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雉從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有這麼妖媚、這麼迷人的一面。
楚傾玄曾以才情名動天下,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無一不通。而這一手丹青,更是畫的栩栩如生。
只見畫卷鋪陳,畫中的人兒一襲烈火紅衣,她媚眼如絲,好似噙着水汽,那神色十分勾人。而雙頰染着酡紅,一頭黑髮凌亂地鋪散在被褥間,紅脣輕啓,欲語還休……
沈青雉不禁捂臉。
楚傾玄畫的,竟然是兩人那日被沈軒宇打斷的好事。
“色胚!”她咬着牙,紅臉瞪了他一眼。
此時屋裡的溫度已經上來,或許是因火盆擺的多,又或許是她被這幅畫勾起了燥熱,竟出了些薄汗。
楚傾玄瞥眼在旁等着伺候的少年溪風,溪風一愣,抿了抿嘴,不太情願地退出去,還幫二人關好了房門。
等人一走。
“你想幹什麼?”沈青雉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楚傾玄眉梢一挑,突然一用力,就將她打橫抱起。而她只覺天旋地轉,下意識地勾住了他脖子。
“夫君……”她軟綿綿地喚着他。
楚傾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他其實沒想做什麼,玄卿是他另一個意識,是他分裂出來的一部分,二人可以交流,但不達成統一。
有玄卿在,除非是情難自禁,否則他不會做太過分的事情。畢竟……
那就彷彿在當着另一個人的面表演活春宮,哪怕那‘另一個人’其實是他自己,他也受不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
當他把人送上牀,單手支着額,側首躺在她身邊。
沈青雉縮在牀裡側。
呸,信了他的邪!
她悄悄翻了個白眼。
“若只是想要看看我,難道需要上牀嗎?”
“那不然呢,青雉期待爲夫做些什麼?”
“咳,什麼叫做我期待,我沒有,不是我,別瞎說!”
她轉了轉眼珠。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說的好像他不想一樣。
楚傾玄眼底盈動的笑意越發濃郁,這個人怎能如此的招他喜愛。
他心裡發出一聲近乎滿足的喟嘆。
‘楚傾玄,我警告你,你可千萬別亂來。你喜不喜歡是你的事,可你這個身子我還要用呢!’
玄卿在心底陰狠地警告他。
楚傾玄的好心情不翼而飛,眉眼都仿似掛上了霜。
他用力按了下眉心。
玄卿玄卿,他到底該如何解決玄卿?
如何能令玄卿徹底沉睡呢?
哪怕只一天也好……
楚傾玄嘆息着,輕輕的抱住了沈青雉,然而這依然是不得不禁慾的一天。
……
沈青雉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睜眼時發現外面又颳起風了,似乎又在下雪了。
屋裡沒點燈,但透過窗紙能看見外面的紅燈籠光線,她一時間思想有些跑偏。
紅燈籠讓她聯想到過年,雖說如今纔剛入冬不久,距離年關還有好長時間,但也不知……等過年時,父親和媚姨娘是否會回來?
還有她那位遠在邊關的庶長子大哥沈若愚。她還從未見過沈若愚呢。
“你在想什麼?”身旁傳來男人的聲音,卻不像平時柔和,倒是帶了幾分輕佻。
沈青雉噌地一下坐了起來。
“玄卿??”
“嗯哼。”
玄卿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他雖然躺在牀上,但也是剛‘出來’,還沒來得及起身。
玄卿翻身下牀後,抖了抖袍袖,想到楚傾玄愛穿白衣,他臉色頓時不好。
“難看死了。”
親自點燃了蠟燭,他三兩步走向衣櫃,打開一看,好傢伙,跟那披麻戴孝似的,除了白的,沒別的顏色,一整排衣服,全是一模一樣的,連花紋都沒有,素淨的厲害。
“去,給我叫幾個裁縫,弄些好看的衣裳來。”
沈青雉眼皮子一跳,“我不去!還有,把我夫君還給我!”
這傢伙頤指氣使,態度不好,當她是什麼?她纔不伺候。
玄卿眉梢一挑,這張臉若是楚傾玄,便該仙姿玉色,可換成了玄卿,卻是俊美無儔的邪魅。
他眯了一下眼,突然一步逼近了沈青雉。
兩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他危險地湊過來,俊臉幾乎要懟在她臉上。
“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你的夫君!”
“啊??”
沈青雉懷疑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說起來,這兩個傢伙……是真精分啊。
她有時會覺着,像是一對長相一模一樣,但性情喜好完全不同的雙胞胎。
她悶了悶,“我不承認,我只要我夫君。”
玄卿眉頭皺的更緊了。
“嘖。”突然捏住她下顎,迫使她仰起頭來凝視她。
“不是都一樣,你到底在嫌棄什麼?”
他這姿態,簡直一副‘本大爺願意屈就簡直便宜你了’的模樣。
沈青雉:“呵呵!”
翻了個白眼,一巴掌打開他的手。
“懶得理你。”
她跳下牀,穿上靴子往外走。
嗯……楚傾玄抱她上牀時,她沒有脫靴子,恐怕是她睡着後,楚傾玄幫她脫的。
見她腰肢一扭,玄卿臉色黑了。
“慢着。”
可沈青雉沒理他。
玄卿來氣了,抖手一甩,她白日時穿過來的斗篷,兜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披上,若你因我風寒,回頭那蠢貨又得唸叨我不可。”
玄卿轉過身,不再看沈青雉,一副與她相看相厭的模樣。
沈青雉眉梢一挑,“謝咯!”
說完裹上斗篷就走了。
……
沈青雉走後。
“公……”溪風進來,正要請示是否備膳,畢竟天都黑了,而公子去還沒用膳。
可玄卿眯了一下眼,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溪風一驚,馬上閉了嘴。
他算是楚傾玄的親信心腹,在楚傾玄身邊伺候多年,關於楚傾玄的一些秘密,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就好比這玄卿。
而關於玄卿的傳聞,那可真是太多了。這人一旦瘋起來,沒人能製得住。
“呵,滾出去,少在這兒礙眼。”
玄卿說完,便收回了視線,溪風片刻都不敢耽擱。
玄卿坐在八仙桌邊,修長白皙的手指咚咚咚地敲擊着桌面,聽這節奏,似乎他正煩着。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楚傾玄。”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
可,心底安安靜靜,並無任何答覆。
玄卿:“……”
往常玄卿被壓制,尤其是在京城時。
對楚傾玄來講,京城是個‘特殊’的地方,人在京城時,這具身體多是由楚傾玄做主,玄卿要是想出來,那是相當不容易的。
除非是像上一回,楚傾玄受到來自外界的強烈刺激,才能叫他趁虛而入。
可這回,卻好似不同?
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