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和烈沙角鬥團一起征戰角鬥場,四年前我只是一個小乞丐,但五年前呢?
我並沒有五年前的記憶,可那些熟悉的事物卻真實存在,因此只有一個解釋。
五年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對嗎?”
鄭秋眼睛緊緊盯着芸幽和鄭治鬆,觀察着他們臉上的表情。
芸幽和鄭治鬆顯然沒料到這一點,鄭秋居然猜出自己失去了記憶。
看來明縱長老封印記憶留有缺陷,會讓人隱約察覺到已經忘記的內容。
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芸幽不知道如何回答,鄭治鬆猶豫許久,微微點頭承認。
“沒錯,以前我們認識。”
聽到這句話,鄭秋靠到椅背上,閉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此時他腦海中響起幼蛟小青蟲的聲音:“老大,我說的沒錯吧,你肯定有事情記不起來,就是你腦袋裡的東西在作怪。”
鄭秋在腦海中詢問小青蟲:“腦海裡的東西我怎麼看不見?如果真是它讓我失去記憶,你能幫我弄掉嗎?”
小青蟲答道:“這是純粹的天地之力,老大你境界那麼差,怎麼可能看到。
這個像符咒的東西和你大腦糾纏在一起,我控制天地之力的水平不夠,不敢弄,怕把老大弄傻。”
三年時間,小青蟲吃了幾十萬天地晶,終於從毛毛蟲大小,長成一條手腕粗的長蛇。
它變成的紋身有三尺長,從鄭秋脖子起繞過肩頭,還往胸口纏了半圈。
小青蟲對天地之力的掌控越發熟練,能正確地噴吐出火焰或水流。
同時噴吐的力量也更加強大,隨便吐一口清水就能灌滿兩三個洗澡的大木桶。
隨着能力增長,它發現了鄭秋身上的“木靈”,也發現了明縱留在鄭秋腦袋裡,鎖住記憶的符咒。
對於“木靈”,小青蟲極爲親切,它知道這種力量和自己出生時遇到的力量一模一樣,明白這是自己誕生的原因。
對於鄭秋腦袋裡的符咒,它天天盯着,擔心這東西會對老大造成不好的影響。
鄭秋經常會想那些有熟悉感覺的事物,並且把這些和小青蟲交流,它由此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這個符咒讓老大失去了記憶。
和小青蟲溝通片刻,鄭秋睜開眼睛,望向芸幽和鄭治鬆。
“在我的感覺中,兩位應該是親近之人,我想這是失去的記憶在告訴我。
兩位能不能將五年前的事講與我聽,鄭秋必有重謝。”
鄭治鬆搖頭拒絕:“不行。”
鄭秋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我誠意不夠?”
他從桌下拿出一個大袋子:“這些錢夠嗎,不夠就請出個價。”
鄭治鬆還是搖頭拒絕:“不是錢的問題,時機未到,我們不能告訴你。”
鄭秋又深深吸了口氣,雙手捂住臉頰揉搓,顯得有些急躁。
“時機未到,那怎麼樣纔算時機到,你們知不知道這些問題煩了我多少日夜,簡單的說一下也不行嗎?”
鄭治鬆嘆了口氣,鄭秋現在的情況讓他左右爲難,如果明縱長老在這裡會怎麼做,會解開記憶的封印嗎?
沉思良久,他回答道:“鄭秋,你想知道五年前的事,這種心情我理解。不過你得先回答幾個問題。”
鄭秋放下手,抹了抹鼻子:“問吧。”
“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氣華境。”
鄭治鬆和芸幽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露出欣慰的笑容,鄭治鬆接着問:“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開超市掙錢還是努力提升修爲?”
鄭秋擡起眼睛掃過兩人的臉龐,心裡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種感覺,應該向對方吐露心聲。
作爲一名修煉者,出現這種感覺是很可怕的,這意味着自己有可能中了某種法術,影響了自己的心智。
他連忙在腦海裡詢問,希望小青蟲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確認自己有沒有問題。
小青蟲很快給出回答,一切正常。
見鄭秋猶豫不決,芸幽知道他還沒有徹底信任鄭治鬆。
她想了想擡起頭,對鄭治鬆小聲說道:“現在明縱長老失蹤,師傅說過情況有變,不如改變計劃,讓鄭秋提前知道真相。
你說些只有鄭秋知道的事,他會相信你的。”
鄭治鬆微微點頭,面向鄭秋說道:“你的感覺沒有錯,我們以前關係很好,無話不談。
你有戒心是好事,說明你長大了、成熟了……”
鄭秋打斷鄭治鬆的話:“剛纔芸幽姑娘說的對,你得證明我們之間的關係。”
“你的氣勁是顏色是白色,而且有個特點,撞到東西沒有推力。你會一種指法,折花指。”
鄭秋沉默片刻,搖頭道:“這些不能作數,無論氣勁還是指法,決鬥比賽時很多觀衆都看到過。”
“那你對乾雲宗、問天閣、天舟,這些詞有沒有印象?”
“當然有印象,但乾雲宗這些詞路人皆知,或許是我在街道上聽到過。”
鄭治鬆笑道:“那尋霧宗,月溪山這兩個地方有印象嗎?”
“這……”鄭秋愣住了,尋霧宗和月溪山自己絕對是第一次聽到,但這種熟悉的感覺不會錯。
這兩個地方自己肯定待過,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他努力去回想,突然感到額頭一陣刺痛。
腦海裡小青蟲激動不已,連連高呼:“老大、老大!你腦袋裡的符咒鬆動啦!我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幫你解開。”
小青蟲吐出一縷五彩斑斕的天地之力,注入鄭秋經脈中,然後控制着這縷氣流飄到腦部,輕輕去撥動符咒。
符咒不斷搖晃、震動,終於在小青蟲的努力下,稍稍偏斜了幾分。
“老大,我只能幫到這裡了,符咒太牢固,動後面會傷到你。”
鄭秋沒時間回答小青蟲,就是這微微偏斜,讓記憶如甘露般一滴一滴滲出。
一副陌生而熟悉的畫面呈現在眼前,扛着小藥鋤的孩子,漫長的山道,盡頭樸素的瓦房,正在廚房做飯的老人。
沒錯,是月溪山,是尋霧宗。
他捂着額頭,待刺痛緩緩褪去,嘆了口氣望向鄭治鬆,眼神不再陌生。
“我是不是應該叫你師傅?”
鄭治鬆心中驚訝,從鄭秋剛纔的轉變來看,似乎恢復記憶了,難道明縱長老的封印已經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