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慢慢的，莫雨笙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陶天見了，心裡的大石也挪了開來。是因爲他心情不好，笙笙纔會拉他去崑曲社團，然後半路纔會肚子餓，隨後才吃了海鮮，現在纔會腹痛。陶天心裡嘆了口氣，手上的動作卻不停，持續了半個小時，一直躁動的莫雨笙纔算是安靜了下來。
等莫雨笙安靜下來以後，陶天才慢慢地挪開了莫雨笙，下了牀。陶天先是翻出熱水袋，進了浴室灌了熱水進去，將熱水袋放在因爲失去熱源又開始皺眉的莫雨笙的肚子上。陶天給莫雨笙掖了掖被角，纔去了廚房。
亮橙色的湯汁冒着一個一個水泡，一股濃濃的姜味瀰漫開來。陶天動了動鼻子，確定這姜味夠濃以後，陶天才熄了火。端着小鍋進了臥室，陶天將莫雨笙給扶起來靠在牀頭，這個動作讓睡得不甚安穩的莫雨笙驚醒。
莫雨笙睜開眼，看到是陶天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陶天吹涼了紅糖薑茶喂到莫雨笙嘴邊，莫雨笙喝了一口，懶懶地問：“小天哥哥，我這是怎麼了？”
陶天又吹涼了一勺子紅糖薑茶，喂進莫雨笙嘴裡。陶天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放心，許老似乎知道了。許老說等你睡安穩以後，再說情況。等小天哥哥知道了，就告訴你。”
莫雨笙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莫雨笙覺得喝了這薑茶以後，身體暖洋洋的，就是肚子的疼痛也緩解了不少。喝完一小鍋紅糖薑湯，身體舒服不少的莫雨笙很快就睡了過去。這一次莫雨笙倒是沒有再皺眉毛了，陶天端來一盆溫水，給莫雨笙擦拭身子。莫雨笙抗拒着，但他實在沒有力氣，卻還是堅持着掙扎起來。
陶天知道莫雨笙的心結，就說：“笙笙，我是小天哥哥，放心吧。”陶天是喜歡莫雨笙沒錯，但卻從來沒想過會幹出禽獸之事。只是現在情況緊急，讓莫雨笙自己去洗澡也不現實不是？
聽了陶天的安撫，莫雨笙終於移開了虛軟的手。陶天十分正經地給莫雨笙擦拭身體後，就將莫雨笙挪到了那張空置許久的牀。莫雨笙的牀已經被他的冷汗給浸溼了，本來笙笙就寒氣入體了，再睡溼的地方肯定寒上加寒。
陶天摸着那一塊被莫雨笙潤溼的被單，一邊想着笙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邊將牀單和被套給拆出來扔進了洗衣機。趁着洗衣機運作的空當，陶天再次撥通了許老家宅的電話，只是這一次的提示卻是正在通話中……
略一思索，陶天就猜想許老應該是在和莫爺爺通話。也是莫雨笙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了，莫爺爺怎麼可以不知道？轉頭，陶天就撥通了聶管家的手機，現在老宅的電話應該正在使用着，聶管家的話卻不一定了。
手機鈴聲剛剛響起，聶管家另一邊便接了起來。
聶管家對着莫爺爺比了個手勢，就退後了兩步接起電話。
陶天問：“現在莫爺爺是不是和許老在通話？”
聶管家說：“是的。”
陶天繼續說：“那你們應該知道笙笙腹痛的事情了？笙笙剛纔喝了薑茶，已經睡下了。”
聶管家想到剛纔從莫爺爺口中漏出來的消息，再推測推測，也知道現在莫雨笙的情況……不太好。咳咳，說句不太好都是委婉的了。如今陶天是和莫雨笙睡同一個屋，雖然知道陶天和莫雨笙不會發生什麼，但從小看着兩人長大的聶管家還是覺得有些彆扭。怎麼說，一直以來認爲的兩個男孩，變成了一男一“女”……是個人都會覺得彆扭。
而且過去，陶天和莫雨笙的相處本就是極爲親密。過去沒說什麼，現在反倒是讓他們分開……聶管家覺得這樣不太妥，畢竟兩人朝夕相處的，從兒童到少年，目測未來還會在一起一輩子。要是這一次一個處理不當，兩人落下了什麼裂痕，這對哪一方都是有害無益的。
一輩子嚴謹刻板的聶管家覺得有些詞窮了，咳咳……
陶天聽着聶管家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想起正在和莫爺爺通話的許老。心中一緊，陶天問：“是笙笙出了什麼問題嗎？”
聶管家噎了一下，說：“小九他……若是可以，你以後還是和小九隔開一點距離吧。”在老宅的時候，聶管家就沒少見陶天和小九兩人手牽手又摟一摟。當時確實覺得沒什麼，但是現在一看……咳咳，似乎有些男女授受不親。
陶天不甚明解，難道莫爺爺和聶管家知道了他的想法？不對，若是知道的話，那肯定是第一時間將他調開……
陶天繼續追問：“是笙笙出了問題？不能和說嗎？剛纔我和老師通話的時候，老師說讓我回一個電話給他……”
陶天正說着，就被打斷了，有一個電話插了進來。陶天看着號碼就是許老家宅的，邊第匆匆掛斷了和聶管家的通話，這讓想要和盤托出的聶管家又被噎了一下。
放下手機，聶管家去客廳找莫爺爺。聶管家猶豫道：“老爺，讓陶天知道……真的好嗎？”聶管家以爲對陶天說莫雨笙身體的秘密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莫爺爺對陶天的寬容和認可似乎要更高一層樓啊！
莫爺爺杵着柺杖，同樣是一臉凝重，說：“我也是沒想到小九的身體真的往……最不可能出現的方向發展了。就算這一次不明白，說不得小九日後每個月都要發作一次……”說道這裡，莫爺爺就頭疼了。雙--性人的發展有那麼多的方向，怎麼就被笙笙攤上概率最小的那一種呢？而陶天本人還學過醫，就算一時之間沒有往那方面想，但時間長了，肯定能夠猜到。到時候陶天和小九之間的關係肯定會出現裂縫，就算小九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也一樣。
雖然陶天並不是他最滿意的人選，但根據目前的情況，陶天卻是最爲合適的選擇。他私底下也有選擇幾個人來培養，但總沒有讓他滿意的。
合算來合算去，還真就坦白是最好的做法。莫爺爺再不想承認也得說，陶天那小子比他那除了音樂就沒有其他得孫子好上許多。哪怕是小了三歲，莫爺爺也是這麼認爲，當初陶天十二歲的時候能幹什麼，再看看自家孫子現在十二歲能幹什麼……
莫爺爺都有種捂臉的衝動，明明受一樣的教育來着，怎麼結果就截然相反？一隻狼崽子，一個小羊羔……還真是讓人無語，基因的作用莫爺爺在陶天和莫雨笙的身上深刻認識到了。
讓陶天知道小九的情況……不僅能讓陶天幫着遮掩兩分，還能將小九給照顧好。莫爺爺已經不期待莫雨笙能夠照顧自己了，就小九那模樣，簡直和小叔一模一樣，身邊離了個人就不行了。而且這個時候，會調理之術的陶天還真是照顧小九的最好人選！
至於兩人之間的關係會不會變質……
莫爺爺表示，現在這個不是重點！況且，在過去那麼多年，莫爺爺也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就自家孫子那呆樣，也就只有交給陶天是最讓他放心的。若是日後小九要找伴兒，他也只認陶天！莫爺爺不相信還會有第二人和陶天一樣，明明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卻能夠將小九當成自己最重要的人，還將小九給照顧得如此細緻體貼。
有時候，莫爺爺看着陶天和小九兩人的互動，都覺得牙疼，甜齁死人了！
另外一邊，陶天接通了許老的電話，直接問道：“老師，笙笙的身體情況是怎麼回事？”
許老笑呵呵，淡定地扔下一個大雷，說：“沒事，小九他這是開始發育了。”
只是接受這大雷的人完全沒反應過來，傻愣愣地問：“開始發育？不對啊，我現在說的是小九的腹痛原因，不是說小九的發育。”男孩子嘛，都會有兩個生長高峰期，九歲到十歲那個高峰期已經過了，下一個高峰期還要在幾年後呢！不過現在笙笙還沒生理成熟，那這樣可以說是笙笙每時每刻都在發育。
“……”許老有些無語，人老了，難免有些惡趣味。許老還是挺喜歡看人變臉的，尤其是過去一直沒什麼表情的人。別看陶天在莫雨笙面前整天笑啊笑的，但在別人面前就是一塊冰！許老見過的陶天變臉色的時候，就是在莫雨笙身體出事的時候。隨着莫雨笙的體質漸漸轉好，這變臉也少得很了。這一次難得有機會，許老也是不想放過。結果……得，對牛彈琴！
再怎麼惡趣味，許老還是一個醫生。秉持着作爲一個醫生的職業道德，許老嚴肅起來開始對陶天解釋莫雨笙的情況。
“你應該是知道的，小九他是個雙--性人。從外--生--殖--器上看，小九他有雌雄兩套。而小九的身體內部……在小九三歲的時候，我聯合莫家的醫療團隊給小九做過一次全身檢查，發現小九身體內部也有兩套內--生--殖--器--官。”
“……”陶天發愣，兩套？那這是說小九他是“他”，也是“她”？
“因爲國內不允許做身體改造手術，手術過程所必需的sc3物質也被嚴格控制在醫藥總局。至於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