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周紅芹承認自己給侄女下毒後,常衛東心沉到了底,這是蓄意謀殺啊,難怪侄女十年來纏綿病榻半死不活的,周紅芹表面上關心侄女,實際上卻黑心下毒。
枕邊女人如此狠毒,讓常衛東不由後背發涼。
“姑父, 周紅芹她已經瘋了,她恨我媽,所以想害死我折磨我媽,她討厭你,所以和司機勾搭成奸,又給你下毒,等你死了, 她就能合法繼承你的所有財產, 然後和姦夫雙宿雙飛了。”
周玉心直接點破,常衛東臉色很難看,心口也隱隱地疼,他雖然養了情人,可也是近幾年的事。
因爲周紅芹的心捂不熱,又不肯和他睡一張牀,他是男人,還正當壯年,心理生理都需要安慰,可他又捨不得離婚,他是真的喜歡周紅芹, 也不想女兒受到傷害。
索性和情人在外面住, 倒也體會到了家庭溫暖,可常衛東心裡還是給周紅芹留了一塊地方,更希望有一天, 周紅芹能夠回心轉意。
結果卻等來了周紅芹的毒手, 這女人是有多恨他啊!
常衛東自嘲地笑了笑, 對周紅芹的最後一點愛, 終於徹底消散了。
“你這杯子是周紅芹送的吧?”江寒煙問。
常衛東變了臉色,拿起杯子問:“這杯子有毒?”
“你現在回你爸媽家吧,有事。”
對周紅芹來說,過窮日子比殺了她還難受。
員工也不少,二三十個,忙忙碌碌的,這身家少說得上億,區區三十萬常衛東肯定捨得。
“衛東你怎麼回事?是公司出問題了?”
常衛東滿口答應,叫來了財務,當即給江寒煙轉帳三十萬。
割破手指,腥臭的黑血流了出來,江寒煙拿杯子接了,等血變成紅色,她才止了血,又寫了個藥方。
周玉心父母也在,都是被常衛東叫回來的。
可到底是她一手養大的女兒,總希望周紅芹能過好,真離婚了,上哪再找比常衛東更好的男人?
江寒煙微微笑了笑,這一點毒素很好清除,但常衛東有錢嘛,比周玉心以爲的更有錢,公司在市中心繁華地段的寫字樓,還是一層,周玉心說都是常衛東買下來的。
“常衛東你怎麼搞的?老年癡呆了?今天要打生活費,你趕緊讓財務打!”
“衛東,是不是紅芹又鬧了?你消消氣,我一會兒罵她。”周奶奶好聲好氣地安慰女婿。
“常老闆日後如果有需要,可以打我電話。”
“當然,我可以救你,三十萬,一口價!”
常衛東認真聽着,江寒煙顯露這一手,他心服口服了,三十萬買一條命很划算。
周紅芹劈頭蓋臉就是罵,毫無對丈夫的溫情尊敬,從結婚到現在,她對常衛東說話都是這樣,從來沒客氣過。
但也只安逸了幾天,每個月初,常衛東都會打生活費,準時準點,一分不少,堅持了十幾年,這天,周紅芹照例去銀行取錢,結果卻被告知卡里沒錢,只剩下幾毛錢。
周玉心表情很真誠,她很希望看到周紅芹衆叛親離,窮困潦倒的下場,從小到大,周紅芹都沒吃過物質上的苦,爺爺奶奶對她視如親生,吃穿上都沒虧待過,結婚後更是養尊處優。
常衛東掛了電話,他坐在岳父岳母家裡,很快就會變成前岳父岳母了。
他對周紅芹的最後一點情意,全被那包有毒茶葉給衝沒了,這女人對他如此絕情,他也沒必要再留情。
“好,現在給你轉帳!”
“杯子有輻射,長時間用這杯子會致癌,有毒的是茶葉,幸好你喝這茶葉時間不長,否則你早歸西了。”
“現在回來吧,你爸媽兄嫂都在。”
周紅芹不信邪,非說銀行亂搞,結果銀行經理親自出面,她才接受了事實,憤怒地打給了常衛東。
“照這方子抓十帖藥,加兩碗水煎服,一日兩次,藥渣煮水泡澡,堅持十日不可斷,纔可徹底清除餘毒,這期間忌菸酒女色!”
要是她沒湊巧發現,常衛東頂多能拖兩三年,甚至更短。
江寒煙遞過去一張燙金名片,她花一百塊印的,好酒也要靠宣傳嘛,藏在深巷裡誰聞得到酒香?
“好的,江小姐慢走!”
“茶葉裡的毒很厲害,無色無味,你每天攝入一點毒素,會侵蝕你的心血管,你的血管會迅速老化,情緒一激動就會爆血管,法醫都檢查不出來。”
常衛東真心道謝。
“姑父,你和我一樣是受害者,要是你想感謝我,還請你離婚時讓周紅芹淨身出戶,一分錢都別給她。”
“玉心,謝謝你!”
常衛東親自送她們出了辦公樓,態度很客氣,他想結交江寒煙,這些年他走南闖北,碰到了不少不可思議的事,也知道這世上真的有術法高人,江寒煙肯定是高人。
江寒煙接過了杯子,手心滾燙,這毒量比周玉心的多多了。
“媽,沒吵架。”
常衛東猶豫了下,答應了。
“我喝了一個月,還有救嗎?”
這樣的高人可遇不可求,他好不容易遇到了,肯定要巴結的。
江寒煙慢條斯理地說着,常衛東臉色變得慘白,手都開始哆嗦了,他才四十出頭, 事業有成, 哪捨得死?
江寒煙也很痛快,從包裡取出工具,銀針,蠟燭,一應俱全,給常衛東搞了套驅毒針灸,將毒逼到了手指尖,整根手指登時變得烏黑。
常衛東雙手恭恭敬敬接過,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名片,回頭要放在最重要的名片盒裡。
之後幾天風平浪靜,周紅芹那邊黴運解除,母女倆又恢復了往日的瀟灑,周玉心說這女人還回了趟孃家,旁敲側擊地打聽,得知周玉心沒和家裡說,周紅芹才徹底放心。
老太太快愁死了,外孫女都那麼大了,女兒還那麼瞧不上女婿,花錢卻大手大腳,說句難聽的,換了她是婆婆,這樣的兒媳婦老早休一百遍了。
常衛東語氣平淡溫和,可週紅芹卻聽得心裡一咯噔,這樣的常衛東讓她有些慌。
常衛東笑了笑,表情很平靜,不像以前每次回家,都是告周紅芹的狀,要麼就是訴苦。
他這個樣子,讓老兩口更不安心了,常衛東要是大發脾氣反倒沒事,這平平靜靜的模樣,像是憋着大招。
周奶奶長嘆了口氣,愁得慌。
門被推開了,是周玉心,提着個大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