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憶驚呼出聲,不可思議的捂住了嘴。
“妹妹!你瘋了!”
她連忙跑上前,將有些發懵的墨慎安扶了起來,一雙杏眸裡滿含淚水,打着轉轉,“你怎麼能這麼對三皇子!”
“三皇子,摔疼了吧……”沈雪憶拿着香軟的帕子,輕輕往他臉上擦,卻被他避開。
“我這妹妹向來粗野慣了,不識禮數,你別跟她介意……”
沈昔昔看見這一幕,翻了個白眼,往房間走去,將門在裡頭鎖上,省的這倆人再過來找事。
“我看你纔不識禮數!”
墨慎安一把推開沈雪憶,避開跟她的身體接觸。
“昔昔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她不是什麼粗野丫頭,她溫柔善良。就算是要教訓我,也不捨得下狠手。你看,我沒有受一丁點傷,說明她心裡還是有我的。”
沈雪憶愣在原地。
溫柔?
善良?
他說的是沈昔昔麼?
沈昔昔張牙舞爪的,又刁蠻又可恨,哪裡跟這兩個詞沾邊?
“昔昔她從小就失去了母親,丞相大人也不疼愛她。住在這麼個兒爛柴房,沈雪憶,你身爲她的姐姐,居然沒有照顧好她,簡直荒唐!你有一點長姐風範嗎!不知禮數!”
墨慎安越說越氣,把在沈昔昔那碰的壁,都發泄到了沈雪憶身上。
沈雪憶委屈的立於原地,大氣不敢出,一雙眼睛裡全是淚水。
然而墨慎安並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他隨意拍了拍弄髒的衣袍,行至門外大聲道。
“昔昔!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我這就去找我皇叔談談,說不定能找到一個解決事情的好辦法!”
沈昔昔的嘴脣細微動了動,吐出仨字:“神經病。”
頭一次見到捱打還不生氣的。
她無奈搖了搖頭,扭頭看向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丫鬟,問:“嫁衣什麼時候能繡好?”
“囑託了三四個繡娘一起繡,想必很快能完工。”
“嗯……成。”
……
墨慎安出了沈府,直奔墨王府。
他步伐匆匆,直奔前廳。
“皇叔!皇叔!”
人未到,聲音倒是高高揚了起來。
前廳中,只有二人,一個腰間別着把刀,恭恭敬敬的立於樑下。
另一個則是隨意坐在四輪車上,一身白色袍子襯托出淡雅出塵的氣質,腰部以下蓋着一條薄薄的毯子。
此時,男子面前的桌上擺放着一副殘局,他左手執白子,右手執黑子。
“皇叔……”
墨慎安的腳還沒邁進去,就被一旁的侍衛伸手攔下,“三皇子今日來訪有何要事?”
“我找三叔有要事相商,讓一下。”
侍衛不語,回頭恭敬的看着墨懷謹。
墨懷謹指尖微動。
“三皇子請。”
墨慎安急忙坐在墨懷謹對面。
“皇叔,關於父皇給你安排的婚事,你打算怎麼辦?”
“對方是沈家的二小姐,是個不受寵的庶女,皇叔你身份尊貴,娶那個女人爲正妻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要不你去找父皇,這樁婚事算了吧!”
“皇叔,你怎麼不說話?”
墨慎安有些惱了。
對面的墨懷謹睫毛纖長,目光幽深的凝視着面前的棋局,期間還落下好幾子,彷彿完全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
“皇叔,我知道你向來不近女色,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你與什麼女子親密,這一次要不就算了?”
“皇叔,我說句不中聽的,你雙腿癱瘓這麼多年,以後又不會有子嗣,何必耽誤人家姑娘家呢?”
“你這樣做,是不是對人家女孩子太不公平了?”
一旁的貼身侍衛臉色微變,他緊緊攥着拳頭,強忍着心頭的不滿。
墨懷謹擡眼,墨色眸子中一片深邃,清潤中夾雜着些許疏離和淡然。
墨慎安不得不承認的是,墨懷謹的樣貌的確生的驚爲天人。
若非他雙腿殘疾,恐怕家門檻都要被女人踏破了。
“沈家二小姐不願嫁我?”
墨慎安有着一瞬間的啞然。
等他再要出口的時候……
“既然她沒有不願嫁我,三皇子倒是不必操這個心。”
說完,墨懷謹將手裡頭剩餘的棋子放入棋盤,淡淡的道:“越蘇,送我回房。”
“是,王爺。”
侍衛越蘇恭敬上前,推着四輪車,離開了前廳。
徒留墨慎安一人,臉色極差。
“王爺,三皇子的話實在是太不中聽了……”
“年紀尚小。”
“小?您只比他大了五歲而已。”越蘇忍不住嘟囔着,“不知道的還以爲差了好幾輩呢。”
墨懷謹微微一笑。
“不過三皇子竟然爲了沈家二小姐親自來跟您求情,看來他對二小姐用情至深。”越蘇提醒着。
“那妮子麼……”
“是的,聽眼線來報,沈家二小姐在得知您與她的婚事後在家中跳河自殺了……還好發現的及時。醒來後不知怎的,竟然轉了心性說同意了。您說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墨懷謹清雅的道:“於外界而言,我不過是個瘸了腿的廢物王爺,他們的主意應該都落在了墨慎安身上。”
“您的意思是……沈家要反?”越蘇詫異的問。
墨懷謹輕輕搖頭,“不至於,沈家只有兩個丫頭,而且這麼多年來,沈丞相一直恪守本分,不敢逾越。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聽聞沈家大小姐好像青睞於三皇子……這其中……”
墨懷謹修長如玉的手指在扶手上輕叩兩聲,“有點意思,吩咐下去,大婚前,去一趟沈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