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佳宜大婚,按吳媽的心思自然要大辦,現在這麼倉促,實在也是有她原因。
那日喬佳宜與小青去天香閣,她睡得太死才發生家中被盜的事情,事後她一直內疚自責。
現在,小姐爲了孤獨園的事賠上自己未來幸福,吳媽比喬佳宜還要緊張。
梁山下車,她當然要好好打量一番。
梁山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金陵宮梁山伯,見過吳媽。”
吳媽連忙側過身子,不受梁山這一禮,笑逐顏開地說道:“不敢當!不敢當!”
年輕人身上看不到江南才子的風流勁與傲氣,吳媽的第一印象還很滿意,懸着的心稍稍放下。
吳媽跟小青不一樣,姑娘要找的最好就是一個有才無名的人,眼前的這年輕人,就是這樣一個人。
梁山邁步進入四合院。
四合院並不算大,但放在後世也可列入豪宅標準。
前房是吳媽所住,左右廂房分書房、琴房以及雜物房等,還有小青的房間,正房自然是喬佳宜居住。
梁山踏足院中,就看到一個排球場大小的院子,山石林木錯落有致,很有江南園林的風範。
梁山驚奇地看到院中挖出一池,池中有水,是從西北引入,然後從東南處流出,竟是活水。
這頗見功夫,不過在江南多水之地,也不算太難。
梁山的目光都落在小池中的假山。
南北朝江南園林之風盛起,但那些大莊園多采用壘土爲山,往往是個巨大工程。
梁山出入各類莊園,也算是見多識廣,卻沒見過如此秀巧逼真的假山。
與那些不同的是,喬佳宜宅院中的這座小假山是完全的石山,山峰之上還有玉石雕刻的亭樓,更稀奇的事兩座山峰相交之處飛下一道細小的水流,儼然是一條飛瀑。
這等手法在後世並不罕見,但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南北朝,就顯得匠心獨運了。
“這假山都是我家姑娘親手弄的。”小青得意地說道。
“喬姑娘真是大才。”梁山禁不住道。
喬佳宜在正房裡端坐,絲綢錦緞着喜服罩着玲瓏身軀,聽到男人的聲音,心裡微微一顫,邁步走了出來,擡頭與梁山對視了一下。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細細打量對方。
喬佳宜心裡頭泛喜,寫下“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的才子同時也是最後一關的勝出者,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了。
老天對她不薄啊。
至於這個男人是什麼身份,什麼背景,有什麼優點缺點這些喬佳宜都沒去想,心裡頭已經視梁山爲夫了。
梁山觀喬佳宜的目光清澈如水,額頭如象牙熠熠,嬌軀猶如風中擺荷,頓時感到身心的一股燥熱涌動。
喬佳宜被梁山灼灼目光看得低垂下頭去,雙頰飛起紅霞,微微萬福道:“佳宜見過相公。”
神態雖羞,言談舉止卻依然落落大方,梁山心道自己還真是得着了大便宜,內心禁不住又想,自己的豔福是否太多?
梁山未多言,聽憑那吳媽折騰,半炷香功夫,二人在正房裡行了夫妻之禮。
喝了交杯酒之後,吳媽與小青掩嘴退去,出門自然輕輕掩上門,房間頓時就剩下樑山與喬佳宜兩個。
咚咚,喬佳宜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面露薄暈,整個身心有些微醺,轉首望向梁山。
梁山正好站起來,深施一禮,盈盈笑道:“夜深,早些歇息了。”
喬佳宜心臟跳得更加厲害,目光中有一絲惶恐,更有一些畏懼,但轉瞬喬佳宜神色堅毅起來,好與壞,都交給眼前這個認識還不到一個時辰的男人了。
小青在右廂房合衣睡下。
作爲從小在天香閣生長的丫鬟,對眼下的場景她並不陌生,所不同之前她都是看其他姑娘們的,今夜終於輪到自家姑娘了。
小青心頭躍躍,同時也有一份未經人事的羞怯。
她不能睡,因爲要隨時起身進房服侍那兩個人。
那兩個人,現在在做什麼呢?小青這般一想,羞意也就越來越濃。
等待是折磨人的,特別是這樣的一種等待。
夜色如漆,小青瞪着同樣猶如點漆的雙眸望着上頭,一雙手下意識地在絞着衣角,心如小鹿亂撞一般。
遠處的喧囂漸漸低落下來,一夜的狂歡終於落下帷幕,宅院裡更加寂靜下來,正房裡男女低聲細語的聲音漸漸傳入小青耳內。
可是小青不像梁山那般有觀音境的本事,聽不清姑娘與姑爺說什麼,只是語調微微可以推敲出,姑娘正是含羞帶怯,半推半就之時。
心裡面這麼一判定,小青立刻覺得全身燥熱起來,說完那些話之後,譬如介紹彼此之類,他們接下來又要做什麼?
良久,小青長出一口氣,緊繃的身子稍稍鬆馳了一下,可就在這時,她聽到一記若有若無的呻吟聲,身子立刻又繃緊。
過了一會,卻沒有再聽到什麼,小青內心立刻煩躁起來,他們在做什麼?小青很想躡手躡腳地摸起來,然後在外頭偷偷看。
但是姑娘的耳力多強啊,恐怕自己一起身就發覺了,小青無奈地只能躺在牀榻上,靜靜地等着。
再沒有任何聲響,兩個人想來躺下睡了,又因爲勞累了一夜,所以沒有做那樣的事吧。
小青的臉頰紅紅燙燙的,偶爾腦海裡浮現出那些玉體交織的羞人場面,連忙凝神靜氣岔開了。
漸漸,小青意識模糊了,睡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青忽然醒過來,耳朵內如浪潮涌入,不可阻擋地響起男女不加掩飾的呻吟聲。
天啊,姑娘的聲音!
姑娘居然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小青面色如朱丹,渾身燥熱,就感覺自身如一小型舢舨,在巨大的潮水衝擊下完全不能做主。
小青額頭上的汗率先滾落下來,接着全身上下都出汗,身子也扭麻花一般扭來扭去。
浪潮好象沒有止盡,小青苦苦支撐,終於在一聲高高猶如天鵝的吟唱的叫聲之後,正房內恢復了平靜。
小青想掙扎着爬起,進入正房服侍二人更衣換裳,卻發覺全身上下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羞死了!
小青就聽到正房內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姑娘與姑爺自己在換衣裳了。
小青努力地想爬起,最後還是無力地倒在牀榻上。
不多時,正房那邊終於寂靜無聲了,小青頭一歪,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青忽然聽到一陣異響,想睜開眼睛卻睜不開,旋即又沉沉睡去。這個時候,梁山已推開窗,打上隱身符,身子一躍,在房屋上跳躍,淡如輕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