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小太子體質極弱,這場感冒持續了近一週,陳懿都覺得惴惴不安,因爲這種情況也非常危險。
“師父,這有何難,你和地藏王菩薩關係好,讓他照顧下不就得了?”豬八戒吃着小沙果,翹着二郎腿躺牀上說道。
“地藏王菩薩何等嚴謹,他是不會幫這種忙的。”陳懿微微皺眉,看見豬八戒腰間別的魔音簫,又笑道:“八戒,許久不曾聽你吹奏,今晚可否有興致啊?”
“嘿嘿,還是師父有品位,他們都是俗人,還說我這是噪音。”豬八戒高興的一個骨碌爬起來,掏出魔音簫,小心的擦拭乾淨,放在嘴邊吹奏起來。
陳懿微笑着又去看望小太子。
優美的旋律盪漾在沙蘭國王宮上方,只想着明天是否還能活下去的百姓,早就淡忘了樂曲,每個人都沉浸其中,還有不少少女走上街頭,伴隨着簫聲翩然起舞。
赤炎望着下方跳舞的百姓,很是欣慰,似乎從他出生到現在都沒有感受到過這種氛圍。
“這種感覺很好,聖僧,爲什麼?”赤炎幽幽問道。
“我稱之爲活力。”
“活力?我喜歡。”
“陛下,陛下!”一名侍衛跌跌撞撞的奔跑而來,眼角還掛着淚痕,赤炎心頭一沉,問道:“我兒子怎麼了!”
“陛下……,太子他,他……”侍衛泣不成聲,赤炎眼前一黑,身形往後倒去,被陳懿接住,問道:“你這侍衛說話真不利索,太子到底怎麼了!”
“醒了!”侍衛這話說的又太快,赤炎一怔,更覺眩暈,搖晃着坐地上喘大氣,指着侍衛說道:“太子醒了,你爲何哭啊?”
“高興的!”
“赤炎,咱們快去看看孩子吧。”陳懿笑着把赤炎給拉起來。
果不其然,小傢伙正依靠在牀榻上喝稀粥,瘦的皮包骨頭,大眼睛深陷,但是精神頭很好。
“兒子,你好了?”赤炎不敢相信的來到太子身邊,拉起他乾瘦的小手說道。
“父皇,我剛纔做了個夢,夢見一條很黑很黑的路,很多人都在走,但是離開就沒法回來了。我走不動路,但心裡想,如果父皇失去我,一定很難過,所以我又回來了。”小太子的雙眼明亮如星,一顆孝心更令人動容。
“回來就再也不要離開父皇。”赤炎將兒子輕輕摟在懷裡,不敢用力,怕他軟軟的骨頭被擠碎。
“父皇,我還夢到一個老皇帝,他說是我的祖爺爺,說讓我們好好謝謝聖僧。”小太子從父皇寬厚的懷中探出小腦袋。
“賜予我們淨水,又救了你的命,該謝!”
赤炎起身來到陳懿面前,鄭重下拜:“感謝聖僧大恩大德,赤炎今後這條命就是你的,隨意驅使。”
“快快請起。我佛慈悲,勸人向善,這不是我的功勞,而是佛祖憐憫。”陳懿莫名其妙冒出這麼一句話,說完自己苦笑兩聲,不用說,是神識裡的唐僧趁火打劫,又要勸人信佛。
效果是毋庸置疑的,赤炎當即鄭重表態,信奉佛祖,矢志不渝!
赤炎對陳懿徹底放下心來,陳懿則將小太子交給芙蓉和七妹照顧。女孩子心細,也利於孩子的康復。
由逐漸下地走路,到窗口小坐,再到王宮散步,一個月之後,小太子不僅身體康復,飯量倍增,眼見的便強壯許多。
“聖僧,太好了,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感激之情。如果你願意留下,我願雙手奉上整個國家!”赤炎再次表態。
陳懿當然是婉言拒絕,笑道:“其實你家族基因非常好,體格生來就壯。看你的兒子,或許用不了三年,便能和你一般結實。”
哈哈,赤炎開心大笑。
“聖僧,如今我心願已了,即便此時去死,也無所掛牽。皇家寺廟已然建成,不過沙蘭國條件有限,只能盡心而爲。”赤炎發出邀請。
“心誠則靈,不在乎寺廟大小。”陳懿說着和赤炎趕了過去。
經過緊急施工,一座像模像樣的寺廟建成,佔地面積並不大,一千平米左右,十幾間佛堂。佛像簡單塗抹了金漆,看上去倒也富麗堂皇。
雖比不得內地或者佛國規模,畢竟是誠心建造,難能可貴。
陳懿便在這佛堂講經七天七夜,石陀在冰夷仙子水球之中第一個窒息,意識到武藝的重要性,所以表現格外積極,爭取博取大家的好感。
他奮筆疾書,將長老所講佛經點滴不差的記錄下來。
這些手抄本佛經在沙蘭國成爲國寶,隨着時日的流逝,這些佛經又被謄寫無數遍,但碎成紙屑的原稿依然被珍藏起來。
赤炎帶着太子和國民畢恭畢敬的聽經,不乏喜極而泣者,一個個近乎枯竭的靈魂得到滋養,法喜充滿。
淨羅國、黑子國、何歡國、無垢國、化育國,陳懿之前經歷的五個國家,或大或小,或富或貧,但沙蘭國的特殊狀況以及艱難程度,都是最嚴重的。
行程受限,陳懿一衆反而在這裡居住的時間更長。
隨着沙蘭國對上蒼的怨恨減少,孫悟空終於帶來了好消息,再往西已經出現了大路,取經隊伍早就在這裡呆煩了,莫不是歡喜鼓舞,立刻收拾行李,隨時準備出發。
然而得知陳懿要離開,赤炎卻承受不了,眼中含淚的就趕過來了。
“聖僧,如今王宮中有了井水,我兒也能保命,爲何不多住些時日?”赤炎拉着陳懿的手,唯恐他下一刻就飛走。
“我等身兼重任,不敢多住。若有緣分,還會再見。”
“可是,我還沒有報答你。聖僧,我白白得了這許多好處,你卻要離去,讓我如何心安?”
“呵呵,說起來,我只有取經這麼一個任務,但你卻要養育一國臣民。沙蘭國需要壯大起來,切莫要再像以前那樣,封閉固執,也需要走出沙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好,我都記住了。何時離開?”
“明日清晨。”
“這麼快!”赤炎更加難過:“我舉全國之力爲聖僧舉辦盛宴歡送。”
“好,不如就設在星月潭。”見赤炎有遲疑之色,陳懿又笑道:“星月潭原本屬於全國臣民,但現在卻成了忌諱之地,實在不應該。赤炎,我還有禮物要送給你,或者說送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