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莊主,快速天舟聯繫好了,半個時辰後就有一艘。”
驛站的外宗弟子跑出來,卻發現外頭少了個人。
絕情隨心莊的少莊主葛安,突然不見了。
“額……葛莊主,您還去乾雲宗嗎?”
葛無情爽朗一笑:“去,當然去!”
從絕情隨心莊區域的驛站出發,乘坐普通天舟到乾雲宗,需要六天時間。
而乘坐快速天舟,只需要四天半。
根據乾雲宗的消息,五天後神主大軍降臨。
所以現在坐快速天舟去乾雲宗,正好能趕上。
通過驛站,乾雲宗傳遞消息的速度很快。
一天時間,雲袖大陸八成以上宗派,都接到世界即將毀滅的警告。
然而,不是每個宗派都有葛無情,誰都沒把這消息放在心上。
開什麼玩笑,雲袖大陸會毀滅,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各宗派都覺得乾雲宗危言聳聽,想嚇唬別人,以此獲得利益。
聞劍宗,丹峰的醫館內,一衆長老聚集在大廳。
大廳窗邊擺放着一張霜花玉靠牀,表面鋪有七色鹿絨織成的牀墊。
這張具有安神養體功效的靠牀上,躺着一位老者。
蒼蒼白髮,滿面皺紋,皮膚泛出些許灰色。此人正是聞劍宗宗主,殺念至尊刃樺。
昨天夜裡,他終於拜託地獄投影圍困,成功甦醒。
和鄭秋預想不同,刃樺作爲老牌至尊,經驗還是很豐富的。
困在地獄投影中,他不能調動修爲,能依靠的只有多年以來的戰鬥經驗。
騰挪躲閃,隱蔽潛伏,繞行偷襲。
地獄投影裡那些惡魔身高力壯,卻奈何不了這個毫無戰鬥力的普通人。
就這樣在火紅的地獄中糾纏了數天,刃樺開始察覺到不對勁。
自己已經年近兩百,肉身強度走上了下坡路,體力大不如前。
平日裡,他可以調用體內氣勁或天地之力,增強自己的活動水平。
可現在不行,在這個佈滿熔漿和火焰的地底世界中,他根本沒辦法運功。
單純依靠肉身力量,不眠不休地折騰了這麼多天,按理說早該透支了。
可如今他依然活動自如,就算氣喘吁吁,好像隨時會累趴下。
然而肢體動作並未減緩,速度與之前並未差別。
刃樺琢磨出原因,自己只是精神被困,肉身並沒有在這個世界中。
瞭解原因,他開始尋找脫困辦法。
嘗試幾次破除幻術的手勢,周圍環境依然沒有改變。
看樣子,這個地底熔漿世界,不能用普通辦法脫離。
刃樺開始轉移目標,從那些高大的巨人身上想辦法。
再一番潛伏窺探後,他發現這些巨人,會定期返回熔漿長河上游。
偷偷跟隨,往上游靠近,刃樺又發現了一個秘密。
上游峽谷山壁上,開鑿有許多洞穴。
巨人進入山洞,似乎是想休息。
而巨人休息是,會有一串非常奇怪的文字,出現在洞口邊緣。
刃樺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本能告訴他,洞口的怪異文字非常重要。
第二天,他找到機會,接近一個巨人休息的山洞外。
用石塊磕碎洞口那串文字,裡面突然傳出怒吼聲,接着遍體鱗傷的巨人咆哮着衝出。
巨人當然找不到刃樺,刃樺早就在聽到吼聲的瞬間,脫離洞口躲藏起來。
看到巨人身上傷痕,刃樺恍然大悟。
原來傷害這些文字,就能傷害到這些巨大怪物。
於是他開始反擊,巧妙運用體型小的優勢,各種損毀浮現出的文字。
很快,這裡的巨人們遭受重創。吼聲響徹深谷,震得熔漿飛揚起紅熱液滴。
熔漿長河末端,籠罩在一片硫磺煙雲的昏暗中,突然迸發出充滿怒氣的吼聲。
整條熔漿長河,瞬間泛起驚濤駭浪。
深谷兩側巖壁,在吼聲中劇烈震顫,好像風中麥稈般搖晃。
刃樺緊張萬分,相隔數千丈還如此氣勢,對方必是強敵。
然而奇怪的情況出現了。
但那股強大氣勢迸發後,周圍景物開始扭曲模糊起來,好像被水溼透的畫紙。
接着,熔漿長河上游出現山嶽般的黑影,開始向這邊靠近。
也許是黑影釋放的力量波動太強,遠遠超出周圍環境,所能承受的極限。
整個空間咔咔出現裂痕,數量越來越多。
翻騰的硫磺雲氣,刮出摧山斷嶽般的狂風。
刃樺整個人被掀起,不受控制地在亂石間翻滾,一路撞到無數石塊。
突然,周圍空間再也承受不住,轟然崩潰。
所有光線和色彩,一下子消失無蹤,只剩一片無盡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刃樺感受到陣陣疼痛,好像是來自肉身的痛楚。
他打起精神,把眼皮用力往上擡,亮光透過縫隙落入瞳孔中。
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耳邊傳來無數呼喊聲,聽起來有些耳熟。
大約三炷香時間後,刃樺才完全恢復意識,開始打量周圍環境。
這裡是聞劍宗的醫館,位於專門煉製丹藥的丹峰。
自己就躺在醫館環境最好的單人病房內,四周圍着許多聞劍宗弟子。
“拜見宗主!
宗主您莫着急,我們已經去喊長老了,馬上就來!”
這是刃樺聽清的第一句話,也是最讓他安心的一句。
弟子這句話,證明誅魔正氣聯軍征戰辰天仙境,已經得勝而歸。
聞劍宗依然是曾經的聞劍宗,擁有傲視雲袖的實力。
接下來一個時辰,聞劍宗長老們陸續趕來,到醫館看望宗主。
刃樺也趁着這段時間,仔細檢查自己身體,看看是否有位置受傷。
經過內視檢查,他發現自己臂骨、腿骨,都不同程度的裂痕。
肋骨和椎骨,也有損傷,看起來有點像遭受撞擊後受的傷。
包括皮膚、肌肉,也有挫傷、撞傷和擦傷痕跡,嚴重程度每個位置各不相同。
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
刃樺感到疑惑萬分,自己甦醒時,牀上鋪着大量膏藥。
就算這些傷,是在當初辰天仙境戰鬥時所受。
有那麼多膏藥治療,如今也該痊癒了吧。
可現在,這些傷痕非但沒有痊癒,還很新。
似乎是剛受的傷,估計時間不超過半天。
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突然渾身一震,滿臉皆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