第38章 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後媽
白海棠哭了一陣,江寒煙無動於衷,她只得止了眼淚,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不管面對誰,只要她哭了,那些人都會有反應。
丈夫和學海會說好話哄她,陸塵雖然不會哄人,但態度也會軟下來,只有這個兒媳婦,冷漠得像一塊冰。
怎麼可以這樣?
白海棠心裡好委屈,眼睛紅通通的,就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可憐兮兮地看着江寒煙,小聲說:“誰和你說我死了?是陸塵嗎?”
口氣多了些幽怨,就知道陸塵恨她,恨不得她死了。
可她也很難啊,陸塵他爹不求上進,欠了那麼多錢,她一輩子都還不清,她離開陸家,也是給陸家減輕負擔呀。
她也不是不養兒子,陸塵爺爺去世後,她接了小塵去家裡住的,可誰讓小塵脾氣太差了,和老唐吵架,還欺負學海,好好的家給搞得烏煙瘴氣,她夾在中間好難啊,每天都水深火熱。
可她也沒有趕陸塵走,是他自己離開的,她能有什麼辦法?
她已經盡力了呀!
想到親生兒子竟在背後說她死了,白海棠就悲從中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而下,若是男人看了,定會憐惜她。
但江寒煙不會,她只會煩躁。
“陸塵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生活,連熱飯熱菜都吃不上,我還以爲他家裡人都死絕了呢,哪想到你老人家居然還活得好好的,有首歌怎麼唱來着,有媽的孩子是個寶,沒媽的孩子是根草,嘖,這歌唱得不對,我看有媽的孩子比草都不如呢!”
江寒煙毫不客氣地嘲諷,雖然陸塵他爹不是東西,可這也不是白海棠拋棄兒子的理由,陸塵爺爺去世時,他才十五歲。
還是個孩子呢,又背了一大筆債,這女人在唐家過得舒服自在,倒是接陸塵去住了半年,書上只說陸塵和唐家人關係不好,半年後自己離開了。
之後,白海棠就再沒管過陸塵,生活費和學費都是他自己掙的,生活在一個城市,唐家和陸家走路也就十幾分鍾,她一個當媽的,卻能狠下心不管兒子的死活。
和陸塵那個畜生爹一樣,都不是好東西!
江寒煙就要替天行道,罵這種畜生不如的爹孃。
沒本事養,就特麼別生啊!
白海棠麪皮漲成了紫紅色,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哽咽着替自己辯解:“我……我沒不管小塵,我接他去家裡住了,他自己走的……”
她覺得好委屈,她都已經盡到責任了,爲什麼要罵她?
明明是小塵不懂事,就不能和老唐父子好好相處嗎?
就不能想想她的難處?
“對哦,你大發慈悲接人去住了,你可真是慈母呢,親生的是根草,繼子是個寶,福城要是評最佳後媽,你絕對能拿第一名!”
江寒煙平時很好說話,但一旦對某人厭惡了,就不會再虛與委蛇,說話夾槍帶棒,能把人諷刺得想去死。
前世在孤兒院,她見多了被父母拋棄的孩子,說實話,孤兒院的孩子真沒幾個過得好的,基本上一生都在想方設法地彌補內心的缺口,但就算到死,都不可能補上。
童年的傷口,終生都不會痊癒。
這都是不負責任的父母造的孽,只可惜當父母從來不用考試,一夜歡娛就製造出了生命,然後毫無心理負擔地拋棄孩子。
江寒煙連聲冷笑,但凡白海棠對陸塵足夠的關心和呵護,他怎麼可能會離開唐家?
一個才十五歲的孩子,他那麼渴望母愛,就算白海棠對他那麼差勁,在陸塵發家後,白海棠的要求,他都基本上做到了,甚至因爲她的愚蠢英年早逝。
這個白海棠就是陸塵的剋星。
江寒煙打定主意要讓陸塵遠離這傻逼女人,她的命可全系在陸塵身上,這鐵公雞必須長命百歲!
“不是的,我也很難的,學海他很懂事,小塵他脾氣不好,總是不聽話,我……”
白海棠哭着解釋,她是愛兒子的,她怎麼可能不愛呢,陸塵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啊!
可陸塵的脾氣真的太差了,她真的好難啊!
“陸塵不聽話?難道不是你先拋棄了他嗎?你先對不起他在先,有什麼資格要求他聽話懂事?就算陸塵不在你那兒住,但你管過他的生活嗎?他吃什麼穿什麼,學費從哪裡來?他生病你照顧過他嗎?你當然沒有,你連最起碼的母愛都沒付出過,卻想讓陸塵當孝順聽話的好兒子,呵……你可真好大臉啊!”
江寒煙都氣笑了,怎麼有這麼無恥的女人?
一點都沒付出過,只會向陸塵索取,居然還說自己好難?
“你是好難,你在竭盡全力討好唐家人,晚上要像女支女一樣陪唐志華睡,白天要當個慈祥的好後媽,你這麼忙,哪有時間管你的親生兒呢,反正你只要一哭,陸塵這傻子就會巴巴地跑過來,你當然不需要費心管他了!”
江寒煙說得極難聽,沒給白海棠留一點臉,一個依附男人生存的菟絲花,她並不反感菟絲花,每次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無可非議,但這菟絲花卻要跑到她面前噁心人,那就別怪她說話難聽了。
白海棠快要暈厥了,她活了四十幾年,還從沒聽到這麼露骨刺耳的話,居然說她像女支女,太……太過分了。
“你不能這樣說我,我是你婆婆,我會和陸塵說的。”白海棠鼓起勇氣,想警告江寒煙。
“哎呀,我好怕哦,你現在去和陸塵說啊!”
江寒煙鄙夷地哼了聲,空間有一半是陸塵的,還在她身上呢,她巴不得陸塵翻臉,她就可以理直氣壯地獨佔空間了。
白海棠氣得臉色蒼白,連來的目的都忘了,哀怨地瞪着江寒煙。
她們都沒看到,門口站着陸塵,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冷靜下來的白海棠,終於想起了來意,指責道:“你爲什麼要讓公雞啄學海的頭?是陸塵讓你乾的嗎?”
唐學海頭上縫了五針,起初不肯說是誰幹的,後來才說了出來,只說是在陸塵家裡受的傷,老唐很不高興,白海棠心裡惴惴不安,就想過來了解下情況,順便警告陸塵,以後不準再欺負唐學海。
門口的陸塵身體緊繃了下,拳頭不知不覺捏緊了,緊抿着脣,全身都散發着寒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