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洞不深,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昨日那場雪崩令大雪封山,任天心這些人運氣比較好,沒被大雪活埋,可運氣也不好。不像沈青雉找到山洞,在山洞裡貓了一夜,而是在冰天雪地裡凍了一宿,幾乎都快變成冰棍兒了,一開始還哆嗦,可現在,人都凍得麻木了,哆嗦不起來了。
有人指着山洞裡的沈青雉,發出了驚奇的聲音。
任天心眼底暗芒一閃而逝,“她倒是好命。”
見沈青雉睡得舒坦,任天心難受的厲害,心中滋味難明。
有人說:“奇了怪了,她不是武學院的教頭嗎?按理來說習武之人都很警覺,她怎麼……難道是出事了?”
任天心眼光一閃,“呵!”
她直奔山洞,眯起了眼睛看見蓋着大氅昏睡的沈青雉。
當她看見沈青雉小臉紅撲撲,立即眯了一下眼,“你們去撿點柴火,咱們先在山洞裡修整修整。”
任天心把她自己當成一個領頭的,草草安排幾句,支走了那些人。
等山洞這邊只剩下她和沈青雉時,她悄悄的伸出手,雙手握住沈青雉的脖子。
可就在這時。
“啊——!”
任天心突然慘叫,一隻修長如玉的手,竟然捏斷了她腕骨。
任天心一臉痛苦,當她回頭一看,就見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一身冷煞。
“呵,”男人的面具殘缺不全,可薄脣勾出一抹瘋癲狠戾的弧度,十分嗜血。
“啊!”任天心嚇了一大跳,一個屁股蹲摔在了地上。
玄卿陰冷地看着她,突然一步踏出,重重一腳踹在了任天心身上,同時摸出一柄削鐵如泥的匕首,神色不善地逼近了任天心。
“你不要過來!你是誰?你可知我是何人!”
任天心不斷地往後退,她心裡驚悚極了。
“唔,又怎麼了?”沈青雉茫然地睜開眼,看見任天心時,她緊緊地擰起了眉。
她看向玄卿,“這傢伙是怎麼回事?不請自來,上趕着送菜的?”
玄卿踩住仁恩一隻手,陰冷道:“她想殺你!”
沈青雉:“?”
沈青雉懵了一下,之後,“呵!憨貨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不……我口誤,說你是憨貨,都侮辱了憨貨。”
沈青雉起身時晃了晃,她鼻子堵塞的厲害。自己摸摸腦門,哎,又發燒了。她怎麼一住山洞就發熱,難道她和山洞天生犯衝嗎?
她靠着牆壁喘息兩聲,這時玄卿已揚起手中的匕首,眼看就要砍下仁恩一隻手。
“住手!”
被任天心支走的那些人趕了回來,有人嚇得亡魂皆冒,也有人迅速彎弓搭箭一氣呵成。
“咻!”
沈青雉撲向玄卿,她心有餘悸地看向山洞外。
“這人是誰?他剛纔想做什麼?他竟然想殺了任天心!”
那些人一股腦地衝進來,生氣地怒視着玄卿。
任天心心驚肉跳,差一點點啊,就只差一點點啊,她有種預感,若不是沈青雉及食宿行,若不是被她支走的人及時趕回來,興許她不僅要斷一隻手,還要沒上一條命!
越是這樣想,任天心就越是後怕。
“沈青雉!你這個蕩婦!”她爬起來,一溜煙地躲在人羣中,嫉恨地看着沈青雉大罵:“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水性楊花!這個野男人是誰?好啊,你竟然給楚傾玄戴了綠帽子!”
任天心忌憚地瞥了玄卿一眼,她不敢衝玄卿叫,可她想借力打力。
不論這二人是什麼關係,只要坐實了沈青雉婚內出軌的罪名,侯府爲了掩蓋家醜,都非得弄死這個野男人不可,介時甚至都不需她親自出面。
有人震驚道:“什麼?沈青雉和這個男人竟然……”
“我呸,他居然還戴着個面具,也不知道長什麼模樣,沒準是個醜八怪呢?”
也有人幸災樂禍,“沈姑娘,你都是有夫之婦了,怎麼還能與其他人不清不楚?況且就算真想做這種事,也不能飢不擇食啊……”
“呵,楚傾玄之前就曾毀過容,沒準她就是喜歡醜的,就是好這一口呢?”
任天心叫道:“沈青雉,你真是丟光了我們女兒家的臉!”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好似一千隻鴨子在吵架,沈青雉頭痛欲裂,她身旁的玄卿已經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玄卿甩出匕首,嗖的一聲!瞬間刺穿其中一人的咽喉,之前除了任天心,要屬那人罵的最大聲。
“啊!死人了!”那人脖子上多了個血窟窿,鮮血濺了身旁人滿臉。
“沈青雉,還不管好你這個野男人!”
“他可知他犯下大錯!那可是孫府的表小姐!”
任天心卻是一喜,沈青雉啊沈青雉,這就叫自掘墳墓啊!出了這種事,都不必她運作,單是孫家那邊就足夠面具男吃上一壺了。
“想死?”玄卿陰冷地看着這些人,他心中殺意暴漲。但突然間,沈青雉扯了她一下,“別衝動!”
任天心身邊那些人,要是單獨拎一個出來,論家世背景肯定比不上沈青雉,可架不住人多。玄卿真要是大開殺價,等於得罪了小半個京城的權貴。
“我這人比較喜歡冤有頭債有主,你身上有傷,先去旁邊歇着。”
說完這話,沈青雉吸了吸自己堵塞的鼻子,咬牙笑着衝進了人堆。
“你給我出來!”她伸手一抓,準確地薅出了任天心。
“想殺我?一天天就屬你最能蹦躂,難道我沒告訴過你我脾氣不好?總來我面前找事兒,你真要是閒得慌,不想要這條命了,你不妨直說,我這就成全你!”
單是開罵還嫌不解氣,沈青雉揚手就是一耳光,然後反手又是一耳光,轉眼就打了任天心十幾個巴掌。
“啊!沈青雉,你怎麼敢?你竟然打我?祈神醫不會放過你的!”
任天心見沈青雉發怒,妄想擡出祈願,也好讓沈青雉投鼠忌器。
可沈青雉卻只是輕蔑嘲笑:“祈神醫?你以爲祈神醫會幫你出頭?我說你是不是犯賤?”
“人家祈神醫只不過請你吃頓飯而已,就把你給能耐上了,還一次次衝着我耀武揚威,你憑什麼?憑你的愚蠢和可笑?”
說完,沈青雉又是狠狠一個嘴巴子。
她臉色已徹底冰冷了下來。
這任天心她必須解決!不然這口氣堵在她心口,她着實是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