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凝滴,天地間放眼望去都是雨簾,雨簾的空隙,無數的海獸出現,梁山所熟知的鯊魚、鯨魚都在其列。
更多的是劍魚,直接懸停空中,密密麻麻,只要一聲令下就飛來,鋪天蓋地的陣勢完全可以預見。
單個的修士面臨軍陣,的確是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但是這修士帶上龐大海獸大軍,情況自然不同。
梁山倒吸一口涼氣,空中發聲的修士赫然是元嬰期高階圓滿,而且半隻腳已踏入渡劫期。
在過去的修真界,元嬰期高手都是罕得一見,現在的局勢不同,那些藏在深山遠海當中的修士終於按捺不住紛紛走了出來。
形勢越來越複雜了,梁山不及多想,就聽到遠處忽然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回頭看去,東邊北邊遙遠的天際許多修士紛紛墜落雲頭。
梁山搖了搖頭,跟着拓跋秋蓉各方面果然被壓制得厲害,那些金丹期的修士居然都沒有感應到。
拓跋秋蓉的血海帶着極重的罪孽,梁山在她身旁,對與拓跋秋蓉有關的危險自然沒辦法提前感知。
從某種程度上,拓跋秋蓉就是一個超級黴星,她的血海會讓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困難重重。
梁山心情頗爲沉重。
血海深仇,如何化解?
梁山站在拓跋秋蓉的立場,自然是願意幫助她,只是若是在那些無辜被砍頭的老弱婦孺立場,拓跋秋蓉的確是一個女魔頭。
這樣的念頭一升起,梁山頓時有一種打馬而去遠離拓跋秋蓉的衝動。
孔零要離得更遠一些,看到這些做白日夢的散修一個個墜下雲頭,露出一絲冷笑,火中取栗哪有那麼便當?孔零同時心驚,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厲害人物,竟然是看起來要突破渡劫期的人物。
有這樣的人物在,並且率領了一支海獸大軍,別人就是想分一口湯吃都沒有資格。
“我憑什麼要與你分享?”拓跋秋蓉冷冷地說道。
南海王聞言一愣,說道:“血魔寶庫被就與我南海一脈有莫大關聯,因爲血魔就是出現在我南海,這個理由算是足夠了吧。”
空中顯現出南海王模樣了,人形龍尾,高冠博帶,長袍飄飄。人一出現,自然上天下地唯我獨尊的氣質也就流露出來。
拓跋秋蓉並沒有說話,只是斜着眼睛望着南海王。梁山心下有些忐忑,真打起來,可是一場惡戰。
如果僅僅是這個南海王,梁山相信還可以應付,但是整個海獸大軍就難說了。
本來海獸大軍上到陸地是客場作戰,佔不到地利,但是南海王一揮手下起漫天的海雨,這個短板立刻就補了上來。很顯然,這個南海王是把大量的海水裝到儲物袋裡,而且不止一個儲物袋。
這老傢伙,放到後世就靠這一手做些空運海鮮的買賣絕對大賺。
梁山發現自己還有時間胡思亂想,看來受血海影響不輕,白骨神府端坐的白骨神君睜開雙目,放出兩道神光。讓梁山心中驚奇的是,整個平原上浮起來的白骨將士忽然就像是注入精氣神一般有些實化起來。
空中傳來一記輕“咦”聲,南海王的目光就投向梁山。
就在剎那,神府中的白骨神君又閉上眼,就好像方纔僅僅是好奇的一瞥一般,剛剛有些實化的白骨將士立刻虛化。
梁山知道,他要打造的白骨界幻境現在還只是一個開始,離真正完成不知道要多久,更不知道需要怎樣的機緣。就目前而言,梁山知道他的白骨界必須藉助這個古戰場的戰魂才行,離開這個地方,在秦淮河上曉風殘月,吟詩誦歌,眼下的場景根本就出不來。
不過,梁山感覺到白骨界的威力,這個幻境一旦形成,對方中招,立刻陷入白骨界,遭受到密密麻麻的白骨將士攻擊。
可惜可惜,原來只是個由頭,就好象看到海市蜃樓的美景一般。
懸停的海水開始顫抖起來,連帶四周的空氣都出現波紋。
這個時候,那些沙鼠以及鴉兵都停了下來。
糟糕,梁山感覺滔天的怒火,就好象每一滴海水都即將燃燒一般,一種整個天地都要沸騰的感覺縈繞身心。
“我可以答應你。”拓跋秋蓉冷聲道。
沸騰的感覺立刻如同潮水一般退卻。
“但是打開寶庫之後,我要先取一件東西,其他東西如何分配,我不管。”
“什麼東西?”南海王聲如滾雷,長長的龍尾從身後探出,不耐煩地晃動。
“一件與你無緣的東西。”
南海王沉默了,不多時,一揮手,漫天的海水消失,海獸也消失,在高高的空中就走了三步,直接就到拓跋秋蓉與梁山跟前,一拱手道:“成交。”說罷,南海王垂下雙手,目光卻望着梁山,目露警惕之色。
“南海王可聽說過九頭蛇妖?”梁山在馬上欠了欠身子,問道。
梁山水月堂見過水靜兒水柔兒,自然也就聽說一頭無知狂妄的九頭蛇妖剛剛晉級元嬰期,淫心氾濫居然到水月堂討要水靜兒來。
“無知小兒罷了。”南海王一臉不屑。
“的確是如此,這九頭蛇妖居然到水月堂叨擾,瘋言瘋語,結果身死道消,可見貪心一生,取死之道。”
“你是何人?”
“在下聖劍堂梁山伯,現金陵宮宮主,正清派玄女峰山主,我說起來無名小卒一個,說起我的娘子來那可是大大有名。我家娘子祝輕雲,玄門老祖親傳弟子,傳說中的九天玄女轉世,你可聽說過?”
南海王目光微凜,道:“我雖居南海,卻也聽說過聖女大名,久仰久仰。”
拓跋秋蓉微微錯愕,梁山居然搬出他娘子的名頭來,心中暗笑又有些暗惱。拓跋秋蓉之所以答應,就是覺察出此時此刻的樑師兄未必會自己出死力。拓跋秋蓉心中雖有些幽怨,卻也知自己現下情形是修士避之唯恐不及的,梁山能陪伴左右已經算不錯了。“好,等會盟之後,我們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