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跟趙子云聊完,到大廳跟喬佳宜繼續聊。
喬佳宜眉宇之間顯露出一些擔心,卻沒有開口問,倒是燕媚兒沉不住氣,道:“樑先生,沒事吧?”
“沒事。”梁山輕描淡寫地說道,頭一轉,目光就落在人羣外一副看熱鬧神情的王子牙。梁山心中頓時明白,那上百號的乞丐就是這小子找來的。
接下來賀禮的身份地位都沒有特殊的,都是老金陵宮在小長幹區的一些人脈關係。馬德意撒了請帖過去,也就是讓他們來捧個人場。
不好叫這些左鄰右舍的破費,只是圖個虛名,就像是後世開新店那天一定要接一些祝賀的花籃的道理一般。
梁山對老馬是越來越滿意,領會領導的精神很到位,而且活學活用。
這也是因爲老馬是修行之人,世俗之間的條條框框在踏上修行之前就要砸一遍,更何況這麼多年過去,老馬就是一大腦洗白白又特有接受能力的人。
人氣人氣,你不能光往上請人,還得有廣大老百姓之類的,這就是羣衆基礎。
這些左鄰右舍的過來的,自然被老馬接待,身體不舒服的優先到項叔那看看。
項叔那邊則加快速度,修行到金丹期初階,不僅看自己洞徹,目光掃過去,患者軀體之內也是洞徹。
這樣一來,患者有什麼毛病,現下什麼個情況,白天晚上的症狀如何,項叔嘴一張,一說一個準,說得患者連連點頭。接着就開藥方抓藥,開好自然就有小夥計領着人到藥櫃去,七天的藥量,一分錢不要。
修真行會那宋明、秦時月、柳明珠三位都沒來,就派了紫陽觀的觀主跑過來放下賀禮就回去了。
人羣外的王子牙看了這幾撥子人,目露鄙夷之色,心道都是一些窮酸棒子,
一個家丁跑過來,說廷尉府一百多捕快都往這邊趕,這是要拿人的節奏啊,王子牙嘴角就翹起來,捏了捏拳頭,神情興奮起來。
馬德意笑臉相迎,但這幾撥人過去之後,場面有些冷清了。他轉過身看了看梁山,梁山點了點頭,示意他安心。
其實梁山自己也沒有把握,從宣佈開張到現在,半個時辰快過去,忠勇王府的人沒見動靜。
梁山擡眼看了看,忽然就見遠處各巷口用處帶刀的衙役與捕快朝這邊涌過來。
梁山眉頭微蹙,若是他自己走一趟無所謂,去廷尉府還可以再見識一下那法獸的威力,順便再汲取一些煞氣,就怕那鐵捕頭把所有人都抓走,即便是最後無事,對新開張的金陵宮而言也實在是一樁晦氣事。
梁山看了一眼身側的喬佳宜,若是這女人跟自己一天不到也連累下廷尉府,那他臉上可真是一點光彩都沒有。
如何應對?一轉念間,梁山發現還真沒有好的辦法。
一羣人涌上來,把這羣人打跑,這些時日的努力也就付之東流了。事情由頭還是因長樂郡主起的,還是得這女人了結,這是梁山的底氣。
可是,開張這麼久了,忠勇王的人還沒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梁山眸子中精光閃現,不可能不來,好歹忠勇王是他出手救過來的,新金陵宮開張,怎麼都要派人過來祝賀一番。
不過,即便是長樂郡主來了,見過鐵捕頭人之後,梁山心裡多少有些動搖,這位法家的鐵腕人物,很可能不吃忠勇王這一套。
哎呀,真是傷腦筋啊。
到現在情形,梁山沒有好主意,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這就是置身世俗社會的不便當處。
正想着,梁山眼睛一亮,忠勇王人來了,呵,好大一隊人馬,最前面的真是老相識劉管家,滿臉春風。
王子牙轉過身看到衙役與捕快從遠處走來,一副將要拉開架勢的樣子,心頭一喜,就在這時,聽到一個老者高聲呼道:“忠勇王府來賀,祝金陵宮聲音興隆!”
王子牙循聲看去,就看到北面大道來了一對人滿,綾羅傘蓋很是威嚴,正是忠勇王府的威牌。王子牙心裡一驚,這金陵宮,這梁山伯什麼時候跟這忠勇王府扯上關係?
“長樂郡主駕到!”緊接着一個人尖聲尖氣地叫道,王子牙再看,儀仗隊兩邊分開,中間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
“啊,是長樂郡主,聽說是公主郡主裡最漂亮的一個。”
“就是,哎呀,別擠我啊!”有人驚呼道。
王子牙若不是四個家丁夾着他,定被忽然激動的人羣推來搡去。
王子牙面色一變,心道這是怎麼回事?這金陵宮怎麼跟忠勇王車上關係呢?
“四少爺,快看,那些捕快不動了。”
王子牙轉過身,看到那些捕快果然停下來駐足觀望。
王子牙心裡罵了一句,卻也沒法,且看看這忠勇王府與這金陵宮的關係。
不過即便有關係,王家卻也是不怕忠勇王府,只是找到合適的藉口,整治得金陵宮關門歇業依然不難。
王家弟子遍佈朝中上下,再加上門生故吏,一家小小的醫藥館,有太多的手段對付。
長樂郡主劉俏兒今日早早起來梳妝打扮,足足弄了有一個時辰,除了自己銅鏡裡照之外,反覆讓丫鬟看髮髻、膚色之類的。
丫鬟在旁吃吃的笑,說郡主這是打算會情郎,然後郡主破天荒的臉紅,接下來無非“討打”之類的話。
長樂郡主劉俏兒給下人的印象簡直就是梅妃與王爺的結合體,既有梅妃御下的手段,又有王爺的威嚴。不過,貼身的丫鬟卻知道,郡主私下裡卻是好相處的,偶爾開開玩笑也是可以的。
劉俏兒精心打扮了一番,終於滿意纔出門。
劉管家在外頭帶着賀禮卻是等了老半天了。不過,他也沒怨言,人逢喜事精神爽,若沒意外,忠勇王府的總管家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按路程時間,長樂郡主這一隊人其實早應該到了,只因走到半路上,坐在馬車內的劉俏兒聽到街道兩旁人議論起昨晚上秦淮河上的花魁盛事來,聽來聽去,說秦淮河畔一直深居簡出的第一花魁喬大家昨晚上點了新郎。
劉俏兒也是見過喬佳宜,對她的談吐、氣質也是頗爲喜歡,也就豎起耳朵聽了那麼一兩句。
就這樣,梁山伯的名字就鑽入劉俏兒耳朵裡。
劉俏兒當時臉一寒,不走了,徑直下了馬車到旁邊的酒樓上坐,明面上稱自己餓了。耽擱了一段時間後,劉俏兒左思右想,還是上了馬車,繼續前行,這樣纔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