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和張總那邊還在商量對策。
看得出,從始至終主動權都只掌握在李總手裡,張總一言未發,只耷拉着腦袋聽,聽沒聽進去還難說。
江研溪也終於明白他今天爲何不正常了,做賊心虛的本能反應。
可即便如此,江研溪也不打算放過他。
無論如何這兩局和她對上的,都是張總那邊的人。
更何況,如果他真不情願,又被人捏住把柄不好說,完全可以另外讓人告知她,而不是無動於衷,任由事態發展到現在的地步。
要不是她爲了節省時間,也爲了幫白封他們探探底,選擇第一個上場,還真說不好會出什麼事。
“道歉。”
往李總和張總面前一戳,江研溪開口就是兩個字。
捅破窗戶紙之前,總要先給自己要個公道,橫豎他們被取消參賽資格是肯定的了,但就這麼解決,未免太便宜了他們。
李總眸光微閃,看了眼她身後滿臉疑惑的彭博文等人,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
還好,其他人並不知道。
“江小姐這話從何說起啊。”
“我從進場到現在,可一動都沒動過,更沒主動跟江小姐搭過話,貌似也不曾惹到江小姐吧。”
“如果江小姐是爲了策劃案的事突然發難,心胸也太不寬闊了些,大家說是不是啊!”
李總悄悄扒拉了張總好幾下,也不見他有反應,甚至連幫忙說句話的意思都沒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恨的咬牙切齒。
而隨聲附和的,也都是李總帶來的人。
張總那邊不知是怕事情敗露,無從收拾,還是見自己老闆沒開口,所以也跟着閉緊了嘴巴,總歸沒有再繼續淌這趟渾水。
這就是典型的樹倒猢猻散。
江研溪不由勾脣一笑,語氣平淡道。
“李總說我心眼小也罷,說我心胸不夠寬闊也好,我都認了,畢竟我這人眼裡是真容不下沙子。”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李總到現在還梗着脖子,想把事態扳回到他設計好的軌道,奈何車廂實在脫軌脫的太多,他想扳也扳不回了!
“什麼意思?”
江研溪冷笑,指着先後敗於她手的兩名隊員。
“方纔我下手可不輕,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正常人捱上個兩三下就扛不住了,他們呢,卻想完全不知道疼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李總難道不想給個解釋?”
李總揚揚下巴。
“這也只能說明他們訓練到位!”
“再說了,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打一下能有多大的力道,要不是他們放水,真以爲你能連贏兩局呢!”
“哦,我明白了,你是覺得後面贏不了了,專門過來找茬的吧!”
“想給我們扣上個莫須有的帽子,直接判我們出局,這樣你就能贏得名正言順了是不是?”
“我告訴你,你做夢!”
彭博文神情古怪。
這人是眼神不好使還是真的瞎?
就他們派出的兩個貨色,能在研溪手裡撐到現在都是研溪放水,他還好意思說自己放水?
還要不要臉了!
彭博文懶得搭理他,直接拉過江研溪詢問,敢在他一手促成的比賽上搞幺蛾子,決不輕饒!
“丫頭,你是不是發現哪不對勁了?”
江研溪笑了笑。
當然不對,而且是大不對!
“彭老,您應該聽說過興奮劑這種東西吧,國內外的許多大型比賽,幾乎每年都能逮到一兩個,而且必上新聞。”
彭博文點點頭,臉色已然沉了下去。
他人是老了,可心和腦子還沒老!
研溪沒把話說透,可他已經明白了,擡頭看向終於變了臉色的李總,冷聲道。
“比賽開始前我就說過,要遵循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
“如果我有任何偏袒的行爲都歡迎你們檢舉,可你們呢,就是這麼對待我的信任的?”
“比賽規則上也明確寫着,比賽之前禁止食用或飲用任何藥物,你們是裝沒看到,還是不把我定的規則當回事?”
興奮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吃的多了,吃的時間長了,容易產生依賴性不說,對身體各處機能的損壞也十分嚴重。
他們不是在比賽,是在拿人命開玩笑!
李總笑着打哈哈,頗有股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架勢。
“彭老,您不能因爲小丫頭片子的幾句話就懷疑我們啊。”
“她是血口噴人,是污衊,想不擇手段剷除我們,拿到保護您老人家的機會,您可不能上她的當!”
“我和老張早些年便與您打交道,對我們的人品,您足夠了解纔對,否則也不會給我們這次機會了,您說是不是。”
彭博文的確是看中他們的人品,才決定給他們這個機會。
但眼下,他更願相信研溪,這兩個老油條,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他早就看透了。
那兩個敗下陣來的選手也確實不像那麼回事。
“是真是假,一驗便知。”
彭博文避開他伸過來的手,照顧着彭嚴讓他去請專業人員過來。
李總慌了,語氣也跟着不好起來。
“彭老,您這是什麼意思,和江研溪聯手打擊我們?”
“都這樣了,您還口口聲聲說這次比賽沒有黑幕!”
“既然不信任我們,當初爲何又要請我們,就因爲您是長輩,是繪畫大師,就能這麼羞辱人?”
李總氣的直點頭,拿了自己的包就要走。
“也不用您趕了,我們自己走!您就讓江小姐保護您出國吧!”
這就打算跑路了啊。
江研溪一個閃身擋到他身前,擡手攔住了他的去路,含笑道。
“事情還沒調查清楚,李總何必這般着急呢,要是你實在想要證據,我現在就能拿出來給你看,怕只怕……”
江研溪上下看了一遍,搖頭感嘆。
“身子骨瞧着還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受的住我一拳,要不咱試試?”
她剛一擡手,李總就嚇的連連後退,還順手揪了個人擋在身前,頭都不敢露,生怕捱揍。
江研溪嗤笑,甩了甩胳膊,直接坐在了他旁邊的椅子上,等着專業人員到來。
經過醫院專門設施的化驗,可以百分百確定他們血液中有殘留的興奮劑,也證明江研溪所說句句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