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知曉那二人便是武安侯與媚姨娘,他肯定第一時間大開殺戒!
無視冥帝玄卿的懊悔,楚傾玄又深深地看了沈青雉一眼。他想起沉香寺的許多事,心裡有些模模糊糊的念頭,但他阻止自己繼續深想。
因爲一旦他想明白了,冥帝玄卿也就明白了。按玄卿的性子,往後還不知得做出多少事情來。
他當初怎麼就分裂出玄卿這種無腦莽撞的蠢貨?楚傾玄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你怎麼了?是頭暈嗎?”沈青雉放下粥碗,柔軟的小手貼上他太陽穴,幫他揉按。
楚傾玄僵了僵,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半晌之後,“沒事,我好多了。”他的頭往後一仰,躲開沈青雉的手。
沈青雉:“……”
突然有點尷尬啊!
“哦,那就好。”故作自然地收回手,繼續喂他喝粥。有些事他倆心照不宣,她從不多問,而既然她不問,楚傾玄就也不想說。
“大小姐!”此時孟擎匆匆而入,瞥眼牀上的楚傾玄,孟擎眼底閃過一抹警惕之色。他低聲道:“那蟒山土匪已經交代,他受人指使,之前故意放出一個煙霧·彈,引侯爺與媚姨娘來此。”
“煙霧·彈?”沈青雉迷惑。
“正是!那消息,似乎與夫人當年的死因有關,夫人並非病逝。”
騰地一下,沈青雉起身,她臉色連續變換。她是侯府嫡出,生母早已因病過世,可她萬萬沒成想,這一趟蟒山之行,竟然牽扯出母親的死因。
另外……
“那土匪生擒侯爺,似乎是想從侯爺口中問出什麼消息,然而他似乎被人下了某種禁止,每當要開口,又被迫將話吞回去,屬下實在審問不出來。”
……
孟擎走後,沈青雉興致不高。侯府並非她想象中的風平浪靜,原著中楚傾玄權傾朝野時,侯府那些人幾乎全都死了,就只剩下一個空架子,只剩女配一人。
看來侯府也有敵人,也許侯府衆人的死,便是暗中仇敵所爲。在這種情況下她憂心忡忡,她急需解決的,除了楚傾玄的恨意,還有那不知名的仇敵。
她皺眉想了半晌,才悶悶地看向牀上一襲紅衣的冷豔男子。
“楚傾玄,你說咱們兩個,真能徹底扯平嗎?”
楚傾玄就只是看着她,沒回話,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沈青雉:“我儘量洗白,我相信我的誠意你也看的見。要是可以,我是真不想與你兵戎相見。但過往那些仇恨是你心中一根刺,我知道我與侯府的處境很危險。”
她很少會像今日這樣開誠佈公。
楚傾玄眼神深邃:“既然明知在玩火,爲何不直接殺了我?”
你當我不想?要不是害怕你背後那個神秘勢力找我算賬,我肯定早就趁你病要你命了!還不是生活所迫。
但這話只能想想,不能真說,不然那樂子可大了。
她瞅着他:“因爲我饞你長得好看,我憐香惜玉,下不了手,不行嗎?”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楚傾玄不信。
“我說真的哦!”
她單手撐在牀邊,湊近了他,吐氣如蘭。指尖勾勒他清冷俊美的面容。
“別人都說你毀容,可在我看來,毀容又如何,這五官,這身材,全長我審美點上。不是我花癡,是你這美色威力太大了。”
楚傾玄抓住她的手,皺起了眉,語氣像帶着點無奈:“別鬧。”
“我沒鬧呀。”
他眼光微閃,沙啞問:“所以……你對我好,是因你心悅於我?”
沈青雉:“?”想了想,“算是吧。”
“世間情愛如過眼雲煙,若有朝一日你不再喜歡我,又是否,會收回你給我的那些好?”不再噓寒問暖,不再一見他就滿臉堆笑,也不再關心他、體貼他,不再溫柔以待。
他想象着,心裡憋了股悶火,臉色卻越發冷淡。
沈青雉打量他兩眼:“你想不想試一試。”
“什麼?”
“試一試假戲真做。”
楚傾玄愣住了。
沈青雉蹬掉鞋子爬上來,跨在他腰上,兩手撐在他身側,用俯瞰姿勢看着他。
“我早就及笄了,美色在前秀色可餐。大家都是成年男女,而且又是名義上的夫妻,那……我當然也有那方面的需要。那種事的快樂你想象不到。所以你要不要試試?”
楚傾玄:“!!!”
臉色瞬間黑下來,也沒空再想其他了。“我想象不到,難道你就能想象?還是說,你有過那方面的經驗?和誰?韓愈寧嗎?”
沈青雉一懵,這人咋又來脾氣了。“不是呀,你可千萬別冤枉我。你看啊,人家成親後一年抱倆,兩年抱仨,要是不快樂,哪能生那麼多孩子。所以我這是客觀分析。”
他臉色緩和些,但不知怎的還是心頭髮悶。看着她在自己身上俏生生的模樣,心底某個角落彷彿在躍躍欲試。
然而。
‘你敢!?楚傾玄,你若真敢和她睡,本尊饒不了你!信不信本尊將你碎屍萬段!’
冥帝玄卿的嘶吼打散他心頭綺念,他長吁口氣。
“大小姐……沈青雉,青雉。”連續換了幾次稱呼,他纔像是厭倦似的,徐徐擡起手,輕撫她容顏。
這份主動叫沈青雉吃驚,她下意識地歪歪頭,用自己的臉頰蹭蹭他掌心,像只懵懂的貓膩,澄亮的眼睛與他對視。
楚傾玄就這樣靜靜看着她,她的臉頰很柔軟,是有溫度的,而他的手很冰。
很矛盾的心情,既想推開她,又想輕輕將她攬入懷。
“別再撩撥我,我終究是個男人,自制力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強大。也許我禁不住誘惑。”
沈青雉:“……”
“所以,你在拒絕我?”
“……”
沉默就是承認。
“呵呵。”沈青雉僵笑,“錯過這村就沒這店,我也不是那麼不要臉的人。被拒絕一次就夠了。”
她起身,沒什麼表情地坐在牀邊穿上鞋子。
楚傾玄心裡一空,莫名有點慌。
她要笑不笑地回眸看他:“那麼,我重新爲我們的關係定性。今後你玩你的,我玩我的,貌合神離,各不相干!”
說完,她長袖一甩,作勢就要走人。
然而。
“咚!”
男人握住她手腕,狠狠一扯,她只覺天旋地轉,就重新摔回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