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手下越發用力,但是揚起的拳頭到底沒敢落下來。嫦娥的話不能不信,這回變豬,下次誰知道會是什麼東西。
打她痛快一時,卻會帶來更爲痛苦的一世。但是現在鬆手,又沒面子,就跟怕了這娘們似的,怕了也不能說怕。
豬八戒和嫦娥大眼兒瞪大眼兒,誰都不肯讓步。陳懿微微嘆息,給孫悟空和七妹使個眼色,讓他們前去鋪個臺階,讓豬八戒下來。
“都別攔着我,今天我就要打她!”
“光會說,有本事打啊!”
“當我不敢!”
“二師兄,師父叫你呢!”
“七妹你走開!”
“八戒,聽大師兄一句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現在怒火狂燒!”
“二師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
除了嫦娥真激將豬八戒動手,陳懿這仨徒弟很無聊的演了一齣戲,假模假樣。
“哼,看在我師兄師妹的份上,我就暫時放過你。最好下次別讓我看到,否則,我這拳頭可不是吃素的,打的你屁滾尿流,哭爹喊娘。”
豬八戒恐嚇的揚揚拳頭,終於鬆開了衣領。嫦娥咳嗽幾聲,急匆匆整理皺巴巴的前襟,鄙夷道:“你分明就是不敢動手。”
“你再說句試試!”
“八戒,該走了。”陳懿喊了一句,豬八戒甩甩袖子跟上隊伍的步伐,還在生氣,臉色青紫,這口氣沒嚥下。
不能怪他,平白受了這冤枉,頂着一口掀不掉的黑鍋,已經是大肚能容了。
“天蓬元帥,別走啊,你還是男人嗎,我可是最崇拜你的,別讓我太失望呀!”玉兔在後面跳高喊。
豬八戒不回頭。
“元帥哥哥,被那老婆娘戲耍,我都替你不值,真窩囊呀!”
“玉玉!”吳剛一把將玉兔拉開,長三瓣的兔子嘴就是碎。
“哈哈,天蓬,你就是怕了。我仰起臉讓你打,你只心裡窩火,不敢動我一根毫毛,哈哈哈,膽小鬼,懦夫!”
身後傳來嫦娥囂張的笑聲,衆人汗顏。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以後可就是我打你了。”嫦娥再度叫囂。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聲,周遭變得鴉雀無聲,陳懿連忙回頭看去,卻發現豬八戒就跟在大家後面,而嫦娥捂着臉,愣愣的站在那裡。
一抹倩影落下,玉兔發出一聲歡呼,立刻撲到她的懷中。
“是玉瑤,嘿嘿,雖然我不太喜歡她,但那一巴掌真解恨。”七妹幸災樂禍。
三個女人一臺戲,如今數量已經超了,陳懿頭疼不已,只能停下繼續看戲,走不了啊。
“瑤兒,你爲何打我?”嫦娥顫聲問道,口中噝噝的倒吸着涼氣。
“呸,瑤兒也是你能喊的。”玉瑤鄙夷的唾棄一口,“少動不動就拿我哥哥玉帝說事兒,就像你們多親近似的。”
“本來……”
“本來什麼!”玉瑤喝止:“嫦娥,你劣跡斑斑,還能長居月宮,當感恩惜福。多少人在你背後指指點點,你以爲只是個人的事情嗎,丟的還不是天庭的臉面?”
嫦娥滿心不服,但堂堂玉瑤公主惹不起,自從金蟬子下凡,她死乞白賴的追了五百年,鬧出多少天大的亂子來,玉帝都沒有忍心責備她一句。
好女不吃眼前虧,嫦娥擠出一絲笑容,點頭道:“公主的話我都記下來,以後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留在月宮之中,玉帝有旨也不去,就說是公主不讓。”
“就憑你?也好意思挑撥我跟兄長的關係?”玉瑤不以爲然。
“不敢。”嫦娥故作委屈狀:“公主知曉,若非是玉兔私到人間,我也不會離開月宮來到此地。”
“玉瑤公主,咱們都是玉字輩兒的,多多照顧啊。”玉兔厚着連忙拱手作揖。
玉瑤也是個大咧咧的,對此並不反感,撫摸着柔軟潔白的兔毛,又對嫦娥說道:“玉帝只一個,仙子無數多,月宮早晚會變成冷宮。這個時候你嫌棄玉兔煩,等到無聊之時,巴不得天天聽到搗藥聲。”
嫦娥沒來由的身體一顫,臉上變了色,咬住嘴脣沒吱聲。
“玉瑤公主,我以後可以留在你身邊嗎?”玉兔哀求道。
“我居無定所,跟着我有什麼好。再說了,月宮是西王母給你指定的去處,有她給你撐腰,那些狐媚妖嬈的仙子輕易不敢惹你。”玉瑤看似安慰,其實是說給嫦娥聽。
受到圍攻,什麼面子都沒了,嫦娥微微施禮:“既然公主親自前來,那我就先回去了,月宮還有一大堆事宜等着我去處理。”
“是你的宮殿吧?”玉兔不忘嘲諷:“別說的月宮就跟你家似的。”
嫦娥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騰空而起,與此同時,消失的還有豬八戒。沙和尚急忙要去追趕,陳懿卻擺擺手,豬八戒有分寸。
空中先是一聲脆響,然後是嫦娥的哭聲,豬八戒面無表情的回來了,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只是嫦娥被打的那半邊臉腫的更高了,卻說不清是誰打的。
玉瑤似乎很喜歡小寵物,偶爾還會低頭親吻,玉兔變得十分乖巧,溫順的眯着眼睛,趴在玉瑤懷裡一動不動。
“瑤兒。”陳懿喊了一聲。
玉瑤大眼睛裡立刻溢出淚水,將臉別過一旁。
又來了,衆人面面相覷,紛紛識趣的退下,有玉瑤公主出面,吳剛更爲放心,也返回天庭去。
陳懿剛跳下胖郎神,這傢伙也一溜煙跑開了,玉兔卻裝迷糊,“我只是一隻可憐的小兔,留下沒有關係。”
“瑤兒,多日不見,還好嗎?”陳懿開口問道。
“死不了!”
“呵呵,這話便是賭氣了。多謝解圍,否則八戒還不定做出什麼事情來。”
“呦,難得聽到你謝我。纔不是幫你徒弟,而是替西王母和玉帝哥哥管理閒雜事宜。”玉瑤嘴硬的說道。
“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想必你已經知道了,玉兔被你哥哥下了詛咒,非得吃我一口肉,如今這件事該如何處置好?”陳懿試探的問道。
“那就讓它咬一口啊。”玉瑤壞笑。
陳懿心裡咯噔一下,但從玉瑤的笑容裡還是分析出不一樣的東西,想了想,便把袖子擼起來,露出右邊結實的臂膀,“好,好,瑤兒說什麼便是什麼。玉兔,咬吧。”
真的啊?
玉兔眼放精光,跳起來就朝着陳懿的胳膊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