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福城就傳遍了唐家賣房的消息,唐志華當年在一中當教導主任,有權有人,搞的地皮自然是最好的,他一放出風聲要賣房,很多人想買,包括隔壁的徐嬸一家。
“哼,想錢想瘋了,一幢破房子都要五萬,誰買啊!”
徐嬸的大嗓門傳了過來,還說唐志華的壞話:“這房子肯定賣不出去,兩萬塊還差不多,五萬傻子纔買,這唐志華就是缺德事做多了,才得了怪病,現在一中換了教導主任,唐志華連看大門都輪不上,一個月只能領幾十塊生活費,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看着好了,就白海棠那騷貨,肯定過不了窮日子,頂多半年就會偷人,給唐志華戴綠帽子!”
徐嬸聲音越來越大,就連巷子外都能聽到,江寒煙在院子裡曬太陽,聽得清清楚楚。
雖然徐嬸的話有點損,但也有幾分道理,白海棠那種女人,確實過不了苦日子,只是不知道她下一個勾搭的對象會是誰?
江寒煙躺在躺椅上曬得暖洋洋的,昏昏欲睡,沒看到陸父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圍牆下,沉着臉將一賁鬥煤渣全朝圍牆那邊倒了過去。
“啊……呸呸呸……哪個缺德鬼……”
徐嬸的大罵聲響起,接連問候了陸家的祖宗十八代,陸父毫不相讓,衝着圍牆也問候了徐嬸的祖宗三十八代,一男一女都是狠人,罵人連氣都不喘。
“就你這種夜叉,脫光了衣服躺街上,公狗都不鳥你,你想偷人還偷不着!”陸父叉腰大罵,雖然白海棠不是他老婆了,但也由不得這母夜叉辱罵。
“我呸,我正正經經的良家婦女,偷你爹啊!”
“我爹可瞧不上你,我娘漂亮的很。”
“你個活王八,天生戴綠帽的王八,老婆偷人還幫她說話,活該被你兒子抽皮鞭!”
“我兒子是替我爹抽的,老子抽兒子天經地義,你眼紅就過來啊,讓我兒子也抽你幾十鞭,給你那老皮鬆鬆!”
“我不和你個無賴吵,活該你腦袋長綠毛,屁股生爛瘡,你那麼可憐白海棠,就接她回來住啊,反正你不嫌她髒!”
徐嬸嫌在圍牆下罵不過癮,搬了梯子架在圍牆下,爬上去大罵。
陸父雖然沒梯子,可他氣勢也不弱,一個字都不讓,還朝牆上吐口水。
江寒煙無語地看着,這渣爹果然是個賤人,徐嬸也不是什麼好的,她懶得管,罵累了自然會停。
但陸塵卻聽不下去了,出去喝道:“吵架滾出去吵!”
陸父立刻閉嘴,衝徐嬸狠狠瞪了眼,扶着腰一瘸一拐地回屋了,心裡卻在想,要是白海棠真肯回來住,他歡迎還來不及呢。
在福城住了兩天,第三天,江寒煙回了趟江家,江父在院子裡和一幫人打牌,看到她臉色大變,就像看到鬼一樣。
“你怎麼回來了?”江父喝問。
這逆女最好一輩子都別回來,每個月打點錢回來就行。
“回來看你有沒有幹缺德事!”
江寒煙沒好氣地瞪了眼,從兜裡掏出一千塊,扔在桌上,冷聲道:“過年我不回來了,這錢給你花。”
“才一千?”
江父表情嫌棄,一千塊能頂啥用?
“不要就算了。”
江寒煙伸手去拿錢,江父立刻揣緊了錢,“誰說不要了,你媽在屋子裡,你去和你媽說話,別吵我打牌。”
等江寒煙進了屋,打牌的其他人都羨慕道:“還是你福氣好,寒煙漂亮能幹,還是大學生,每個月都給你錢,比兒子爭氣多了。”
“一般般,比其他人強點兒。”
江父嘴上謙虛着,表情卻極得意,他現在豬也不殺了,每個月喝喝酒,打打牌,吹吹牛,過得比神仙還快活。
唯一不滿的就是,上次在那個會所,留下了心理陰影,害他現在不太行了,前陣子他去縣城的美容美髮廳,狠心花五十塊找了個最漂亮的,纔剛開始就結束了,之後也再沒雄起過,五十塊打了水漂,心疼死他了。
江父這才明白,他是真的雄風不振了,就算給他四大美人,他也沒法子雄起了。
之後江父還搞了不少鞭,牛馬驢羊狗豬,全都吃過,但效果幾乎沒有,又去老中醫那兒開了藥吃,依然沒效果,他也死了心,死心塌地地沉迷打牌了。
江寒煙也給了江母一千塊,江母開心不已,還熱情地留她吃了飯再走。
“不吃了,江思媛回來過嗎?”江寒煙問。
“沒有,連信都沒有,這姑娘白養了。”江母撇了撇嘴,又覺得還是她女兒有出息,連聲誇了江寒煙幾句。
“過年我不回來了,江思媛要是回來,你給我打電話。”江寒煙說道。
“行,這些乾菜你帶去吃吧,我上山摘的,都是最嫩的尖兒。”
江母從櫃子裡拿出幾袋子乾菜,幹筍,土豆乾,萵苣幹,野菜乾等,滿滿一大袋子,江寒煙沒拒絕,江母雖然有點蠢,也不能幹,但曬的乾菜味道很不錯,水泡了燉肉好吃。
在福城只待了三天,江寒煙和陸塵就回滬城了,走之前他們和老女人談了迴心,單獨給了她五百塊,讓她盯着陸父,一有風吹草動就給他們打電話。
老女人欣然答應,她現在養老房子沒了,又沒其他收入,只能依靠陸塵和江寒煙,一個月五百夠她生活了,還能存點呢。
回到滬城後,江寒煙接回了豆豆,再打給顏柏利。
“你們回來了?我現在過來。”
顏柏利比上次打電話急了些,掛了電話才一個小時不到,就趕到了,依然是風度翩翩的精英模樣。
“你們住在這兒挺好,有人間煙火味。”
顏柏利打量了下屋子,是他和姬如玉曾經的愛巢,每一片地磚,每一個裝飾,都是他親手設計的,屋子還是那個屋子,主人卻換了。
房子的擺設沒變化,可又有了些變化,以前他和姬如玉住的時候,很少在家做飯,家裡也沒孩子,兩人又都是大忙人,朝九晚五的,在家裡待的時間不多,說是家,其實更像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