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去的日子裡,谷雅越來越感到頭疼,這一切的原因都來自於鄭秋的姐姐芸幽。
她發現芸幽這人很古怪,與其他乾雲宗弟子完全不同。
有一次芸幽行走時,手裡捧着一張白紙,正聚精會神地畫符。
山風從側面吹過,將宗服的裙襬掀起了兩寸,芸幽並未注意到這個情況。
正巧谷雅從山下蹦蹦跳跳跑回來,以她的修爲能透過兩寸縫隙,清晰地看到芸幽裙襬下空空如也。
谷雅腦袋頓時一懵,芸幽居然沒有雙腿,也就是說,她平時走路的動作完全是假象。
這時,芸幽察覺到了谷雅,被風吹動的裙襬又再次垂下,拖到地面上將裡面遮蓋住。
隨後她放下畫符的紙筆,像變戲法那樣,從袖子裡取出糖棒,逗谷雅玩。
谷雅頓時感覺腦袋發脹,芸幽三天兩頭逗弄自己,好像真的把自己當做小孩子。
但實際上,芸幽會偷偷在逗弄的過程中耍花樣,變着法子試探自己的有沒有修爲。
谷雅從肩頭挎的小背囊內,取出一支差不多體積的糖棒,衝芸幽晃了晃:“嘻嘻,我自己也有!”
說着,她把糖棒咬在嘴裡,蹦蹦跳跳跑遠離去。
跑到沒人的地方,谷雅皺起眉頭回憶剛剛看到的畫面,芸幽沒有雙腿,那她平日裡行走實際上是在漂浮。
不需要踩踏東西憑空飄飛,這是神境修煉者才能做到的事,這麼說芸幽就是神境修煉者。
但谷雅隨即感到疑惑,神境之人漂浮到空中,需要不停消耗體內天地之力。
而芸幽除了坐、躺之外,都是用這種模仿走路的方式,在地面上飄來飄去。
一天大半的時間都需要消耗天地之力,哪個神境修煉者吃得消?
自己奪舍前,也是雲袖大陸頂尖的神宿境至尊,而在至尊之中,自己也從沒聽說過有人如此揮霍天地之力。
難道芸幽體內的天地之力數量,已經達到了神宿境九重天的程度,甚至比神宿境九重天還要多?
谷雅搖搖頭否定自己的猜想,如果芸幽真得那麼強,那她怎麼還是乾雲宗弟子,早就應該當乾雲宗宗主了。
突然,谷雅想到一個自己忽略的要點。
神境修煉者在運功時,能感知到周圍的天地之力。
而有些人功法特殊,感知天地之力的本事遠超尋常神境修者。
甚至能從沒有運功的人羣中,分別出那那些人有神境以上的修爲。
結合這段時間,芸幽對待自己奇怪的態度,谷雅心裡冒出一個猜測,難道芸幽已經知道自己有神境修爲了?
但谷雅隨即奇怪,既然芸幽知道自己有神境修爲,爲什麼不戳穿,而是偷偷摸摸試探。
咔嚓,用力將糖棒咬碎,谷雅氣鼓鼓地跺了跺腳。
都是鄭秋這個臭小子害的,居然把自己扔在聞劍宗溜之大吉。
奇怪,都過去一個多月了,鄭秋怎麼還沒回乾雲宗?
谷雅不禁有些擔心,臭小子不回來,就沒有人給自己提供調理身體、增長修爲的藥材。
沒有大量藥材輔助,自己想恢復全盛時期的修爲,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於是接下來幾天,谷雅在問天峰上四處打聽,詢問鄭秋有沒有回宗。
她這一打聽,不少弟子也擔心起來,鄭秋一個多月沒有回宗,就算再遠,坐天舟也早該到了啊。
難道是鄭秋插手聞劍宗斬殺大荒城主之事,聞劍宗忍不下這口氣,派人追殺把鄭秋斬了?
弟子們議論的內容,很快傳到明思究長老耳中。
她直接去詢問宗主明空傲清,想知道明空傲清和聞劍宗的人是如何溝通的。
宗主將自己與聞劍宗溝通的內容告訴明思究,並讓明思究回去放心等待,鄭秋早晚會回來。
問天峰上,谷雅和芸幽依然在鬥智鬥勇,芸幽拐彎抹角地試探,谷雅則通過各種辦法避開。
至於如何潛入問天閣,谷雅還是沒找到好辦法,她發現問天閣由明思究長老把守。
而且問天閣的大門上,似乎有一種特殊陣法,必須用某件法器開啓,而這件法器又在明思究手中。
谷雅現在只有虛神境三轉的修爲,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把守問天閣的明思究,修爲肯定在三轉之上。
她不可能從明思究長老手中搶走開門法器,硬闖問天閣。
距離聞劍宗決鬥之事,轉眼已過去近兩個月。
問天峰上,芸幽不再試探谷雅,她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谷雅必定有修爲,而且境界還很高,同時谷雅的心智也異於普通孩子,更接近大人。
這一天,一個特別的消息傳到乾雲宗的天舟廣場。
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從廣場往宗內傳遞,不到兩個時辰,每座山峰都有人聽說了這件事。
問天峰也不例外,山路上、廣場上,弟子一夥一夥聚成團,嘰嘰喳喳討論。
鄭治鬆經過練功場時,也湊過去旁聽。
那些弟子告訴他,某個乾雲宗驛站傳來消息,號稱雲袖大陸災禍的邪修重現世間。
鄭治鬆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表示懷疑,認爲有可能是發佈消息的人誇大其詞,也有可能是驛站在一站一站傳遞的過程中出現差錯。
“鄭老頭,你別不相信,這個消息肯定是真的。
驛站不光傳來了口頭消息,還送來兩截邪修之物,好像是某種骨頭。
明定長老已經去天舟廣場查看,不會錯的。”
鄭治鬆不禁嘆了口氣,經過乾雲點冊後,邪修的惡名傳得人盡皆知,想不到這些可怕的修者又死灰復燃。
看到鄭治鬆嘆氣,那些議論此事的弟子開口安慰道:“就算天下大亂,我們乾雲宗也能保全自己。
宗門已有千年歷史,必定有應對大災禍的方法。”
接着弟子們又繼續議論,談到那名發現邪修之人,據說發現邪修的是乾雲宗長老,還是特別年輕的長老。
“怎麼會是我宗長老,我們宗裡有年輕的長老嗎?
況且最近長老們都待在宗內,好像沒人出去吧。”
有人指出傳言中矛盾的地方,認爲發現邪修之人,不可能是自己宗里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