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扮妥當,東木夏沒有絲毫耽擱,直接就到了會客廳。
一進門,東木夏就看到一人長身玉立,僅是一個背影就能擒獲她所有的注意力。
“殿下,不知今日是什麼風將你吹來了?”
此時任何人都能感受到東木夏心情愉悅,對於北冥澈的到訪非常高興。
她翩然而來,眼中滿是期盼。
可惜下一秒,她臉上的笑容就瞬間凝固。
東木夏只覺得有種被人扼住咽喉的窒息感,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就見北冥澈回身,一雙冰冷的眸子不帶任何一絲情感,就這樣冷冰冰的注視着她。
“公主,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一回過來叨擾,確實是有一事不明,還望公主賜教。”
“賜教?”
東木夏望着眼前的男子,心底涌上一種不妙的預感。
她能清晰的感到北冥澈態度疏離,一副不願與她有瓜葛的模樣,如果不是有要緊事必然是不會特意過來一趟的。
想到這裡,東木夏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澈殿下有什麼事不妨直說,若是我能幫得上忙的,自然不會推辭。”
東木夏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起,面上卻是一派平靜之色,就像她真如自己所說,單純的想要幫上北冥澈的忙。
“既然公主這麼說,我也不客套了。”
說罷,北冥澈乾脆伸出手,攤開掌心,就見他白皙的手心中安靜的躺着一塊令牌。
看到令牌的剎那,東木夏一怔,她一臉莫名地看過去。
“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公主難道不知這令牌的來歷?”
東木夏聽着北冥澈的疑問,心裡飛快思忖開來。
“我的確不明白澈殿下的意思,這令牌看上去平平無奇,並沒有任何字跡紋樣,雖說材質看着像是玄鐵打造的,但並不能證明什麼,不是嗎?”
東木夏說着,脣角微微勾起,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
“或者,殿下是想要將這塊令牌贈與我?”
北冥澈凝眸觀察着東木夏的表情變化,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但是任憑他怎麼看,她都始終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
甚至,在察覺到他的視線後,東木夏反倒回眸朝他看來,一副不閃不避任由他打量的態度。
“殿下?”
聽到東木夏出聲喊自己,北冥澈迅速收回目光,將令牌收入手中。
“既然公主不曾見過此物就算了,不瞞公主,在來尋公主之前,我去了一趟武安侯府,這令牌就是從侯府抓住的一名刺客身上搜到的。”
“哦?刺客?”
口中得到一點消息,趁機觀察東木夏的表情變化
東木夏不動聲色,暗暗提防北冥澈。
“看來公主還未聽到消息,此前有刺客突襲,被侯府侍衛制服,現在此人就關在侯府審問,我也是想要搞清楚這人的底細,想到東木國以煉製玄鐵聞名,這纔想到公主這兒碰碰運氣,說不定真能有所發現。”
“竟然有人如此大膽,竟是妄圖對武安侯府下手?”
東木夏聞言頓時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隨即義憤填膺的點頭。
“這幫歹人着實是可恨,的確不能放過他們!”
北冥澈盯着東木夏,見她神色不似作僞,反倒真的像是對刺客的事毫無所知,不禁微微皺眉。
“公主誤會了,這刺客可不是衝着武安侯府,依照沈姑娘所言,刺客分明就是衝着藍雲去的。”
“什麼?”
東木夏故作驚詫的驚呼一聲,一副不明白北冥澈這話的用意。
“那麼,殿下可有懷疑的人選?”
她脣角輕揚,眼中滿是挑釁的意味。
“不論這個人是誰,只要敢對藍雲動手,我都會讓對方爲此付出代價,不計一切後果!”
北冥澈聲音冷漠,一句話充滿肅殺之意。
北冥澈清冷的聲音淡漠得讓人心驚,明明是用極其平靜的語氣說出的話語,卻如此擲地有聲,讓東木夏頓時怒上心頭。
“既然如此,那就預祝殿下心想事成了!”
東木夏垂眸,眨了眨眼,斂去眼底的怒色,這才擡頭看向北冥澈。
“不過我確實幫不上你什麼忙,我有些乏了,恕不遠送。”
北冥澈一雙深邃猶如寒潭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東木夏,見她面色如常,一口咬定對這件事不知情,索性也不再多言。
“多有叨擾了。”
北冥澈淡淡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臨走之際,他還不忘對東木夏道:“如果公主有什麼線索,還請不吝告知。”
說罷,北冥澈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東木夏目光沉沉的注視着北冥澈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她這才緩緩走到桌邊坐下。
望着空無一人的房門怔怔出神。
風透過窗柩吹拂進來,讓她渾身發冷。
東木夏何嘗不知北冥澈已經懷疑到她的頭上,分明故意是來興師問罪的!
北冥澈的態度說明了什麼?
他竟然對藍雲如此用心!
那樣一個女人哪裡比得上她!
東木夏越想越不甘心,感覺心裡彷彿有一把火在灼燒着,下意識擡手捂住胸口。
“公主,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不知何時,心腹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屋中,見到東木夏這般頓時擔憂的詢問出聲。
“要不要將那女人——”
說着,心腹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眼中寒芒畢現。
東木夏是真的被北冥澈的試探傷到,動了真火,但她還保有理智。
攥了攥手心,將這口氣強壓下去,她這才緩緩開口。
“不用,依照計劃行事,現在那邊的事更重要!”
“是!”
東木夏屏退左右,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手指用力抓緊窗櫺。
遲早有一天,北冥澈會是她的人!
站在他身邊的人是她,也只能是她!
她絕不會放手!
……
“殿下,您看此事……”
離開東木夏的住處,北冥澈大步回到自己的房間,聽到下屬的問題,腦海中迅速回憶剛纔發生的一切。
仔細回想,不論是東木夏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看上去都並未有任何可疑之處,似乎真的與藍雲遇刺的事情毫無關係,可以說她的表現非常完美,滴水不露,完全看不出任何嫌疑。
也正因爲如此,整件事情才讓他覺得十分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