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佳宜雖少出門,但近年來天之嬌女中的第一美女劉俏兒還是聽聞,知道她年歲跟自己一般,二十五上下,卻遲遲沒有出嫁,在忠勇王府據說威望僅次於其母梅妃。
一年到頭,劉俏兒總會傳出一些大事件來。
去年北魏的一個王子來宋,一次宴會上被劉俏兒潑了一臉的酒卻一點脾氣都沒有,至於建康城裡的適齡世家子弟,對這位郡主也是愛恨交加。
喬佳宜所知道也只是大概,現在人就在跟前,整個人卻又跟傳說中的不一樣。
這些都不是喬佳宜所關心的,她關心的是這劉俏兒對自己以及相公的態度。
她對相公的態度,喬佳宜還沒找到合適的詞。如果是梁山自己,他會想到“曖昧”這兩個字。
而對自己的態度,喬佳宜奇異的感覺到一份親近,同時矛盾的還有一份疏離。這是一種古怪的感覺。
“好吧,誰叫你是郡主呢?”梁山語氣中透出一絲親熱。
刺三在他這新進金丹期中階面前再能裝,一旦拿上劍的樣子,梁山相信她就裝不下去。到時候,她到底是不是刺三,梁山基本就可以斷定,不想,人家根本不接這個茬。
琴聲談起的時候,劉俏兒的侍女侍劍臉色就肅然,身形挺直站立,單手握劍,劍身靠這背上,一股劍術大家的氣息悠然而出。
雙琴,一劍;琴聲柔和,劍光凌厲。劉俏兒微眯着眼,沉浸其中。
真美!
劉俏兒和着拍子,喉嚨微癢,有放歌一曲的衝動。
梁山與喬佳宜合奏並未多久,總共也就兩三分鐘,兩個人相視一眼,手統一收起,餘音繚繞,猶如兩個香爐的香氣擴散,彼此混溶,渾然一體。
劉俏兒的侍女侍劍卻微喘,雙頰微紅,胸脯高起低落,就這幾分鐘,消耗不少。
劉俏兒拊掌樂道:“果然是琴瑟合鳴,龍鳳呈祥的一對璧人。”
“郡主過獎了。”喬佳宜輕聲答道。
“嘖嘖,樑先生,自昨日起,你就是這建康城才子們的公敵。”
“那豈不是佳宜也是秦淮河兩岸女子的公敵?”梁山恬不知恥地說道。
劉俏兒望着梁山無語,笑了笑,目光落在琉璃杯上道:“酒已溫好,嚐嚐。”說着,劉俏兒挽起袖子拿起一杯,另一隻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梁山與喬佳宜各從牛犧尊裡拿出一個杯子。
喬佳宜略有些好奇,葡萄酒她喝過,但顯然跟眼前的無法比。
梁山感受着酒杯的溫熱,卻微微晃了起來。
這一下意識的動作,忽然梁山有些恍惚,彷彿現在置身法國的波爾多莊園盈盈草地上,天空不斷傳來直升機的震鳴聲顯示不時有貴客駕臨,而他梁山,最頂尖的小提琴表演藝術家,世界各大媒體聞名的風流浪子這草地品着紅酒。
他的對面是兩位美女,身着巴黎時裝大師親手縫製的晚禮服,一白一黑,對着他笑顏如花。美女們言語爭鋒,所爭自然是與梁山的“過夜權”。
見梁山面對美酒居然露出詭異而又有些猥瑣的笑意,劉俏兒幾乎要暴走,眉頭微皺,道:“怎麼呢?”
梁山這纔回過神來。
梁山忽然意識到,要完善斬昔劍,他就要進入類似過去血海幻境的感覺,這接下來的這段日子,他要模糊現實與過去的差距,讓自己在過去與現在兩個時空同時生存。
梁山心頭一喜,這樣的一種磨礪,會讓他的斬昔劍達到一種圓滿。
“哦,只是走神,這樣的好酒,真是難得。”
劉俏兒心道這廝又在扯鬼話,即便是自己脫光光這他面前,估計他都不會失神恍惚,也許這葡萄酒讓他想起了什麼。
“美妙的琴聲,美妙的醇酒,樑先生不想賦詩一首嗎?”劉俏兒就是看不過這人“裝”,大才子,大琴師,還大藥師,那要不要全天下所有的大名頭都落你一個人身上?對於劉俏兒而言,若能看到梁山臉上的難堪,那比喝這酒還要舒爽。
然而,劉俏兒話音剛剛落地,就見梁山頭微微沉,也就一個呼吸,再擡起頭時候一雙眼睛猶如明月。
劉俏兒沒來由芳心一顫,然後就聽到梁山輕輕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劉俏兒就覺得頭皮一陣酥酥地過電,麻了,真麻了,這樣的好詩,居然張口就來,太他孃的好詩了。
古人吟詩,爲得一句好聚,捋須思量少則幾日,多則幾個月,甚至一年求一好句不可得,這傢伙,嘖嘖,真是刮目相看啊。
喬佳宜目露異彩,心尖微微泛起異樣的喜悅。
“下面呢?”劉俏兒問道。
“下面沒有了。”梁山很乾脆利落地回答道。
“不可能。”劉俏兒道。
“我也很想聽下面兩句。”就在這時,院中忽然響起花月影的聲音。
破空,梁山心中微凜。
好厲害,前一步花月影還在朱雀門,一步直接就邁進院中,梁山心道,以自己目前金丹期中階之能,結合白骨流光再潛力爆發,可以做到,但是像花月影這般從容卻是不可能。
突破之後,花月影這是第一次向梁山展示她的實力。
“啊!”劉俏兒帶的那些隨從驚叫起來,有兩個人上前就要攔住花月影。
“讓她過來。”劉俏兒沉聲道。
喬佳宜目露驚色,就這樣一個女人悄無聲息突然出現,着實嚇人,待看清楚來人時,心中更是沒來由的有些慌張。
這女人有一種奇異的氣場,此時的喬佳宜還不知這其實就叫做大婦氣場。
在梁山其他娘子沒在場的前提下,花月影對於喬佳宜,就有大婦氣場。
“妾身商秀芸,見過郡主,喬大家,樑先生。”花月影微微萬福,身後好似帶着萬千毫光,明豔脫俗得讓人不能直視。
梁山心中苦笑,三個女人可是一臺戲啊。
花月影走到三人跟前,梁山起身,喬佳宜自然也跟着站起。
“商秀芸,百草班的。”梁山介紹道。
這個場景實在有些尷尬。
劉俏兒嘴角微翹,顯然是不滿意這個介紹,就連喬佳宜眸光中也帶着點狐疑。
“那下一句是什麼?”花月影繼續問道。這一刻,花月影明眸猶如月光,梁山忽然感覺整個身心都蠢蠢欲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