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大小的血池之中,充盈着一團團晶瑩柔和的光芒,五百餘名孩童盤身端坐其中,粘稠的液體沒到脖頸之處,血池上空雲煙淼淼,蒸汽升騰,將所有人的視線阻隔,隱約可以見到孩童們的面部被血色充盈。
何爲武道築基,這乃是人族戰兵武道修煉的第一步,鑄武道根基,習玄功之法,這一境界需要煉化血精入體,因血氣進入體內爲引,開啓武道修煉的第一步,最終淬鍊人體戰骨,破入人族武道境界的第一個層次淬骨境。
對於大荒之中的這些荒民來說,修行乃是日常,就算是普通的民衆,沒有經過武道築基,等到了成年依然可以力扛五百斤,但是武之一途通天地,融造化,就如鑄就萬丈閣樓,根基不穩怎麼平地而起。
這次族中武道幼童築基,無論是從數量,還是從各種築基用的天才地寶珍惜寶血上來說,乃是古元部落立族八百年來最爲盛大的一次,這些幼童代表着古元部落的傳承,此刻整個部落的所有族人都聚集在一起,眸光之中散發着期盼,誰不希望子孫後輩能夠繼承先輩遺志,扛起父輩的旗幟。
咻!
就在這時,原本融合在青灰色藥漿之中的一團散發着五彩光芒的兇獸寶血,突然爆發出一股耀眼的光彩,化爲一道五彩流光,向着一名幼童眉心之處射去,不過片刻,這名幼童的周圍彷彿化爲一個黑洞,有漩渦突顯,濃郁的藥力被其吸入體內,融入幼童的皮膜筋肉乃至骨髓之中。
“好好好!”見此情形大長老不由得一聲暴喝,“能吸收二星寶血,說明這孩子的天賦足以位列上品!”
不僅如此,人羣之中另外一個老者也是萬分的高興的,這老者寬大的獸皮袍披在肩上,一支袖筒空蕩蕩的,這是一名從護族戰兵之中退下的一名老兵,這小娃乃是他的孫子,如此情景,這比他斬殺第一個異族之時更爲興奮,這代表着後繼有人。
下一刻,這種歡呼之聲此起彼伏,不斷有光芒在這血池之中升起,這代表着古元部落的未來的希望所在,初次武道築基,依靠自身的潛力吸收的藥力越多體質越強,吸收的寶血藥力越少,體質越弱,甚至以後的修煉都需要大量的資源來淬骨煉體。
就在古元部落沉浸在部落立族以來最爲盛大的幼童築基之時,遠在古元部落數萬裡之外有一座佔地數十里,通體用黑色的烏木鑄造的部落大寨,烏木乃是大荒之中最爲原始的物種之一,其質若精鐵般堅硬,烏黑無光,縱然是中午時分大日烈陽垂直照射都不會有絲毫的光芒反射。
此刻正是中午時分,烏木部落之中卻是顯的十分的沉靜,蓋是因爲鐵蹄部落戰使降臨,督促轄下各個人族戰部圍剿大荒之中的異族餘孽,而在這烏木周圍就有一支異族餘孽存在,爲首的乃是數名異族千夫長,常年隱匿在莽荒古林之中,窺視這這方圓萬里大地,時而外出攻伐人族戰部,也被不少人族戰部圍剿過,只不過並未有將其殲滅,令其往往不過數年之中,就會重新收攏足夠的遊散異族戰兵匯聚。
這支殘存的異族戰兵有鬼族有血族,甚至有邪靈族蠍人族,若是真正的算下來不過是散兵遊勇,卻不知這烏木部落爲何沒有將其徹底剿滅,反而每次令其死灰復燃,繼續爲禍人族。
這一次鐵蹄部落的戰使降臨的威壓下,烏木部落族長不得不親自率領部落四千護族戰兵出征大荒,欲要將這一支異族的散兵遊勇徹底剿滅。
族戰兵傾巢出動,令烏木部落之中舉族戒備,唯恐被他人趁着部落空虛之機,圍攻自家部落。
“表哥,難道就這樣算了!”
此刻在部落之中的一座烏黑木樓之中,傳出一聲恨恨的聲音。
“哼,讓本公子在大荒族人面前折損了顏面,本公子豈能讓他好過!”
黑木樓之中,兩道身影跪坐在烏木方桌前,方桌之上的碩大銅鼎之中,白湯翻滾,一頭土羊模樣的兇獸散發着濃郁的肉香,兩道身影懷中各有着一個衣衫半解的少女偎依在側,雙腮微紅,顯露出一抹春色,仔細望去,兩名年輕之人的大手早已經深入了少女的短小的獸皮袍內,不斷的摸索着。
“可是表哥,中品鐵蹄戰部已經下達詔令,令轄下人族戰部停止內鬥,合力追繳散落在大荒之中的異族,更何況這件事情姑父大人已經答應了鐵蹄戰部的戰使,取消了這寶象部落和古元部落的戰臺之約,我等在如何尋仇,如今大荒之中更是流傳着,這古元部落的族長蕭晨將那盛名已久的傳承戰名遊俠碧血金刀鎮壓,就算那碧血金刀有所保留,這蕭晨的實力也是十分的可怕!”。
“嚶嚀!”
對面的少女不由得發出一聲誘人低吟,只見懷抱他的青年武者,臉面上佈滿了怨毒,原本俊俏的面龐也變得猙獰可怕,那雙眸子更是宛若噬人的惡魔,似乎剛纔的話語讓他怒火中燒,連帶着探入獸袍內的大手也無意之間加重了力量。
“蕭晨!”白麪公子正是寶象部落的天象公子象天,當日與蕭晨一戰慘遭敗績,而那城下之盟的戰臺之約,也因爲上邦主宗部落戰使降臨而被迫取消,這讓他感到十分的憋屈。
當日在端木城中蕭晨那沉穩靜氣的形象始終在這象天的腦海中浮現,相比之下他象天卻成了瘋狗一般的暴躁,這讓象天的心中的殺意不斷的升騰,如今大荒之中更是傳言,蕭晨一戰鎮壓碧血金刀慕擎蒼,其實力直逼老一輩武者,再加上戰臺之約取消,這讓原本想着好好羞辱蕭晨的象天,變得暴躁異常。
“烏遠,上邦部落的詔令當然要遵守,但是這件事可不能這樣算了,這也是表哥來尋你的原因!”
“難道表哥有了計謀,那戰使當真可惡,竟然連少族長的面子都不給,區區一個古元部落不過是一個偏遠小族,有何值得他重視!”
“不錯舅父大人率領戰兵圍剿那支異族餘孽已經有十餘日吧!”這時象天的嘴角處閃過一陣陰寒。
“上邦有令,再說更有戰使降臨,我烏木部落豈敢不從!”
說完兩人相視一眼,盡皆明白對方心中所想,這隻異族餘孽不過是一隻散兵遊勇,其實力不過爾爾,爲何頻頻死灰復燃,每次頻臨絕境都會逃出生天,繼續爲禍人族。
“表哥的意思!”
“我人族戰部皆有守土抵抗異族職責,如果這支異族離開了烏木部落,難道姑父大人還要緊追不捨嗎!”
“當然不會!如今我大荒之中危機四伏,烏木部落不宜在損兵折將,不過剿滅一支異族餘孽殘兵恐怕對那古元部落來說也不是難事!”
“大荒何其大,誰說就只有這一支異族殘兵,得罪本公子定要讓他族破人亡”象天原本陰翳雙眸之中頓時閃過一股噬人的光芒。
一頓觥籌交錯過後,木樓之中變得安靜下來,唯有兩道纖瘦的倩影趴扶在桌案之上,原本的身上的獸皮袍盡碎遺落地下,面部潮紅未退,只不過卻已經是氣息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