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無前坐不住了,對着老婆大人水無心道:“這小子進去一天一夜了,還沒出來。”
“女兒的決定,你還不清楚嗎”水無心淡然道。
掌教水無心與史無前的居所也跟兩個女兒一般,茅屋三間,後靠山洞。
史無前哼哼唧唧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水無心笑道:“總有這麼一天的。”
史無前眼睛眨巴了下,然後頹然嘆道:“便宜這小子了。”
“怎麼,捨不得”水無心微微笑道,“不過,我也覺得這丫頭答應得太快了。”
“這丫頭”史無前眉頭一挑,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這是不爭氣啊,怎麼也要這小子先到我們這走一遭啊。”
“你還不知道靜兒”水無心白了史無前一眼。
“這丫頭,想到就去做,啊,真是的,”史無前臉上表情是糾結與鬱悶齊飛,“本來還想好好敲打那小子的。”
“梁山伯是大氣運之人,女兒嫁個他,也算是好歸宿。”
“這話你自己信嗎”史無前回過頭對着愛妻道,卻見她臉上也閃過一絲憂色,“正因爲他是大氣運之人,我才擔心。”
水無心沉默無語,她懂相公的意思。
貧賤夫妻面對的只會是柴米油鹽的煩惱,帝王宮府裡就不一樣。
同理,修士中無氣運者註定一生波瀾不驚,卻也平平安安,就像馬文才的師傅尹尚子老道一般。
而大氣運者,必然伴隨大週摺。他是大氣運者,有可能他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但是他身邊的人呢水無心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但是,她一家四口在這樣一個位置,註定就不可能過像散修閒雲野鶴的日子。
如果僅僅是他們一家人,找一個地方隱修也好。
可是,她是掌教。水無心有時候覺得,是自己這個身份拖累了自己相公與女兒。
“以後的事說不定,梁山伯已經做得不錯了。”水無心說道。
史無前想了想,點點頭。
梁山敢一個人殺上水月堂解圍,這份膽識與氣魄的確非凡。
史無前還知道,梁山是個很顧家的人,家人是他的底線。
史無前之所以原則上同意女兒跟梁山,也是因爲這點。想到這,史無前冷哼了一聲,道:“他若是敢欺負我的寶貝女兒,我就”
“你就什麼你打得過樑山伯嗎”水無心如玉的臉龐露出促狹的笑意,一如當年少女新順之鋼鐵世紀38549一般。
史無前心中一蕩,面上一紅,道:“現在不行,不代表未來不行。”
“人跟人不一樣的。”水無心臉上笑意更濃了。
史無前老臉一紅,張開雙臂。
“幹什麼”
“孩子媽,抱”
“滾”水無心啐道。
然後老兩口就真的抱在一起,史無前眼眶一紅,眼淚差點掉下來,腦袋刷刷閃現女兒自出生到現在一系列經典畫面:
出生的剎那,烏溜溜的眼睛凝視着自己,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讓史無前激動不已;
第一次開口說話,叫得不是媽媽,而是爸爸;
第一次蹣跚學步,沒多久就能跑起來,簡直就是個小天才;
每一次修行上的突破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他這個老爸
有太多的第一次是他這個老爸親眼見證,而現在,很多的第一次,將要轉交給另一個男人,這叫史無前這個老男人怎能不百感交集呢
轉眼十天過去,梁山與水靜兒出關了。
掌教的仙廬,正房,梁山直挺挺地跪倒在地,手裡捧着一杯香茗,模樣很恭敬:“二老,我要帶靜兒下山。”
史無前身子一顫,道:“你小子”
被妻子瞪了一眼後,史無前沒說下去,只是鼓着腮幫子喘着粗氣。
“爲什麼”水無心淡淡地問道,自然帶有一股無上威嚴。
這威嚴部分是因爲水無心的掌教身份,元嬰期初階之威,更重要的是“丈母孃”之威。
梁山說一點不緊張,那是假的。
上人家門把人家姑娘帶走,這是他沒有過的經歷。
梁山有的是人家父母上門來堵他,然後質問,你打算跟我姑娘怎麼着之類的。
梁山的過去,不堪回首,現在的梁山,真心誠意。
水靜兒站在一旁,見相公如此,目光裡就說不清的溫柔,也跟着跪了下去,聲音柔和但堅定:“母親,父親,我願意跟相公走。”
史無前鬍鬚翹了起來,盯着女兒,然而女兒神色沒有半點變化,喟然嘆道:“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說什麼呢”水無心轉過臉,嗔道。
“梁山伯,我寶貝女兒,就這樣許給你了,這也太輕率了吧。”史無前終究是按捺不住。
“形式什麼都不重要,我會好好對靜兒的,永遠愛她,永遠保護她,讓她不受苦。”這個時候,梁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唯有表決心,下保證。
“說得輕巧”史無前一翻眼,道:“你那麼多妻妾,我家靜兒跟着你去還不受冷落,還要看別人臉色,想起這個,我就受不了。”
“靜兒,你爸說的有道理,其實,我們的想法是,”說到這,水無心停頓了一下,道:“梁山伯,你要娶我的女兒,別的條件沒有,只是一條。”
“母親大人說,別說一條,十條百條,都答應。”梁山臉上一喜。
水無心臉頰微紅,這廝還真是厚臉皮,沒辦法,這家姑娘喜歡,道:“你願意入贅嗎”
梁山“啊”了一聲,轉過身看了看水靜兒。
“如果入贅的話,不僅是靜兒,柔兒也一併許給你,如何”
梁山怦然心跳。
“就算是這水月堂,日後的掌教之位,也是你的。”水無心循循善誘。
梁山心道,丈母孃還真下本啊,連忙道:“這個不好吧。”
“放心,聖劍堂與我水月堂現在是聯盟,我開口,崔機掌教斷不會駁面子,昔日你不也是在花間堂呆了一年嗎”“母親大人,正如你所說,兩堂是聯盟關係,說是一家人也不過分,所以,這個轉會之類,啊,不是,換堂之類的,其實也沒什麼必要,當然,你如果能夠跟掌教溝通好,我也沒什麼意見。至於入贅嗎事實上,我已經當自己是水月堂的一份子了,倒也不必在乎這個形式。水月堂有什麼事,自然也有我一份就是,正如此次水月堂之圍,那都是義不容辭的。再說了,我在建康城,經營着除魔會還有修真行會,現在還談不上什麼規模,但日後說不定就成爲水月堂一強大外援。”說着,梁山望着史無前。4365d144786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