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哥哥的健康,這份兄弟情誼令人感動。
陳懿緩緩開口道:“你皇兄要醫治的是他的靈魂,而非是身體,這樣吧,我在此講經七天,如果到時候他提出要求,我便答應。”
“多謝聖僧,皇兄有救了。”
雍璞立刻樂了,想當然的認爲皇兄自然會提出康復的要求來。
煥顏國經濟發達,又是佛國,講經高臺到處都是,金箔貼就,玉石點綴,奢華至極。然而這些地方陳懿都看不上,最後指出要在一處搭建高臺方可。
那就是觀音禪院的千年古樹“遺址”處。
因爲,那裡是煥顏國人們的心結,目前只是被掩蓋,沒有徹底打開,或許哪一天在惡人的煽風點火之下,還會糾結。
國王病着,雍璞監國,自然對聖僧的要求一一照辦。
病牀上的雍琢也躺煩了,嚷嚷着要去聽經,太醫說是無礙,大臣們無奈,只得將他也擡了過去。
碧空如洗,微風徐徐,陳懿講經開始,專論真善美。
相由心生,意隨境轉,心繫諸佛,法可助道。再美的外表,如果內在不快樂,氣色也不佳,唯有靠脂粉面具掩蓋。
都說是天命難違,及時調整改正自身缺點,懷揣積極向上的心態,疾苦遠離,身心愉悅,健康長壽。
煥顏國佛理基礎深厚,陳懿並未按照常規方式講經,摻雜了一些當代的心理學以及養生常識。
百姓們聽着稀罕,但又句句在理,如癡如醉,不知疲憊,七天時間嗖然而過,意猶未盡。
“諸位,知道爲何我將講經地點選在此地嗎?”陳懿沉聲問道。
“是爲了超度金池方丈。”有人答道。
“或許是證明金池方丈就是坐化而終的。”有人看似諒解的回答。
“正是。”
“我們相信聖僧。”
對對!
人們交頭接耳,但這卻不是陳懿想要的答案,他站起身,手拄九環錫杖,環顧下方,語出驚人:“我就是想要告訴大家,任何人做錯事,都會受到懲處。天網恢恢,不分男女老幼,也不分輩分尊卑!”
哄!
人羣炸開了鍋,對陳懿的好感也開始動搖,畢竟他們信奉這位老方丈二百多年,早就形成一種習慣,豈容人隨意詆譭。
“我以人格發誓,金池方丈確實坐化了,但一代高僧身後備受爭議,想必其中也有緣由。諸位,你們可以猜忌我,憎惡我,但請你們捫心自問,自己的修爲又比金池方丈高多少?”陳懿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修行之路何其艱辛,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都說地獄門前僧侶多,佛理懂得越多,執着也越大。我雖不知金池方丈能否榮登極樂,但他以自身之軀,給衆人以警示,令我等深思,在我眼裡也已經成佛了。”
沉默,還是沉默。
啪,啪啪,有人帶頭開始鼓掌,繼而掌聲雷動,人們熱淚盈眶,被聖僧公正而又誠懇的表白所打動。
陳懿鬆了口氣,又坐了下來,帶頭唸誦超度經,爲金池方丈,也爲天下芸芸衆生,直到天明時分。
有人說看到了佛光,有人說聽到了笑聲,還有的說聞到了奇香,總而言之,人們都相信,這些魂靈都已經得到解脫。
時日不早,陳懿不打算再耽擱,等人羣散了之後,來到愣愣的國王跟前,問道:“雍琢,你可曾想好了?”
“想好了。”
“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