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軒宇說:“這東西……我沒見過實物,但見過圖紙。聽說總共就只有三塊,分別由冥府的三大堂主把持着。”
“什麼冥府?”沈青雉聽得一懵。
沈軒宇一言難盡:“怎麼可能呢?楚傾玄既然有這個,那至少也得是冥府堂主之一?可如果他真有那種身份、能耐,當初又怎麼會入贅咱們侯府?更甚至……”
當初宗元帝賜婚,但當時的長姐……在這件事情上,他和沈婉竹已經蓋過章了,心裡已經猜出來了。
從前那個,恐怕並非他們的長姐,如今這個纔是。
當時那人殘暴,沒少虐待楚傾玄,叫楚傾玄遍體鱗傷,他怎麼就忍得了?
沈軒宇又想起……想當初,因爲長姐護着楚傾玄,他和沈婉竹當然得向長姐看齊。
去年冬天時,他倆曾查過一些事,但也有一些疑點不清不楚,比如從前楚傾玄容貌被毀前,曾藉口喜靜住在城外的莊子中,可其實是出遠門了,經常一走就是幾個月。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疑點。比如楚傾玄從前丹田受過傷,一身武功被廢了。可想當初他一直以文采揚名四國,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是樣樣精通,但無人知曉他竟然還學過武。
如今因這塊令牌,那些疑點被沈軒宇想了起來,他也因此頭大如鬥。
本來在他心裡,楚傾玄吧,有點像個小可憐,從小親孃死了,親爹娶了後孃變後爹,繼室夫人虐地他,後孃生的兩個弟弟對他也不好。
他在戰神府過得悽悽慘慘,不受器重。成婚後,初期也吃過不少苦,直至長姐對他好了,他這處境這纔算改變。
可是……玩呢,鬧呢?他竟然是冥府的人?怎麼可能啊!如果他真是冥府的人,又怎麼可能被人欺負的那麼慘!
沈軒宇越想越驚奇。
“你倒是回話啊,什麼冥府?長姐問你呢。”沈婉竹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沈軒宇:“你撞我幹嘛呀,況且你難道不知道?”
“什麼知不知道?你暗道我該知道嗎?”沈婉竹一臉無辜,她確實曾以神醫祈願的身份遊走四國,也結交了不少人,只要把祈願這個身份拎出來,幾乎五湖·四海皆朋友。
但這個冥府她是真的沒有聽說過。
沈軒宇悶了悶:“冥府諢名叫閻王殿,也叫閻羅殿,也有人稱之爲陰間,還有人管它叫地府。”
沈婉竹:“?”
瞳孔一縮,“你要是這麼說,那我就明白了。冥府我沒聽說過,但閻王殿我知道。”
只有沈青雉最懵,“來,來,坐坐坐,都先坐下,然後慢慢說。”就只有她一個人矇在鼓裡,就她消息最閉塞。
一手一個,把倆人按在椅子上,沈青雉才問:“這閻王殿來頭很大?”
沈婉竹:“能不大嗎,聽聽人家這名字,閻王閻王,一聽就知道是跟生死掛鉤的。”
沈軒宇:“有個傳聞,但也不知是真是假。”
“聽說十多年前,最早這個冥府是買下一些奴隸暗中訓練,他們似乎另外有別的營生,生財有道,並不缺錢。直至後來,有人不長眼,惹到這個冥府頭上,冥府一戰成名。但那時候還不叫冥府。”
“後來有人管他們叫活閻王,那些諢名叫了一個遍,後來他們似乎收到了消息,索性就改名成冥府,免得再被外面那些人瞎叫。”
“這麼兒戲的嗎?”沈婉竹吃了一驚。
沈青雉:“……”
突然想起楚傾玄原本是書中反派,書裡曾描述他臥薪嚐膽,忍辱負重,一朝翻身再徹底清算。
但這部分書裡提的不多,只說他在成爲西涼的攝政王之前,曾私底下培養過一些人手,以及另外有一支神秘勢力,不知和他是什麼關係,一直在尋找他,並且對他很護短。
沈青雉按了按眉心:“所以……這冥府兩個字翻譯一下,就是傾玄他很厲害的意思?”
“何止!他至少也得是冥府三位堂主之一,但之前聽說……這三位堂主一個在北冥,一個東木,還有一個在南火國,怎麼竟然出現在咱們西涼這邊……而且他有這個本事,誰要是敢讓他不爽,他大可以全弄死。我就不明白了,他何苦呢?”
以前受過的那些傷,捱過的那些磋磨,他就不禁在想,楚傾玄他難道腦子有病嗎?不啊。
明明看着挺奸一個人,日常一張淡漠臉,但心思重,心眼多,不該這麼傻纔對。
沈婉竹:“……所以姐夫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她朝沈青雉看來。
沈青雉兩手一攤:“說來慚愧,我知道的甚至還沒你們兩個多。”
沈婉竹:“……”
……
沈青雉被挑起好奇心,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楚傾玄趕緊回來。
他似乎有什麼事要做,之前出門了。
等天都快黑了,才見一輛馬車抵達客棧樓下。率先下來的人是李望京。“沈姑娘?”李望京其實更想稱呼“主母”的,但以前被沈青雉吐槽過,主母主母,聽着像母豬一樣。至於叫夫人……她纔多大?爲免太老氣,都把她叫老了,所以李望京也是死了很多腦細胞,這才決定從此稱呼她爲姑娘的。
沈青雉急匆匆地跑過來:“傾玄呢?”
“在這兒。”楚傾玄撥開馬車簾子,就見她小臉紅撲撲的。“怎麼了?”她似乎很着急?還有點興奮?有點小八卦,像攢了一肚子的話想問她。
沈青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還記得你以前給我的那塊令牌嗎?”
楚傾玄一怔,懂了。
沈青雉:“上午不小心令牌掉了,被軒宇看見了,他和婉竹纏着我問了我好多,可我不知道呀,我也好奇呀。走走走,先回房再說。”
楚傾玄下了馬車,她就着急地扯了他一下,然後握着他臂彎,風風火火地薅着他衝進了客棧。
楚傾玄失笑:“慢一些,當心摔到。”
他身手一託,隱隱護住了她。
來到樓上,房門一關,沈青雉眼神亮亮地看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聽他們的意思,這個黑金獸令很不一般。”
心裡有疑惑,她直接就問了,沒必要藏着掖着的,也沒什麼不能講的。
楚傾玄回來之前特意賣了一份栗子糕,是她喜歡的糕點。拆開黃油紙,往她手裡塞了一塊,他這纔有條不紊地開口:“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