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點點頭,史老頭還是很有悟‘性’的,之所以修爲落後她們娘仨,實在是那娘仨天賦太強了。
梁山站了起來,走出房輕輕關上‘門’,來到考古齋外頭跟小廝閒聊。
梁山不能走,老頭被自己一席話鼓搗着進入狀態,是關鍵時刻。
史無前之所以一直卡在金丹期高階圓滿境界,就是因爲他患得患失,這也放不下,那也丟不了。
梁山的話點出史官,其實就是告訴史無前要做回過去的“史官”。
人修行之路,一定程度上就是放下過往。但是,真要做到這點,卻不容易,不可避免地還是受過往影響。
修行其實是在順逆之間,有時候要逆天而行,有時候卻要順勢而爲,審時度勢,不是世間的聰明,而是智慧。
因此,儒者修行,不妨從儒家經典的修身養‘性’開始;道人修行,不妨從自然無爲的態度入手;善書者無妨從文字、書法着手;喜撫琴‘弄’月者修行,可以從音咒方面考慮,而像史無前出自史官世家,從史官入手,卻是最符合他的道路。
所謂史官,一支筆只記錄事實,公正客觀
。而要做到這一點,史官就要從現實的身份‘抽’出來,既然不因爲親朋好友而說好話,不因爲皇權威嚴而阿諛奉承,完全是以旁觀者心態,不如此做不好史官。
說白了,這就是旁觀者心態。
梁山所說的“捨近求遠”就是這個意思。
你以前是史官,很長一段時間你都忘了這點,現在再重新拾起來。
這就是點化。
梁山在點化史無前的同時也意識到這點,他能做到這點,是因爲他突破元嬰期高階具有了慧眼的緣故。
慧眼不但看個人氣運,知機行事,也能看他人弊端與癥結所在。要成爲一個明師,必須要具有一雙慧眼。
英雄再沒有遇到慧眼之前,不成爲英雄。
慧眼識英雄,就是點化。
梁山呆的時間不長,也就半個時辰過去,就聽到裡面傳來洪亮的哈哈笑聲。
不多時,史無前就從裡面急匆匆走了出來,來到考古齋商鋪內,對着梁山就是深鞠一躬,口稱道:“受教了。”
梁山連忙側身讓過。老丈人的大禮,他可受不起,口中說道:“瓜熟蒂落,水到渠成而已。”
史無前道:“華陽宮會一了,我就閉關。”
“那結嬰丹呢?”梁山問道。
說話間,正好一條流‘浪’狗從街面上被人驅趕,慘叫了三聲,躲進考古齋。
考古齋的小廝正要揮手趕走,卻被史無前攔阻住。
史無前動作極快,掏出丹盒,一彈指之間,那顆鴿蛋大小的結嬰丹就入了流‘浪’狗口中。
流‘浪’狗整個一愣,然後全身的‘毛’都豎起來,像狼又像是虎一般嚎叫了兩聲,箭一般地衝出考古齋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十八里鋪一片燈火闌珊,一條流‘浪’狗淚流滿面的奔跑,心中狂喜到極點,又害怕到極點。
無數強大的人類修士氣息散發出來,流‘浪’狗更加惶恐,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跑出來十八里鋪。
考古齋內,梁山沒有說話。史無前也沒再說話。
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小廝並沒有看清楚,心道這翁婿倆還真是和諧啊。
史無前扔掉了結嬰丹,心中徹底舒爽了,道:“賢婿啊,明日華陽宮會再見。”說完,史無前也不等梁山回話,轉身又鑽了回去,顯然要繼續體悟方纔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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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旁觀其實是另類的放下,更梁山來之前在‘雞’籠山上閉關一個道理。
梁山搖了搖頭,心道修行萬般苦,機緣不到肝腸愁斷。
這個時候,考古齋的修士也多了起來,小廝們也開動,一個個伶牙俐齒地介紹着各條寶貴線索。
“小‘洞’天的無量沙你們知道是哪裡得到的嗎?”
“昔日任盟主寶庫那玄鐵大殿裡究竟有什麼你們知道嗎?”
“崑崙秘境的萬年雪蓮據說馬上要開了,知道在哪裡嗎?”
“有一個靈氣充沛從來沒有被人發現的所在,可以提供兩到三個修士修行的地方,感不感興趣?”
……
梁山好像置身後世的繁華街市一般,心頭平添幾分親切。
梁山邁步出了考古齋,街面上是熙熙攘攘的修士,有來自修真堂的,也有散修。
梁山漫步其中。
三橫三豎的街道經營項目各有側重,並有低端、中斷、高端之分。越是靠近拍賣場附近的商鋪,所經營的就越是高端
。
走着走着,梁山眼前的景緻陡然發生變化,行走的一個個修士變成一個個活動的人體骨架,下頜骨碰上頜骨表示來者在說話;周邊的商鋪也只剩下立柱,整個‘色’彩都是灰‘蒙’‘蒙’的,彷彿一陣風,這些景象都要化作灰塵飛去。
這是若干年後,也許一百年後這裡的景象。
梁山神府中通往白骨界的大‘門’半開,梁山可以清晰地看到裡面行走的一個個白骨兵,氣息龐大,個個都有金丹期修士以上的威力。
忽然,無數白骨兵通過大‘門’涌出來,梁山陡然一驚。梁山呼吸粗喘起來,定睛一看,商鋪還是那個商鋪,來往修士還是那些修士,白骨消失。
原來是幻境。
砰的一聲,通往白骨界的大‘門’關閉上。
梁山額頭上頓時沁出汗珠。
不行,通往白骨界的大‘門’不能隨意打開,梁山心道。
小孩子舞大刀,這很危險。
梁山打算此次華陽宮會之後,諸事告一段落之後再找地方閉關,探一探那白骨界。一定要熟知白骨界,纔好爲我所用。
這個閉關在金陵學宮就不行,必須在修真堂內,有護山大陣和夔牛神,這樣才能保險。梁山想到這,眉頭皺起來,想着一件件事情接踵而來,擔心沒有這個時間閉關專修。
梁山一路上走走停停,興致所至,也隨手買了一些東西。
梁山想着自己的幾個徒弟,買這些小玩意是給他們的。
除了商鋪,也有大型的市集,專‘門’給流動攤販的,只要繳納一定的租錢沒有就有一個攤位,這樣的場所物品的價格自然是千差萬別。
市集顯然比商鋪更要熱鬧,因爲更平民化。梁山轉了一圈,暗自讚歎,羊秋兒與王全才兩個人了得,要是他們兩個回到二十一世紀,準保是商界裡的風雲人物。
“拍賣馬上要開始了
!”
梁山正走着,有人忽然喊了一嗓子。
“趕緊去看。”
“是啊,聽說今天晚上拍賣有不少好東西。”
“我還聽說今晚是壓軸的是一顆丹‘藥’,這顆丹‘藥’了不得啊。”
“怎麼個了不得?”
“聽說能幫助突破元嬰期了。”聲音小了一些,卻足夠附近的人聽得到。
梁山嘴角微微翹起,一聽這聲音就知道這是個託。
“哎呀,小逍遙君來了!”諂媚的聲音響起。
“果然是小逍遙君。”
“天,還是那麼帥。”一個‘花’癡‘女’散修癡癡地說道。
梁山循聲看過去,就看到小逍遙君一把摺扇輕輕閃動,一左一右跟着一位元嬰期中階修士,後面金丹期高階圓滿四個,看衣着打扮竟是奴僕打扮。
小逍遙君嘴角含笑,不斷跟兩旁人打招呼,道:“今日西盟有丹‘藥’在拍賣場拍賣,各位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說着,小逍遙君微微拱手,一臉謙和的笑意。
“人這麼帥,還這麼謙虛,嘖嘖。”
“看,小逍遙君已經突破了元嬰期啊!”一個人半掩住嘴驚叫道。
“果真如此,真是不可思議。”
“看來西盟的確是挾修真大勢,其他修真堂,簡直就是弱爆了。”
梁山心中感嘆,好一片羣託啊。就在這時,梁山忽然猶如被雷擊。在他右前方二十丈遠的地方有一白衣‘女’子,輕紗‘蒙’面,以梁山目力居然看不清容貌,但是梁山心裡卻泛起熟悉無比的感覺,雙腳禁不住就邁向那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