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哈哈……”
飯桌上,陸悠悠情不自禁的接連笑出了聲,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有注意到顧清洐武大等人放下了碗筷,正注視着她。
“師父今日可是掙了很多錢?”武大猜測出聲。
“錢財也還好,算下來也就大約二十兩銀子左右。”顧清洐道。
“那師父怎麼這麼開心?連我們在這裡議論她,她也像是沒有聽見的樣子。”武大看着陸悠悠,有些想不通。
顧清洐眉頭動了動,夾了一塊肉放在了陸悠悠的碗裡:“大約是她今日讓季磊吃癟,所以開心。”
武大張口,詫異的看着顧清洐,隨即又看向陸悠悠,總覺得錯過了什麼,不自覺的拔高了音量:“讓季磊吃癟?天啊,你們應該帶上我的。”
“家裡的桂娘還需要你照顧。”
“遠遠不夠呢,這還不算什麼。”
顧清洐和陸悠悠有的話同時響起。
四目相對,陸悠悠的眼中難掩笑意和柔和:“我今日開心,不僅僅是因爲讓季磊吃癟,而是覺得終於做了回自己。”
“做了回自己?”顧清晨審視這陸悠悠,思索着她話語裡的意思。
“當然,我可是憋屈了許久,想我以前……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是做了不好的事情也有家裡人幫我兜着,根本不用壓抑本性,肆意瀟灑,自由自在,說真的,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悄悄的懷念過去。”陸悠悠一掃面上的嚮往,隨即堅定的開口:“但是現在我也想通了。”
話落,陸悠悠定定的注視着顧清洐:“我要對你好,對清瀾好,對我在意的所有人好,但是如果誰再欺負我,我纔不要那麼瞻前顧後考慮後果,必須隨着我的心意來處理,與其擔心以後的生活,還不如想想當下,當下的生活都憋屈了,那我以後的生活肯定也不會好。”
顧清洐注視着陸悠悠,看她說話的姿態她應該是說心裡話,但是她說的話裡,有些地方卻是他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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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聽說你今日又拿了些成藥出去,你悄悄的和我說句實話唄,你到底有多少成藥?”武大目光灼灼的盯着陸悠悠,沒有想到他的話纔剛說完,她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飯桌上陷入了沉靜。
好一會兒,陸悠悠嘆了口氣,但目光卻沒有離開武大:“還有一些,不過你也提醒我了,這樣吧,我這兩天肯定是要連續去德仁堂對門擺攤的,你在家裡一邊照顧桂娘,一邊試着幫我收集一些藥材,等我這邊還有桂孃的情況都稍微穩定些,我教你製藥。”
武大突然站了起來,望着陸悠悠的眼睛像是要迸發出光芒似的:“好,師父放心,倘若藥材不夠,我上山去採!”
陸悠悠被武大突然拔高的聲音驚了一下,看着他激動不已的樣子,尷尬的笑了笑,暗暗想着,今晚睡覺的時候,她應該嘗試一下能不能憑空要到製藥的書,畢竟她雖然懂藥,也擅長中醫,但是吧……製作西藥這一塊,她是真的陌生。
“你們都別看着我了,趕緊吃飯。”陸悠悠低頭吃飯,此刻她的心情卻並沒有一開始的時候那麼開心了。
次日清晨。
太陽剛剛掛於高空,陸悠悠便開始踏往城裡,她看着駕駛驢車的顧清洐,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讓他整個人增添了一分柔和,少了些戾氣:“你今日還陪着我進城,該不會其實在擔心我吧?”
話落,陸悠悠自己都把她自己給驚住了,這種話心裡想想就可以了,怎麼就說出來了?
“你不是說要對我好?”顧清洐眼中的光影閃過,越是和陸悠悠相處,他是真的覺得她身上的謎題越多,是以……他覺得還是要多和她相處,把他心中的疑惑解開。
陸悠悠一愣,想也不想的開口:“我當然要對你好啊,畢竟我以後還想要好好的活着。”
顧清洐駕駛驢車的手頓了頓,側頭看着陸悠悠:“想好好的活着?”
陸悠悠心下一凜,她應該是昨天太高興了,以至於心裡的束縛少了,有些心裡話,竟然一不小心就說了出來:“每個人不都想要好好活着嗎?話說回來,我覺得有武大這個徒弟還是不錯,起碼我現在可以用他的驢車進城,再也不用走路,不過驢車終究還是慢了些,等我們日後錢多一些,可否買匹馬,想坐馬車。”
我們?
顧清洐心下動了動,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陸悠悠後面說的話隱約中帶着一絲撒嬌的意味,他不自覺的揚起了脣角:“昨日你嚴重影響了德仁堂的生意,讓季磊顏面盡失,今日怕是會遇到些麻煩。”
“我要是真的怕麻煩就不去了,我已經做好了今日不診治病人,不賺錢的準備,但是德仁堂也別想開張!”陸悠悠說的堅定。
顧清洐點了點頭,沉默趕車。
一路閒聊,進城的路程似乎沒有以前那麼長了,陸悠悠和顧清洐沒多久就趕到了德仁堂的對面,只是眼前的情況……
陸悠悠停在原地,單手撐着下顎,搖了搖頭,看了眼顧清洐:“看來我們還真是料準了,但是他的做法也太低端了。”
“的確,還以爲會用別的手段,或者是更陰險的手段。”像是想到了什麼,顧清洐看向陸悠悠,話語中帶上了一絲急切:“你給藥物的時候一定要當心。”
陸悠悠點頭,雖然顧清洐沒有明說,但是她知道他是擔心季磊在她病人那兒下功夫:“無礙,昨日我給的藥,當時就讓他們服用了,他們要繼續吃藥的,我也讓他今日再來,沒有讓人把藥物帶走。”
“昨日你這麼做的時候我就覺得你這招未雨綢繆很好。”但是他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
陸悠悠擺了擺手,明顯不願意再在這件事情說什麼,她指了指前方:“季磊找這麼些人霸佔着我的地方,他莫不是以爲我沒了擺攤的位置,就影響不了他了?”
顧清洐看了看昨日他們擺攤的位置,新的攤販就有好幾個,賣吃食的,賣布匹的,挨的極近,的確是沒有他們擺攤的位置:“你準備怎麼辦?”
“還記得我當初是怎麼擺攤的嗎?”陸悠悠勾了勾脣角,話語中有意無意的滲透着淡淡的嘲諷:“我本人就是鋪子,把昨日的白布給我,我今日就站在他德仁堂的店鋪門前!”
顧清洐詫異的看着陸悠悠,他正準備說什麼,只見她已經拿起了她的招牌下了驢車,竟然真的往德仁堂的門前去了。
“罷了!雖然衝動,但也要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