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說好的少要彩禮,可這彩禮單子上寫了滿滿一大篇,自行車,手錶,還有縫紉機,三大件一樣都沒少,這哪裡是少要了,這簡直就是多要了,現在鄉下很多家庭並沒有要過這些。
周明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冷冰冰的衝着媒婆,“劉大嫂,這彩禮也太多了吧!說好的少要彩禮,這不但沒少要,還比以前多了。”
劉大嘴眨眨眼,咧嘴笑道:“哎呀,我說,周老二,你可不能這麼說,現在不是水漲船高麼?這不,前幾天又有媒又去上她家提親去了,這還是我好說歹說的把她家人說了一通,才答應過禮的。”
劉大嘴又看了眼周家人,“老二,老二家的,你們可想清楚了,要是同意咱就過禮,要是不同意,咱就拉倒,免得當誤誰?這樣,我出去抽口煙,你們合計合計。”
說完,劉大嘴轉身往外走,可是走到門口卻又轉回來,咧着大嘴看着幾個人,“老二啊!不是我說你,你沒錢,可老大那有啊!嘖嘖嘖,你看人家那日子過的。”
宋桂花最近都沒怎麼出屋,根本不知道周老大家啥樣了,就聽周明說蓋的還是土坯房,想着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家咋了?”宋桂花很不服氣的問道。
劉大嘴白了她一眼,“哎呀,你可是沒看到啊!那房子雖然是草房子,可是那院子可寬敞了,養了好幾百雞鴨鵝,後邊還有五頭豬,嘖嘖嘖,看着就讓人眼饞。”
宋桂花臉色變了變,周明也沒再說什麼,就別說人家有沒有錢了,一聽買那麼多禽畜,就知道花了不少錢,這肯定是還有錢。
劉大嘴說完,看了眼夫妻二人的臉色,轉身走了。
周明吧嗒吧嗒抽旱菸,宋桂花一籌莫展,不知道咋辦好了,主要是她家沒錢,現在就是借都沒處借去,她孃家都借遍了,也就借了那麼點錢。
原先借的還不知道啥時候還,再想借還不得讓她孃家給打出來,最近屯子裡都說周老大家有錢,可是,能借給他們麼?“要不你跟你大哥試試,看看能不能借給你點。”
周明一個勁的搖頭,“根本就不行,你沒看當時都鬧的很僵麼?我可沒臉再去了。”
“那咋辦?我們去哪裡價錢去,這些彩禮要是都給了最少要七百塊錢,上哪裡弄去啊?”
周明想了半天,看向大兒子,“大樹,你看怎麼辦?你覺得姑娘咋樣?”
周樹現在也沒任何想法,不過,他覺得就他這樣的人,好的肯定娶不到,之前介紹那麼多,都是沒相中他,他相中的人家都相不中他,他還有啥挑的。
“行倒是行,但是,咱家沒錢,我看算了,以後再說吧!”
周明望着宋桂花,“你去把劉大嫂叫進來,我跟她談談。”
周明這人向來自覺聰明,總覺得腦子很好使,整個村子的人都不如他.....
劉大嫂進來後,周明遞給她一根捲菸,劉大嫂其實不會抽,但是爲了表現的很不一般,她吧嗒了兩口,嗆得眼淚嘩嘩的。
她生氣的罵了一聲,“行了,周老二,這事到底咋辦吧?我還着急着呢?好多大姑娘小夥子等着我呢!我可不能在你家一棵樹上餓死啊!”
周明一聽就明白了,“那啥,家裡的,你給大嫂拿是個雞蛋去。”
宋桂花撇撇嘴,她家就兩個老母雞下蛋,根本都攢不下,這剛攢了幾個,就要拿出去,她心疼的肚子直勁抽筋,但是爲了兒子的婚姻,又不得不給。
劉大嘴看着宋桂花那痛苦的模樣,心裡直笑,這種貨色怪不得鬥不過周夏呢!太沒腦子了,就這種蠢老孃們要是能把家過好纔怪呢?
宋桂花拿出十個雞蛋遞過來,劉大嘴笑呵呵的接過來揣進了兜裡,“哎呀媽呀,大妹子你可真大方,放心吧!你這是交給我了,我保管給你辦的明明白白的。”
“拿這彩禮?”周明盯着張大嘴,“能減下去多少?”
劉大嘴把嘴儘量抿着,顯得不那麼大了,“那個,咋也能拿下去一大件,二百多塊呢!你們看咋樣?”
周明滿臉賠笑,一下就看出來了,彩禮這麼寫沒準就是這老孃們出的主意,就是爲了難爲他家,她自己好能得到更多的好處。
“我家你也知道,剛買了房子,嫁到我家就有獨立的房子,一般家都達不到這麼好的條件的,一般都是住的對面屋,我家的房子你也看到了,都是自己開門,誰都不影響誰。”
劉大嘴點點頭,雖然現在有蓋磚房的了,但那畢竟是少數,像周老二這樣的條件也算不錯了,
“行,我回去說說去,要是行的話,明天早上我過來帶你們過去過禮,最少也要準備五十塊錢裝煙錢,不然可說不過去。”
“行,就這麼說定了。”
劉大嘴扭着老腰走了,周明卻還是一籌莫展,他家現在就剩幾塊錢了,這五十塊錢也沒地方借去啊!
周明看想宋桂花,“你現在跟大樹找你大哥試試,就說等糧食分下來,賣了錢就給他,不會花時間太長的。”
宋桂花卻把腿往炕上一盤,“我可不去,已經借過了,我可再沒臉去了,你就不能過去問問老太太,大樹可是她的親孫子,她總不能看着娶不上媳婦吧?”
周明沒辦法,只好穿鞋下地,
宋桂花也站起身,“我也跟你過去看看,不管咋樣也是一家人,他們自從搬過去後,我還沒過去看過呢!”
周明知道宋桂花是啥心思,無非就是劉大嘴的話刺激到她了,“行吧!過去看看也好,不然,娘還以爲我們不認她了呢?”
吃完飯,周夏陪着秦崢在雙槓那鍛鍊呢!
這已經成了每天必備的鍛鍊方式了,現在已經可以邁出一小步了,而且還可以自主走路了,真的是可喜可賀,秦崢每天臉上都颳着笑意,再也不是那個冷漠的冰山臉了。
這時,院門還沒有關,周夏正和秦崢說着悄悄話,遠遠的就聽到了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兩個人回頭看去,天色已經暗了,但大概也看清楚了。
周夏笑道:“這是哪陣風把你們三口人吹來了?不容易啊?”
宋桂花平時是蔫吧型的,不咋會說,就是肚子裡有蔫吧壞的心眼,平時不會表現出來的那種。她尷尬的笑笑,“這不是好久沒看到你奶奶了,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