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父,貧僧從東土大唐而來,想在寶地借宿一晚,還望行個方便。”陳懿學着電視上唐僧的說話方式,微笑道。
“你可以進來,還有這位善人。”小道士對慈眉善目的芙蓉印象也不錯,再斜眼兒看看孫悟空等人,撇嘴道:“他們幾個不像好人,就在院門外候着吧!”
“你這頑童,我哪裡不像是好人?”李元寶又好氣又好笑,擼起袖子上前,小道士嚇得縮回頭,不服氣的鼓着腮幫子,反正是不能進。
“呵呵,我與你家歸虛道長曾是舊友,還望通融一二。”陳懿笑呵呵的說道。
一聽這個,小道士麻溜的打開了門,人也變得熱情了許多。
“長老,您如何與這觀中長老相識?”石陀很是納悶。
陳懿也愣了,他剛纔也不知道爲何對,竟然對道長的名字脫口而出,或許是唐僧跟這人有書信往來?也不對啊,這裡是異界。
此時的清風觀道長還在閉關之中,三個月後才能出關,但聽說是道長的舊友,道觀中管事的招待也很盡力。
首先燒了滾滾的熱水,服侍幾人沐浴換洗,又給芙蓉包紮了手掌,然後準備齋飯。
見孫悟空還沒有衣服,卻靈性十足,能口吐人言,小道士是個熱心腸,偷偷跑到一旁,取來套僧衣相贈。
陳懿對此十分感謝,吩咐芙蓉費心,將僧袍改到合適的尺寸,再給孫悟空穿上。
“小師父,你這道觀中,還有僧人的衣服?”陳懿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說是多年前一位和尚留下的,多年不腐,倒也稀奇。”小道士撓着後腦勺眨巴着眼睛回憶。
“呵呵,和尚多清貧,怎麼還會有多餘的衣物?”陳懿又問。
小道士面露爲難之色,許久才悄聲說道:“長老莫要嫌棄,其實這位和尚早就隕落在沼澤之中,是道長爲他收的屍,衣服自然,就留了下來。”
原來是死人的衣服?
出家人吃百家飯,穿百家衣,是不能挑揀的。只是巧合的是,這倒黴和尚和他有緣,竟然也在沼澤中受過苦。
見時辰不早,陳懿也累了,各自回房休息。
這一晚,陳懿完全沒有睡好,總是被夢境干擾。一會兒夢見自己掉進沼澤裡,一會兒又夢見變成一個和尚,也掉在同一個沼澤之中。
翻來覆去,陳懿在兩個角色中不停轉換,各種恐懼和痛苦幹擾,天明時,骨骼痠痛,幾乎都要下不了牀。
唉,這究竟是怎麼了,受到驚嚇,就形成這麼大的陰影面積,膽子何時變得這麼小了?
外面傳來敲門聲,是小道士來喊陳懿吃早餐。陳懿有些慚愧,謊稱是故友,有騙吃騙喝之嫌。
還沒來到大廳,便聽到一陣嘻嘻哈哈的喧鬧之聲,陳懿走進去,皺眉道:“我等在此,本就是打擾,怎麼還大聲喧譁惹人嫌?”
“長老,大家都在說悟空呢。說是穿上這身僧衣,還真像個出家人。”芙蓉笑道。
陳懿這才發現,孫悟空已經穿上了那位故去和尚的僧衣,這次裁剪的十分合體,看上去順眼了不少。
“悟空天生靈猴,氣度不凡,雖然這僧衣普通……”
說到這裡,陳懿不由愣住了,這是一套青白色僧衣,質樸無奇,但其自身的特點卻是格外扎眼。
袖口領口都是極容易磨損的地方,但這套僧衣是加厚的,還有左肩頭,由於長期揹負行李,變得有些稀薄。
最爲重要的是,這套僧衣曾經出現在陳懿的夢中,而且還是穿在他的身上。
夢中的記憶碎片清晰起來,逐漸形成一個連貫的整體。那是陳懿的第八個夢境,夢裡沒有例外,都是和尚身份,法號智覺。
陳懿已經可以斷定,那就是唐僧第八次隕落的遭遇,至於爲何會出現在自己的夢境之中,他就不得而知了。
第八次取經之時,曾路過此地,也有一處岔道口,大路方向是落英山,小路則是一小片沼澤地。
智覺和尚在清風觀與歸虛道長相見恨晚,秉燭夜談,惺惺相惜,結爲摯友。
分別之時,歸虛道長勸說智覺和尚繼續走大路,但不知爲何,智覺卻選擇走小路,打算從沼澤旁邊繞過去,早日西去。
不幸就是從那個時候發生的,本可避免的一場災難發生,莫名一陣狂風將智覺和尚捲入沼澤之中,迴天乏力,就此隕落。
回想到這裡,陳懿淚光點點,嘆了口氣,問道:“小師父,你家歸虛道長是否已經一百歲了?”
這是記憶中歸虛道長,那時的他童顏鶴髮,仙風道骨,說話鏗鏘有力,一點不像是百歲老人。
“非也,我家道長如今已經二百餘歲!”小道士驕傲的說道。
二百歲!原來距離上次相見已過去百年,那條沼澤地早已被填平,附近也有了村落,卻差點再次要了陳懿的命。
“我要見你們道長!”陳懿猛然起身。
“不可!”小道士立刻擺擺手:“道長正在閉關,誰都不可以打擾。”
“麻煩通融,就說我有要事相求!”陳懿急切說道。
“天大的事情也不可!”小道士很堅持。
顧不了那麼多,既然上蒼讓陳懿再次來到落英山清風觀,他就不會再次迷失。
“悟空,你去打探下道長的下落,即刻來回我。”陳懿不由分說,給孫悟空下了命令。
孫悟空應聲出門,小道士哪裡拉的住他,急的都哭了:“你這和尚好不講理,壞了道長清修,你擔當的起嗎?”
“一切後果都由我來承擔!”陳懿決然說道,轉身也走出屋門。
尋找一個容身之處對於孫悟空而言,簡直易如反掌,轉眼就回來稟告了方位,陳懿邁開步伐,向着觀中西南角那處小院落走去。
小道士呼天搶地,四處求援,道觀中像是炸了鍋,所有道士齊齊出動,也奔向那處院落,然後擋在門前,虎視眈眈。
“哼,俺老孫手正癢,你們幾個不夠打的!”孫悟空滿臉不屑。
“悟空,不可傷人。”
陳懿擺手制止孫,衝着院內高喊:“歸虛長老,故人智覺到訪!悔不聽長老勸阻,釀成大錯,今日特來求教,望道長指點一二。”
隨後趕來的石陀等人錯愕不已,長老不是法號三藏嗎,怎麼又成了智覺?腦子裡也灌了泥水,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