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本人《捉神記》一日兩更,在起點熱更,已三十萬字,客戶端可點該“作者還寫過”
無常童子破巨石陣的剎那,金陵學宮的梁山就感應到了。
他正在破敗的金陵學宮大殿上接見張靜楚的父親張真人。
張真人一身七星八卦道袍,身形修長,頜下長髯,頗覺仙風道骨的風範。他上前稽首,先是唱喏了一句“無量天尊”,接着就是感謝梁山這些時日來對張靜楚的照顧。
最後,兩個人對未來修行的發展態勢交換彼此的意見與展望。
梁山作爲修真界的大佬,隱隱的第一人,而張真人作爲南方道門的領袖,兩個人的談話自然具有一定“繼往開來”之意義。
“張靜楚,快進來叩謝你的師尊。”張真人回頭喚道。
張靜楚一直在大殿外老老實實地站着,聽到父親喚她才進來,給梁山恭恭敬敬地叩頭。
張靜楚站起來後眼睛紅紅的,道:“許賢他真的死了?”
梁山點點頭。
張靜楚吸了一下鼻子,努力剋制着情緒,一副忍不住要哭的樣子。
梁山笑了笑,道:“生死輪迴海,還有再見時。”
張靜楚眼睛一亮,道:“師尊,真的?”
“心中有執念,自然能見到,只是這執念,能放下才好。”
“靜楚,我道門不講無情,也用情。”張靜楚父親張真人插話,“可這用情,是用在有情衆生上,不止是小兒小女之情。”
梁山點點頭,對張真人的話深以爲然。
佛門與道門之所以接續修真界而興旺更迭。就是因爲這“有情衆生”四個字裡面。
自了不是了,無情未必好。
修真界之所以沒落,與修士一位追求自我解脫有關。
樑家莊無常童子破掉巨石陣,巨石化作漫天齏粉,梁山的眉頭也豎了起來。
張真人與張靜楚就感覺到陣陣寒意襲來,然後聽到梁山說道:“我去去就來!”
話音落地,他們就見眼前現出一絲光亮,然後人就不見了。
梁山居然從那一絲光亮鑽進,然後消失不見。
“真有裂空而行的手段啊!”張真人驚歎道。
梁山幾乎是一步就來到樑家莊外,然後沒有任何停留。身化作一塊巨石直接就朝無常童子砸去!
“哈哈,又來了!”無常童子大笑,“不管是真假。我一拳滅虛實!”
“砰!”
卻是一聲鈍響,無常童子立刻像第一次一樣又被深深地砸入地底。
“啊!”無常童子發出一聲怒吼,想發力砸碎頭頂的巨石,砰砰數聲巨響之後,換來的卻是他再次深入地底。
陳四娘眉心一跳,意識到什麼。視線中就見那塊巨石一彈。然後化作人形,轉瞬就變成相公的模樣。
陳四娘有心喚相公。卻又怕是修士幻化變形的手段,剋制住。
梁山望着陳四娘。然後向前邁了一步。無常童子正好從那鑽出,被梁山這一腳又踩了進去。
接下來樑家莊村口衆人看到的場景終身難忘,那就是那無常童子就像一隻土撥鼠一般不斷從一個又一個洞口跳出。可是他只要一冒頭就被梁山一腳踩進去。十次二十次如此,衆人覺得滑稽可笑,可是五十六十次後,衆人就開始覺得這無常童子很悲慘。
梁山面帶微笑,找到昔日打地鼠遊戲的感覺。
“哇哈哈,哇呀呀,哇喲喲……”無常童子鬱悶憤怒無比,總也逃不脫梁山的大腳。
在被踩了一百零八腳之後,無常童子終於醒覺,這哪是尋常的大腳啊?這是純陽期仙人的大腳啊?要不怎麼被腳踩了,心裡覺得屈辱了,但是鼻尖卻總能聞到比泥土還芬芳的氣息,有一種願意被人踩踏的受虐感覺了?
“別、別踩了!”無常童子舉起一隻手來。
梁山停住。
“我服了!”無常童子大叫道,見大腳沒有落下,雙手撐住,把自己身子一點一點從地底拔了出來。
衆人見無常童子狼狽無比,又見莊主回來,狀若天神,有的歡笑起來,有的大力地鼓起掌來。
無常童子臉色青一塊白一塊,撥開紛亂的頭髮,盯着梁山看了好一會,彎腰施禮道:“靈幻派無常童子,見過純陽仙人。”
無常童子聲音不大,但遠近能聞,那些躲在槐樹林外看熱鬧的散修們聞言一驚,什麼時候這梁山伯又突破純陽期呢?他們的臉色有些是振奮,有些則是頹敗。
振奮者是想到現如今修真界還有人修行一路高歌的人,自己未必也就不能。而頹敗者想到的則是,恐怕這修真模式的大氣運極限值有限的幾個人身上,而他們這些修士,註定是打醬油的。
“聖劍堂長老梁山伯。”梁山語氣不卑不亢,“不知道童子,爲何要破我巨石陣?”
“仙人沒有發現嗎?樑家莊靈氣充沛,對修士最宜,對俗人未必就好。”無常童子語氣恭敬,不敢再像剛纔那般盛氣凌人。
梁山環顧四周,眉頭微蹙,道:“童子,我們進村再詳談,請!”
“好!”無常童子眼睛一亮,應了一聲。
梁山帶着無常童子來到村口,陳四娘自然迎了過來,衝着梁山微微萬福,神態激動,道:“見過相公。”
方纔見相公一通腳踏無常童子,心中自然確定真是相公回來。
“見過莊主!”陳四娘身後諸人齊聲呼道。
“這是無常童子,剛纔是誤會。”梁山對衆人解釋道。
衆人又是過來跟無常童子見禮。
無常童子頗爲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剛纔多有得罪。”
被梁山一通強踩,雖有些屈辱,但打不過就要服,無常童子不會賴,何況是自己無禮在先,而接下來梁山的表現頗具高人風範,無常童子也是心儀,態度自然大變。
梁山與陳四娘,先是帶着無常童子在樑家莊四處參觀,花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一行人回到兩家主宅。
瑛姑帶着慧娘回妖蠻山省親去了,已經走了十多天,現下不在樑家莊。
兒子樑陽到學堂上學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梁山與陳四娘,無常童子三人在主廳裡分賓主落座,梁山就開始問四娘近來樑家莊的變化。
陳四娘先是起身向相公告罪,今年收穫的番薯被老鼠禍害乾淨,新稻種試種效果不明顯這兩樁事都說了。
梁山雖覺意外,但也不算吃驚,心裡稍稍一想,糧食危機是推動歷史進程的重大動力之一,因而他想把建“天下糧倉”的想法如果實現,原本的歷史進程恐怕就會受到干擾。
這就是逆天行事啊。
最後,陳四娘就彙報這些天樑家莊的天氣晴好、溫暖如春的持續好氣候,而奇怪的是,樑家莊外卻是冬日悽惶的場景,尤其是馬家堡,說是北國風光也一點都過分。氣候如此,人的生理變化也非常明顯,陳四娘就說出去從前操勞,到晚上多多少少會覺得疲倦,但是這些天卻沒有這樣感覺,耳聰目明,神清氣爽,做什麼事都事半功倍。
“童子,你可知一地要轉變成一個聖地,要經過哪些變化?”梁山轉而問無常童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