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穿過寬敞街道,不出意料的,不正常的一幕發生了。
許多人家門前大樹上安着一個大號的鳥窩,近兩米高,一米寬,周圍遮風擋雨措施一應俱全。
要說一個兩個,那純屬個人愛好,但是比丘國的大號鳥窩實在是太大了,也沒見有鳥兒飛進去,反而聽到孩童的哭聲。
孫悟空立刻飛昇看了幾眼,吃驚不小,回來稟告道:“師父,都是些七歲以下的男童,倒是個個肥頭大耳,白白胖胖,就跟八戒一樣。”
“猴哥,別扯上我,趕緊說正事兒!”豬八戒不悅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疼愛自己的孩兒還來不及,怎會放在樹上?”陳懿滿心疑惑。
正在樹下站着,鄰近的院門開了,走出來一對夫婦,看到陳懿等人立刻變得緊張起來,慌張張搬來梯子,擋在鳥窩前,質問道:“你們是誰,守着我兒子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夫人莫要着急,我們是路過的僧人,見此處風俗奇特,故而駐足。”陳懿說道。
哦,婦人稍感放心,仍然是警惕的看着衆人,不等他們離開絕不下來。
“娘,我餓。”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鳥窩裡傳出來,婦人連忙招呼丈夫:“快把吃的送上來。”
男人聽到,立刻拿着個小包裹,蹭蹭幾下遞了過去,婦人連忙從孔洞塞進去,柔聲道:“兒子,吃吧,不夠還有呢。”
過了一會兒,又傳來孩子的聲音:“娘,我渴。”
“孩兒他爹,快把水壺拿上來。”婦人又招呼。
“今天已經偷着喝過一次了,不能再喝,等明天吧。”男子竟然拒絕了。
看天色,不過是晚飯時間,已經口渴,卻要的等到次日才能喝水,這對於健康無益啊。陳懿有心想要問個究竟,但看這種狀況,也不是一朝一夕,給徒弟們使了個眼色,離開此地。
後面的夫婦也隨即離開,雖有孩子哭鬧,但片刻也停止下來,看來已經習慣了父母不在身邊的日子。
但是,這個年紀正是需要父母呵護的時候,白天尚可,夜間該是何等驚恐,難道這裡的人都不在乎孩子脆弱心靈嗎?
又到了一處樹上掛有鳥窩的人家,裡面的孩子正受到父母大聲訓斥,原因是孩子憋不住尿了。
“再有時辰就好,真是沒出息!”父親憤憤罵道。
“孩兒還不滿三週歲。”孩子母親幫腔道。
“都是你慣着他,是不是又偷偷給他水喝?”
“孩兒上火,眼睛都紅了,看那嘴脣乾的,於心何忍啊。”母親說着抹起淚水。
“就你事兒多,誰家孩子渴死了?國丈自然能照顧,以後再敢如此,小心我休了你。”
“不敢了。”母親妥協,試探問:“那現在又該如何?”
“這還用問,趕緊再多喂水,等到戌時來去童子尿,別尿不出來尿不夠!”
“好,好!”
陳懿微微蹙眉,這些孩子被束縛在這裡,竟然是爲了取童子尿?究竟是誰有這麼奇特的愛好,那麼又是誰能讓這麼多人家,心甘情願的奉獻自己的骨肉?
夜幕降臨,陳懿等人來到一個酒樓前,裝飾富麗堂皇,規格也不小,足有五層之高。正想要進去,旁邊過來一老漢,滿臉皺褶,賠笑道:“諸位長老,是住店還是吃飯哪?”
“都有。”陳懿上下打量,不可思議的問道:“老人家,你可是這裡的店小二?”
“非也,我不過是臨街一商販。若是吃飯,我那裡飯菜不比此處差,賺個養家餬口的錢,若是住店的話,小的不遠處有個小院,倒也乾淨。”老漢解釋道。
“你還能做出什麼好飯菜來,讓開。”悉娜不客氣的將老漢推一旁。
陳懿卻改變了主意,笑道:“既然老人家這麼有信心,我們前去看看,若是合適,倒也有特色。”
“對對,常年漂泊,旅店想必都住夠了,獨門獨院,可解思鄉之情。”老漢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忙不迭的帶着衆人往旁邊走。
說是不遠,實則走了一刻鐘,這纔在一個露天的攤位前停下來。
衆人紛紛皺眉頭,這老漢爲了拉客人,真是什麼臉皮都敢舍。攤位十分簡單,五張桌子,幾個長條椅,旁邊一口鐵鍋,連火都沒有生,筐子裡放這些青菜肉蛋作料之類。
“此處雖然簡陋,但四周清淨,今夜又無風,對月把酒,也是一大快事。”老漢唯恐衆人轉身離去,邊說邊張羅一個老婦人生火擇菜。
“我家長老不喝酒的。”芙蓉提醒道。
“那就吃菜,吃菜!”老漢近乎乞求的口吻:“諸位,飯菜很快就好,請坐,請坐。”
既來之,則安之,此處雖然偏僻,不遠處卻有幾棵大樹,上面無一例外的都掛着鳥窩,看時辰,吃飯的時候會有人來收童子尿,正好打探些消息。
“老人家,我這幾位徒弟還是飲些酒的,挑好的上來。”陳懿笑道。
“好好,陳年佳釀,保證喝了還想喝!”老漢激動不已,或許很久都沒有生意了。
花仙子不屑哼了一聲,佳釀她也做些,就不信這個窮困老漢還藏着什麼好寶貝。不多時,老漢抱着個酒罐子出來,上面的封條證明這些酒確實有些年頭。
“嘿嘿,長老,這酒本是貴族專供,你我有緣,搬出來嚐嚐。只不過嘛,價格貴點兒,一兩黃金一罐。”
說罷,老漢打開了酒罐子,芙蓉立刻瞪起眼睛:“我敬你年邁,怎好倚老賣老,明明賣不出的酒,卻敢以黃金論價。我等並未說買,急不可耐打開,有強賣之嫌。”
一個個凶神惡煞似的,老漢的汗都流淌下來,苦着臉說道:“諸位,哪裡賣的貴了,這個都得要五兩黃金,非達官貴人不得品嚐……”
“還說!”芙蓉更加生氣,“金銀有的是,最惱你這般小人之舉。長老,我們走。”
“別,別,這酒都打開了啊。”老漢急的擋在前面,眼淚卻流了下來。
“呸,沒人同情你這個奸商,師父,咱們走。”七妹撞開老漢,拉着陳懿離開。
老漢怔怔的抱着酒罐子,沮喪不已,良久邁開沉重的步伐轉頭將酒罐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再封上。
“就在這裡吃了。”
突然,陳懿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