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卿柔本想着回來後能休整一番,誰知道,醒來就有了操不完的心。一邊歐陽朔的用意讓她摸不着頭腦,另一邊,母親的做法又讓她爲之心驚膽戰。
她帶着如玉來到母親所住的院落,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如玉頗感奇怪:“小姐,咱們都到了門口,怎麼又不進去了?”
桑卿柔皺起眉頭:“你不懂,我這是還沒想好,待會要怎麼向母親開口。我這不是怕她生氣嘛!”
她是知道的,金玉顏一直希望自己爭氣一些,努力爭取到宸王妃的位置,千萬不可被桑卿柔比下去。
前陣子,她那隨意的生活方式讓她很不滿意。如果自己這會再向母親爲桑曉汐求情,母親肯定會揍她的。
“算了!死就死吧!”她寧可現在被母親訓斥,也不想以後看着母親慘死在桑曉汐的手裡。
沒辦法!這都是劇情,早就定下了,誰都改不了。
桑卿柔進去的時候,金玉顏正在看布莊新送來的花樣,心情好像還不錯。
天時地利,她先說幾句好話,成功的可能性應該會更高。
“母親,你這是打算做新衣裳嗎?您是該多做些新的衣裳,俗話說,女人的衣櫃裡,永遠都缺一件新衣服。”
金玉顏心情不錯,聽到女兒口中冒出些新鮮的話來,還很受用。
她笑着說道:“你這丫頭,說起話來越來越沒個正經,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
“書上教的,告訴女兒,如何讓母親更開心?現在看來,書上所寫的,沒有騙我。”
“正好!你來了,就幫我看看,哪些花色好?”
“母親這樣天生麗質的人,自然穿什麼都是最美的。”她一邊說着,一邊拿着綾羅綢緞在金玉顏身上比劃。看來看去覺得每一塊料子都好看。
“普通人自然要做選擇,像母親這樣的大美人,當然是每塊料子都做一套。每天都穿不重樣的,父親瞧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沒有哪個女人能拒絕得了好看的衣服,金玉顏自然不例外。
“話雖然好聽,不過,我要是真的這麼做了,你父親不會高興,反而會生氣。我乃丞相夫人,身份擺在這,卻不能過於鋪張浪費。要不,外頭的人該說你父親在朝爲官,偷偷拿了好處,我纔敢如此揮霍。”
桑卿柔點點頭:“母親想得周全!即使如此,那就選這正紅色繡着花開富貴的樣式吧!這個顏色,也只有母親這樣的身份穿得。”
金玉顏默認了桑卿柔的眼光:“不愧我平時用心教你,該記住的,你沒敢落下。”
“母親的教誨,女兒從來都不敢忘記。母親今日心情可是好了不少?”
金玉顏看她一眼,讓送緞子的人先退下。精明如她,見桑卿柔今天這般嘴甜,便猜到,這丫頭特地來見自己,只怕是有什麼話想說。
“要是你聽話,我便日日開心。別生出事端,讓我操心,比什麼都好。”
“我不是一直都很聽話嗎?”
金玉顏白了她一眼,拉着她坐下。
終究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哪怕她再沒有規矩,金玉顏心裡生氣是生氣,卻不會和她動真格的。
這會坐下了,她一眼瞧見了女兒臉上的傷疤,又是一陣心疼。
“翡翠,去把前些天,我爲小姐尋來的藥膏拿過來。對了!還有那幾道平安符。”
藥膏和平安符,原來都是給桑卿柔準備的,是金玉顏特地去廟裡求來,希望桑卿柔平安順遂,趕快好起來。
“這藥膏是我找到一特別好的大夫,花重金買下的。據說,消除傷疤,效果很好。這傷留在臉上,怎麼都是不好看的。可不能讓它毀了你這張臉。不管花多少銀子,我一定幫你把傷疤去掉。”
桑卿柔拿着東西,心裡感動極了。
“母親,其實,這道疤對我來說沒有多大影響,我反而覺得,這是件好事。”
“世間女子,有誰會希望自己毀掉容貌的?你就不要在這安慰我了呃,我知道,你這孩子,總是喜歡把苦往自己肚子裡咽。”
正因爲曾經美豔,現在變成這樣,纔會更加難以接受。這些,金玉顏都明白。
“好!母親給我的,我都用着,我肯定會好起來的。”桑卿柔無法拒絕金玉顏的好意,此刻,她也貪戀着這份本不屬於自己的母愛。
回過神時,她纔想起自己來這的要緊事。
“母親,我過來,其實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希望你能答應我。”
“眼下,你和宸王的關係越來越好。我看到你願意聽我的話,心裡便高興了。你說吧!什麼事情,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
桑卿柔一聽,立即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那,請母親繞過柳氏母女吧!”
金玉顏沒想到,女兒會爲柳氏母女特地來求情。聽桑卿柔這麼說,金玉顏的臉色都變了。
“你說什麼?你要爲那母女倆求情?是我聽錯了,還是你不太清醒?”
“母親,我這麼做有我的原因。總之,你聽我的,肯定不會錯。我爲她們求情,那都是爲了你好。同在一個屋檐下,大家相安無事就好。她們被你罰了,我看,差不多就算了吧!”
金玉顏怒其不爭,鬆開了桑卿柔的手。
“連你也覺得,我是在故意爲難她們?那你有沒有去問問,桑曉汐,她又對我說了些什麼?她還沒怎麼樣,都敢這樣對我說話。要是讓她找到個依靠,豈不是要把我挫骨揚灰?我就要讓她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讓她明白,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她是有不對的地方,可你不覺得,讓你紆尊降貴親自教訓她,太瞧得起她了嗎?她們母女的事情,不如交給女兒來處理,怎麼樣?全當是給我練手。”
“卿柔,我做這些,都是爲了你。現在她就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有朝一日,我不在這世上,她豈不是要生吞了你?趁我還活着,自然要爲你掃除一切障礙。”
“母親,你又說胡話了。哪有這麼嚴重!總之,罰也罰了,這次就暫且這樣算了。我親自去祠堂放她們出來,告誡她們,記住這次的教訓,好嗎?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