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陀的說法拓寬了大家的思路,最終還是確定一套方案,那就是以理服人,通過辯論,借而推倒南山大王那套歪理邪說。
第二天,本該石陀出現的高臺上,陳懿傲然而立,百姓們越發激動起來,奔走相告,越來越多的人奔到此地,希望能夠得到聖僧的垂憐。
“各位兄弟姐妹們,我們素昧平生,爲何如此相信我?”陳懿聲如洪鐘,可以傳達到每個人的耳朵裡,清晰無比。
是啊,爲什麼這麼相信一名陌生的和尚呢?
百姓們面面相覷,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或許您是聖僧,又有高徒護法,本事也不小。”有人試探說出想法,立刻引來鬨笑聲,那人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倒是覺得這位大哥說得很對,我們不瞭解一個人,當然要從他的言行舉止去判斷。”陳懿給出了肯定答覆,得到一片讚許之聲,畢竟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
“那麼,過去了這麼多天,你們對我有一定了解了,是喜歡了還是討厭呢?”陳懿又問。
“喜歡!”更多的聲音。
“再過一年,十年,你們是喜歡還是討厭呢?”
“不熟悉了,或許就討厭了。”有人吃吃笑,覺得放鬆,開起了玩笑。
“再過五十年,百年呢?”
百姓們沉默了,仰起臉看着陳懿,等待片刻,陳懿開口道:“根本用不了那麼久,多數人就會把我給忘記了。但是,你們會不會忘記自己呢?”
不會!
多數人搖頭,除非傻了,如果人到了那個份上,不記得倒是好事兒。
“是啊,人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只要自身不迷失,你跟什麼樣的人學習其實都是一樣。吸取別人的長處,大膽勇敢地剔除糟粕,這樣才能不斷完善自我,進而提升。這些話不是泛泛而談,而是集合了我所有朋友以及所認識神佛的共同點。”陳懿略作停頓,“而這,就是我想要告訴你們的。”
喝彩掌聲如雷,這麼淺顯又接地氣的話語好像就是生活中常聽到的,又從來沒人對他們這麼認真地講解。
“善念一起變成佛,惡念一生變成魔,佛理也好,道法也罷,能打動你的是語言,能觸動內心的是真理,而打動你內心的纔是真正的道。它無所不在,無時不有,存在於你的靈魂之中。所以,將來再有人講經說法,當自問,究竟打動的是哪一層。”
“師父可真厲害。”七妹抹着眼淚,太感動了,沒有華麗的辭藻,也沒有高深的佛理,就能打動了這麼多人。
玉瑤更是目不轉睛,能與有情人這樣相守一段時日,內心也是滿足的。
接下來,慢慢的引入南山大王那時講授的道理,有點像當今的心靈雞湯,勸人平心靜氣,不要與人爭之類的。
做到這些固然好,但如果不是發自內心,而是一味壓抑,便會滋長奴性,成爲任人宰割的受氣包。
徒弟們都是善變高手,陳懿放心的將百姓基地交給他們,帶着孫悟空來面見國王。
“陛下,打擾多日,也該離去了。”陳懿說明來意。
“聖僧,聽說南山大王被你降服?”國王很是震驚。
“不錯,他本爲艾葉花皮豹子精,兩個手下,一個是鐵背蒼狼,一個是紅鱗大蟒,現在迴歸本位,被妖皇收走。”陳懿並不掩飾。
“他們,做錯了什麼?”國王又問。
“陛下,妖參與人間事,本身就是錯。”擡眼見國王還有些不滿,陳懿直言道:“比如我有些法力,依仗不公平對抗,奪取崇文國君主之位,只在瞬間。”
什麼?
國王一怔,不可思議地盯着陳懿看,這和尚是在威脅自己嗎?什麼都沒有察覺到,突然發現傳國玉璽已經在陳懿手上,驚得站起身來,不得不服,太厲害了。
“聖僧,這應該是玩笑吧?”國王笑容都有些僵硬。
“當然,陛下有君主的使命,而我就是做好一個和尚。”陳懿將玉璽順手遞給孫悟空。
孫悟空嘿嘿一笑,身形晃動,玉璽迴歸遠處,在大家看來,他沒有離開,只不過是虛了一下而已。
借用神通達到勸說目的,陳懿曾禁止徒弟們使用。但崇文國高度發達,靠着嘴皮子,只怕沒個三年五載,勸說不了。
“聖僧,小王多有怠慢,還請見諒。”國王走下高臺,屈膝便拜,被陳懿攙扶起來,“聖僧,可否爲崇文國重新賜名?”
“崇文國人人重視習文,難能可貴,卻又容易被自身禁錮,身在福中難得安樂。以後就叫做得樂國吧!”
“多謝聖僧賜名!”
等國王等人擡起頭,陳懿已經不見了,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師父,爲何一句佛理不講?”孫悟空不解問。
“石陀不是已經講了很多嗎,我想要講的無非也是這樣,沒有什麼不同。”陳懿笑答。
“可我還是覺得不解,以前咱們費勁心機的把沿途國度變作佛國,崇文國雖然也改了名字,但那國王顯然還是沒有真正改變的。”孫悟空又說。
“悟空,以前我跟小聖元寶他們突破沙漠遇到了一羣低階蛇妖,苦戰一宿,九死一生,芙蓉姐還差點被蛇吞了,現在那些蛇妖看到我就要繞路走。”
嗯,孫悟空點點頭,還是沒太明白。
“實力代表高度,看問題的角度也不同。崇文國雖然故步自封,但聰慧程度非其他國度可以比擬,只要潛心鑽研,必有大收穫。暫時的懷疑和排斥沒什麼的。”
“師父說得對,現在對付九靈元聖和南山大王這樣的妖怪,也是輕而易舉。”孫悟空輕鬆道。
不錯,但十個百個這樣的對手湊在一起,取經隊伍就不佔優勢了。走到今日,陳懿絲毫不感覺驚恐,車到山前必有路,困難總會一個一個的解決。
尚武國!
最後一個國家終於出現在眼前,陳懿心頭激動不已,雲頭看去,尚武國發達程度又高於崇文國。
從名字就能看得出來,崇文國喜歡講道理,而尚武國更相信實力。
或許這個簡單,徒弟們都能對付得來。
“長老,走了這麼多國家,都是大師兄他們出力多。”就只剩下一個國家了,李元寶感覺有些遺憾。
人,纔是最可怕的。
不知爲何,陳懿耳邊響起妖皇最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