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天寒地凍,忙忙碌碌中小年到了。
這次的吉時在三點到五點,周承磊半夜一點就起牀,和周父一起將東西搬上拖拉機。
周母一樣樣的檢查確認,就怕漏了什麼。
“時間差不多了,你去叫小夏和孩子們起牀吧!”
“嗯。”周承磊看了一眼手錶,一點四十五,他上樓叫醒江夏和周舟,周瑩還有光宗耀祖幾兄弟起牀,一起出發。
周承磊天亮後還要開車去碼頭接人,怕到時候太多人坐不下,就先帶他們幾兄弟一起出發。
市裡的房子喬遷就不打算請全村的人,只請幾兄弟加上太奶奶一家就算了。
其它人,周承磊其實就只想請張嶸,高大夫,樊主編等人在外面吃一餐飯就好。
但買的是造船廠的單位房,周廠長,許廠長得請,紡織廠,塑料廠,機械廠等好幾個廠長聽說了,都說要來。
有江父在,他們知道了是一定會到的。
最後有資格參加穗交會的那些工廠的廠長,副廠長都來了。
還有江父一些朋友,同事也來了。
女兒搬新房子,江父高興,就請了。
這次江夏和周承磊都沒有收禮金,誰的都沒收。
熱熱鬧鬧的在聚福酒樓擺了六桌。
雖然只有六桌,但是震驚了徐文安,也震驚了對面福滿樓的老闆。
周承磊和江夏一桌桌的給大家敬酒,敬茶。
李秀嫺坐在那裡看着大家笑容親切的和江夏說話,語氣欣賞又佩服的和周承磊說着話。
她這一刻才深切體會到自己和江夏是不一樣的。
周承磊也依然是那個周承磊。哪怕退下來了,他曾經的成就,也永遠刻在一些人的心裡。
真正欣賞他的人永遠欣賞他,不會因爲身份的原因而去改變。就像上次來的那位老爺子,就像在場的許多的人。
而周承森的身份在這裡也什麼都不是。
自己就更加什麼都不是!
哪怕她的職業體面,受學生和村裡人尊敬。
哪怕她另一半的職業也體面,甚至讓她在學校高人一等,那些同事都對她羨慕又巴結。
但來到市裡,她什麼都不是。
周承森也什麼都不是。
飯吃完後,江夏和周承磊又親自送大家離開,儘可能面面俱到的招呼好江父的同事,朋友和自己的親戚朋友。
送完客,周承磊和江夏去結帳的時候,徐文安報了一個數。
江夏:“不對,你算少了。”
徐文安笑道:“這是酒樓的賀禮,打個五折,祝兩位喬遷大吉,家肥屋潤。”
江夏直接將之前訂酒席時說好的價格給了他,之前訂酒席時她就講價了,現在又打折,那真不需要。
江夏笑道:“謝謝徐經理,徐經理的心意我和我愛人收下了。不過我們今天的喜酒不收禮,不收禮金,就是討個喜慶熱鬧,大家開心,所以心意領了,折不用打。謝謝啦!今天的菜很好吃,我們下次再來,先走了!”
江夏將錢放下後,就和周承磊一起走出去。
一家人送完客後,依然留在外面等着他們,江父,江母也在。
江父正笑着和周父,周承鑫和周承森說着話。
江母則笑着和周母,田採花和李秀嫺說話。
江冬開車送張馥妍,和樊主編兩夫妻回家。
江夏之前就知道張馥妍爸媽回國了,過年在京市過。
所以年前來探望一下她的外祖和外祖母,在這邊住幾天。
估計也是想親自過來了解一下他們家的情況。
因爲張馥妍說明年她爸媽又有工作調動,估計未來三五年內都在國外,除非有公務,不然都不會回國。
做父母的,長年不能留在孩子身邊照顧,對孩子談的對象肯定特別上心,親自過來一趟打探一下對方的家庭如何,也很正常。
江父見江夏走出來,直接走進去上前拿過周承磊手中江夏的外套,舉起:“外面風大,穿好衣服纔出去。”
江夏還熱,剛周承磊讓她穿她都沒穿,但這會兒還是直接伸手穿上:“爸,你和媽有沒有開車過來?我讓阿磊先送你們回家?”
“不用,小冬一會兒就回來接我們。”
江母也走進來道:“你們得在市裡住三天吧?”
“對,住三天。”
周母說新居入夥,得在新房子住夠三天才好。
江母又道:“樊主編約咱們兩家人後天一起吃飯。小妍的爸媽大後天就回京市,過完年就出國了,估計要幾年後纔回來,所以想回京市前兩家家長見一面,到時候你和阿磊有空嗎?”
江夏就看向周承磊。
那天好像和張二哥有約了。
周承磊:“有空。”
雙方父母都見面了。
如無意外,這一頓飯就等於江冬和張馥妍的訂婚宴了,其它事也沒這事重要。
江母又道:“夏夏,明天陪我逛商場給小妍的家人買點見面禮?”
“好。”江夏應下,“小冬也一起去嗎?”
“他不去,他和小妍,還有小妍的父母約好去隔壁市爬山。”
兒子放假了留在京市遲遲不回家,是爲了等張馥妍的父母回京先見家長,回來第二天,就拉着自己去商場買禮品,繼續見小妍的外公外婆!
然後天天開車帶着他們出去玩。
江母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這麼孝順呢?
她都沒享受過兒子這般獻殷勤。
這兒子都成別人家的了!
江夏聽出江母吃味了,就道:“還是爸媽你們從小言傳身教教得好!小冬做事多懂禮節?小妍的父母難得回來一趟,他是該盡地主之誼,不然人家該覺得咱們冷淡,失禮,不夠重視。”
江夏每個星期都會和江冬,張馥妍打電話,也經常通信,知道江冬前天才回來就是爲了等張馥妍的父母回國,上門拜訪一下。
平時江冬也經常和小妍一起去探望小妍的爺爺奶奶。
小妍父母來這邊的第二天,他就上門去拜訪小妍外祖一家。
江冬都有和她說。他這樣做其實就是知道張馥妍的父母長年不在家,讓他們知道他對張馥妍的真心,讓他們在國外能夠安心罷了。
江父覺得女兒比江母還懂事:“夏夏說的沒錯,這些都是江冬該做的,小妍同志的父母這麼久纔回來一次,江冬這些都不做,誰家敢將女兒嫁給他?人家小妍同志的條件,是缺一個好的對象?還是尋不到比江冬更好的對象?”
江母聽了心裡舒服多了:“我又沒說什麼?你們說那麼多幹嘛?說得我好像不通情達理一樣?我不是喊夏夏明天陪我買禮物。”
江父笑道:“沒說你,夏夏和江冬這麼懂事有禮,都是跟你學的,是你言傳身教教得好。我平時要送什麼禮,不都是你操勞的?你準備得多好?現在你也得好好指點下江冬怎麼招待好小妍的父母,畢竟他們過兩天就走了,可別丟了咱們老江家的臉。”
江母是徹底開心起來了,確實需要她去操勞。江冬哪懂?
江父和江夏對視一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