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只是一時回頭告誡沈奕宸,再回頭,快步追出宴會現場就找不到季夏的半點身影了。
一左一右的兩條走廊上,均沒有她的半點影子,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陸宴擔憂的皺了皺眉,視線左右來回穿梭,男左女右,半響他果斷的選擇右邊追了上去。
...
彼時,往左邊走的季夏還沒來得及想,劇情爲什麼會出現那麼大的偏差,陸宴和沈奕歆又爲什麼會雙雙出現在這,她迎面就碰到了個人。
俗話說的好,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季夏碰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如初。
按照真正季夏的尿性脾氣,肯定是要去找林如初麻煩的,她卻沒什麼心情。
韓雅雯已經在門口等着她了,也會馬上來找她實行她給她策劃好的計劃。
但打了照面不說話,好像又有點奇怪,顯得她多慫似的。
季夏想了想,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她擡起腳步就朝埋着頭洗手的林如初走去,“林如初啊林如初,我還以爲你究竟有多愛陸嶼深呢,我看也不過如此。
口口聲聲說陸嶼聲他誤會你了,可你做出來的事呢,揹着他和別的男人來參加宴會,不斷的加深他對你的誤會,這就是你所謂的愛他?”
季夏居高臨下的睥睨她。
林如初看似不堪一擊,實則是個倔脾氣,她洗完手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手道,“這是我和阿深之間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季夏點了點頭,“的確是跟我沒什麼關係。”
可跟她這副身軀有關係啊。
“季夏”平時日就看不慣林如初這份骨子裡透着高傲和倔強的氣質,總是想好好的把她踩在腳底下。
那她就幫她出一會氣吧。
“林如初,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可傲的,就憑着你有苦衷,覺得陸嶼深知道一定會諒解你,你就可以這麼不可一世的傷害他了?就算他這次原諒了你。
那麼下次呢,一旦遇到相同的事,你是不是還會秉着我是爲他好,我就要離開他的理念在離開他一次,你確定你覺得爲他好的事,也是他真正需要的嗎?
你到底是有多麼的不堅定他對你的愛?老這麼假惺惺有意思麼?並且,你都已經決定離開了爲什麼還要回來?
那麼請問你當初又爲什麼要離開?”季夏的話字字句句都直戳林如初的心窩和軟肋。
說實話,她格外瞧不起一開始離開,最後又會回來的女主,跟朵白蓮花似的。
可若女主不回來,作者又沒辦法繼續圓下去了哈。
想到這,季夏突然不厚道的想笑。
林如初握緊了拳頭,如鯁在喉似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最後她又緩緩的鬆掉拳頭,因爲這一切都是因爲愛。
因爲她愛陸嶼深啊。
季夏見她難受不已的不說話,又點撥了她一下,“林如初,如果我是你,這一次我一定會死纏爛打的留在他身邊,也決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靠近他,我會牢牢地看着他,絕不讓他離開的視線。
哪怕他眼裡對我只有厭惡,我也要時時刻刻的跟在他身邊,每分每秒。”
季夏自認爲她已經說得夠清楚,提醒的夠明白了。
但凡今天林如初把她的話聽進出,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陸嶼深。
那她今天和陸嶼深的牀戲就不會有。
季夏是在林如初詫異的眼神中離開的,大抵是怎麼也沒想到平時愛找她麻煩,喜歡嫁禍給她的人,會對她說出這樣一番別有意味的話來。
*
季夏點撥完林如初,又立馬接到了韓雅雯打來的電話,示意她趕緊去接她,語氣滿滿的抱怨,顯然是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季夏沉了沉眸,又擡頭掃了一眼附近的休息室,就喚來服務員讓他去把韓雅雯給接進來,並表示她在這個休息室裡等她。
服務員剛離開,季夏正準備推門而入,有人就跟掐準時機一般的迎面朝她走來,目光還灰常的不友善,對她充滿了敵意。
季夏挑了挑眉,縮回開門的手,神色淡然的靠在門邊等準備警告她的男人過來。
對,沒錯。
就是林如初的第一忠犬愛慕者司如南。
季夏知道劇情,可以說是上帝的視角,她還能被一個萬年男二給欺負了。
那必不可能。
她先發制人,“看你來者不善的樣子,是來找我麻煩的吧,也是來威脅我不要傷害林如初的吧。”
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說別人的話,讓別人無話可說。
季夏要從氣勢上壓到對方。
司如南眼底閃過一絲意外,倒是沒想到她這麼有自知之明,冷笑了下道,“季小姐,還挺有自知之明,那你也應該看的出來,陸嶼深他根本不喜歡你。
你又何必找小初的麻煩。”
季夏笑了,當下就問,“司如南,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找林如初的麻煩了?”她今天還沒動手呢。
司如南掃了她一眼,“季小姐,我沒時間跟你耍嘴皮子,今天我只是來警告你,以後少找小初的麻煩,要不然你別以爲仗着你家世好,我就沒辦法動你。”
他沒時間跟她耍嘴皮子,她就有?
她還有一堆事要做的。
可擁有上帝視角的季夏也不是軟捏的柿子,他要威脅就威脅了?
她不疾不徐,“瞧把你給着急的,陸嶼深他還沒着急呢,你一個萬年來備胎在這急什麼,還威脅上我了,你要着急就上廁所啊,別在我這刷存在感。
我是有自知之明,想必司先生應該也有吧,陸嶼深他是不愛我,難道林如初就愛你,你在這裝什麼出頭鳥,你都師出無名好吧,瞧把你給能的。”
司如南沒想到她會這麼耍嘴皮子,以前他不是沒跟季夏打過照面,但大多給他的印象是胸大無腦,只知道作怪,卻不想她今天邏輯會這麼清晰。
罵的他頭頭是道的,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也是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季夏眼尖,一眼看到一抹纖瘦的身影從旁邊走過。
她急中生智的放大音量,“司如南,你喜歡林如初這事,想必林如初本人她還不知道吧,你說,她要是知道你深愛着她,心裡一直在肖想她,她還會像今天一樣陪着你來宴會。
還是最後會連朋友也做不成呢?”
季夏很好的戳中了司如南的軟肋,萬年男二嘛,不都是這個套路,女主默默的守護者。
如她所料的沒錯,那道纖瘦的身影驀然停留在原地,一臉驚愕和意外的看向司如南,大抵是怎麼也沒想到。
司如南沒注意到旁邊的俏麗身影,冷下臉來道,“我不會讓小初知道的。”
“晚了。”季夏在司如南疑惑的目光中,順手指向他身後,“她現在已經知道了。”
司如南順着她的手指回過頭,一眼對上林如初震驚且詫異的目光。
他深深的皺起眉頭,低聲輕喚着她的名字,“小初...。”
心中卻是釋然,她知道了也好。
林如初被他喊得渾身一怔,眼底溢滿了不知所措,也不敢相信。
故意把事情攪得天翻地覆,和作爲吃瓜羣衆的季夏就有一個神想法了。
一個男人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對一個女人好,若是有肯定是對她有想法啊,書裡的女主竟然統統都看不出來身邊的男二對她有意思,也是件很神奇的事哈。
季夏歪了歪腦袋。
林如初也注意到了季夏的存在,她擰了擰秀眉,一言不發的擡起腳步離開。
司如南擔心的狠,邁着長腿趕忙追了上去。
季夏伸長脖子,朝司如南的背影喊,“司如南,不用謝哈。”
這一局,季夏完勝,還打的非常漂亮呢。
在這跟誰倆呢。
...
司如南擔心林如初會想多,也怕兩人真的會連朋友也做不成,他快步追上去,伸手就拉住林如初的臂彎,“小初,你等等,我有話想要跟你說。”
林如初被迫停住腳步,擰着秀眉就想掙脫司如南的手,卻不想她正準備扭頭,一眼看到一道偉岸的身影不知何時就站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
深邃的視線目光森冷的盯着兩人,眼底捲起層層的懷疑和疏離。
是陸嶼深!
林如初觸電般的一僵,瞬間慌了神,搖着頭表示事情不是他看到的那樣的。
陸嶼深神色冷漠的瞥了她一眼,轉過挺拔流溢的身姿,邁着筆挺的長腿就走。
害怕他誤會的林如初什麼也顧不上了,伸手就甩開司如南的手,連同裙襬也忘了提,着急忙慌的朝陸嶼深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想要跟他解釋。
“阿深...啊...。”
林如初突然慘叫一聲,緊跟着便是玻璃打碎在地面上發出的脆響聲。
宴會大廳忽然就安靜了下來,那道慘叫聲季夏也聽到了。
她開門的動作微微一愣,出於八卦和好奇她提着裙襬踩着細跟涼鞋往正廳走,視線越過層層的人羣,一眼看到被指指點點倒在紅酒和玻璃碎渣邊的林如初。
她身上的白色禮服被沾染了不少紅酒漬,摔趴在地上的模樣好不狼狽。
季夏莫名的皺起眉頭,這一幕怎麼還是發生了,原本是季夏故意撞到林如初,想要害得她出盡洋相,在陸嶼深和賓客面前丟盡洋相的。
但真正也不是季夏做的,是韓雅雯故意推了一把季夏,季夏順勢撞到了林如初的...。
韓雅雯?
季夏忙擡起頭,在賓客中找尋她的身影,果然看到默默退出人羣站在一旁看好戲的韓雅雯,臉上溢滿了陰險和得意。
顯然是她的手筆。
季夏:“...”這該死的劇情啊。
同時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跟着從她正前方傳來。
《shit,林如初,我真的不想扶你。》
季夏:坐等真香,打臉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