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以爲對方會施展手段,用各種方法破去陷阱的時候。
墨影谷的人居然齊刷刷離開,直接去位置更差的看臺就坐。
這讓衆人都感到莫名其妙,說好的搶座位、爭面子呢,怎麼未經嘗試就放棄了。
議論的聲音頓時此起彼伏,每個人都在商量墨影谷是何意思。
當然,這樣的議論不會有結果,大約過了三炷香時間,又有一個宗派靠近此處。
那個宗派人更少,只有五十多名弟子,他們看到大荒孤城已經搶先佔座,立即調轉方向往別處走去。
鄭秋向同行之人打聽,弄明白這個宗派不是十大宗門之一,因此沒有能力和大荒孤城爭位置。
片刻後,一支數百修煉者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往此處看臺行來。
這個宗派的人很奇怪,無論男女都剃着光頭,頭頂紋有太陽般的放射形圖案,圖案顏色各不相同,估計對應不同的宗內地位。
這些人身穿帶有黑白條紋的短袖長袍,手裡拿着鐵棍,鐵棍頂端還穿了三個金色圓環,打扮都一模一樣。
鄭秋皺着眉頭問道:“這是什麼宗派,爲何打扮如此怪異,剃光頭髮很好看嗎?”
“鄭老闆!”
大荒孤城勇武坊的魁老闆打着招呼靠過來,聽到這一問題,便回答道:“這是十大宗門之一的廣心宗,也是十大宗門內人數最多的宗派。
廣心宗的實力不能算強,也不能算弱,他們剃光頭、紋腦袋、拎着根鐵棒四處招收弟子,完全不分場合。
雲袖大多數人都覺得,他們這裡有問題。”
魁老闆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鄭秋既糊塗,又好奇:“廣心宗腦袋有問題?怎麼個有問題法。”
魁老闆露出無可奈何地表情:“這要從他們宗的祖師說起,我簡單講一下吧。”
廣心宗建宗已有五百餘年,它的祖師原本不是修煉者,只是一個村莊的教書先生,專門教村民讀書識字。
後來這位教書先生,不知受到什麼事情啓發,突然搞出一通理念,寫成一本書籍。
他認爲世間萬物都是人內心的幻象,連修煉者的氣勁和力量也是,所以要讓自己變強,就要從內心入手。
隨後這傢伙到處宣傳他的書籍,說什麼你覺得自己有氣勁,那就能有氣勁;你覺得自己會飛,那就會飛。
他還說,如果你心裡想有氣勁,但身體沒有氣勁,那是因爲內心還不夠堅定,思想還不夠強大。
按照他的說法,人不用吃飯睡覺,也不用修煉,更不用動手織布蓋房,所有東西只要努力想,就能憑空出現。
魁老闆問鄭秋:“鄭老闆,這些話你信不信?”
鄭秋搖搖頭:“瘋言瘋語,不可能。”
魁老闆攤開手:“是啊,沒人相信。
所以那位祖師自己嘗試,據說他坐着想了三年,居然真得修煉出氣勁了。
後面的事情你也能猜到,這位祖師建宗立派,廣收弟子。
宗派名取作廣心,說是要讓萬物源於內心的道理,推廣至整個雲袖大陸。
現在有不少人相信廣心宗這套說法,他們把頭髮剃光,爲了讓內心的力量更容易向外傳播。
至於那套衣服和那根鐵棍,是廣心宗祖師的打扮。”
鄭秋聽得目瞪口呆:“這也行?難道廣心宗的人每天啥事不幹,就坐在那裡空想?”
魁老闆解釋道:“有些事他們會去做,廣心宗的人說,做這些事情,是爲了更好得體會這個由內心幻象組成的世界。
反正他們有他們的說法,正常人理解不了。”
晴有財拍拍鄭秋的肩膀,提醒道:“看,廣心宗的人到樓梯口了。”
只見一名廣心宗弟子從人羣中走出,似乎沒看到樓梯上設下的東西,擡腳便往上跨。
咚,他直接撞上法器盾牌生成的屏障,被攔回原地。
誰知那名廣心宗弟子微微駐足片刻,便閉上眼睛繼續往臺階上跨,好像自己看不到屏障,屏障便不存在一樣。
咚、咚、咚咚咚,撞擊的響聲接連不斷。
這人跟個傻子一樣,不停往上邁步,又不斷被屏障擋回去。
鄭秋驚訝地張着嘴巴,這廣心宗的人果然腦袋有問題,閉着眼睛看不到,陷阱難道會憑空消失嗎。
腦海裡,小青蟲看得咯咯直笑:“老大,這人好傻,哈哈哈,好傻。”
那名廣心宗弟子不停撞,直到把臉撞得通紅,才退步停止這愚蠢上樓梯方式。
另一名廣心宗女弟子走上前,拍了拍自己光溜溜的腦袋。
教訓道:“這些都是幻象,是假的,是不存在的東西。
你的內心還不夠堅定,對這些事物的存在還存有顧慮。
看好了,重要的不是這道樓梯,而是自己的想法。”
說完,她手握鐵棍,徑直向樓梯上跨步,居然也是用臉去撞氣勁屏障。
咚,結果當然一樣,女弟子整張臉撞在屏障上,鼻子和額頭頓時紅了一圈。
可她並未退縮,也閉起了眼睛,試圖堅定面前毫無阻礙的想法。
咚,依然是撞擊聲。
魁老闆點了點下面的光頭女子,說道:“鄭老闆你看,這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整個廣心宗上上下下全是這樣的人,簡直就像個瘋人宗。
可偏偏他們能修煉出氣勁,簡直匪夷所思。”
這時,邊上有位角鬥團的角鬥士高喊:“快看,屏障要破了!”
鄭秋趕緊俯身投去目光,果然,法器盾牌注入氣勁後形成的屏障,正一點一點裂開口子,似乎被無形的大手從中撕扯開。
沒有催動氣勁,也沒有施展任何咒法,更沒有使用符紙或法器,他實在弄不明白,這是如何做到的。
只見那名廣心宗女弟子穿過屏障,繼續往上跨步,接觸到一張釋放嗆人煙霧的符紙。
起初她咳嗽得很厲害,但一炷香之後,咳嗽聲漸漸變輕,最後停止。
那些煙霧也像剛纔的屏障一樣,被無形大手從正中間撕開,露出供人通過的空檔。
穿過煙霧,廣心宗女弟子似乎有些力竭,沒有繼續往上走,而是返回隊伍內。
另一名光頭中年男子站出來,繼續閉着眼睛往樓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