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啓明立刻派人通知二團,沒用一刻鐘,渡口鎮皇協軍兩個團的營以上軍官,都跑步來到了南大街雜貨鋪來開會,茅屎坑哭喪着臉,還沒說話,就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哭了起來。雜貨鋪是茅屎坑自己的雜貨鋪,茅屎坑在渡口鎮擁有除了日本人外中國人中最高的權力外,還在渡口鎮擁有十八個店鋪,他們有三個錢莊,五個綢緞莊,還有三個大車店,兩個酒店飯莊,五個雜貨鋪,茅屎坑眼下開會的地方就是茅屎坑開在南大街上的雜貨鋪,茅屎坑在渡口鎮的生意買賣,不能說日進斗金,每天進項幾百塊光洋那是一點都不含糊的。
茅屎坑有兩個正規團,黃啓明是他的一團團長,前面已經說過了,他還有個二團,二團團長是李大彪,李大彪五十多歲,大塊頭,鬍子拉扎獨眼龍,面黑如鍋底,一隻眼睛瞪得如銅鈴鐺,面相兇惡,說話從來都是惡聲惡氣的,對誰都像吵架一樣!
茅屎坑沒說話就先哭上了,這讓二團團長李大彪特別難以忍受,李大彪說:“大哥,有什麼難處說出來兄弟給你扛一份!”
李大彪的歲數上要比茅屎坑長八歲, 李大彪卻甘願做茅屎坑的小老弟,想當初李大彪偷窺東家大小姐換衣服被東家挖掉了一隻眼睛還要沉河,多虧了茅屎坑打家劫舍路過,將他救上了山,李大彪撿到了一條命。一年後,李大彪做到了二當家,李大彪親帶幾十個小嘍羅,搶了東家的財,燒了東家的房,還當着東家的面輪姦了東家的大小姐,殺得東家雞犬不留,還將東家和大小姐留下來沉了河。
李大彪依仗着茅屎坑爲自己報了仇,要不是茅屎坑極力不允,李大彪真得就想叫茅屎坑親爹,一個比自己還要大出幾歲的人,叫自己親爹,茅屎坑認爲不可想象,李大彪跪在地上連給茅屎坑磕了三個響頭,李大彪說:“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大哥從此以後就多了我這樣一個生死弟兄,萬望大哥不要嫌棄!”
兒子比爹都大這是不可接受的,至於叫自己大哥是可行的,茅屎坑想:總不能老子救了你的命,替你報了仇,反過來還得叫你大哥好吧。
茅屎坑欣然應允,茅屎坑親自將跪在地上的李大彪扶了起來,茅屎坑說:“賢弟請起,爲大哥的我答應了就是!”
從此之後,茅屎坑就做了李大彪的大哥,茅屎坑就真得多了一個願爲他肝腦塗地的一個兄弟。當然了,茅屎坑也沒有虧待李大彪,把李大彪提到了團長的這個位置上,與黃啓明一起成了茅屎坑的左膀右臂。一團團長黃啓明聽了二團團長李大彪這樣一說,黃啓明白了李大彪一眼說:“什麼難處還用司令說麼,有眼的人誰都看到了,司令的一家老少幾十口都落到了八路炮王的手裡,司令正在爲這件事發愁呢!”
黃啓明說得話太刺人,什麼有眼的人,他獨眼龍一個眼就是沒眼了,
儘管李大彪一個獨眼瞪得如鈴鐺,一個眼睛瞪得比別人的兩個眼睛都大,這在一團長黃啓明哪裡還是一個瞎,李大彪當然就不想吃這個啞巴虧,李大彪衝黃啓明瞪起了獨眼追問:“黃團長,你這話裡有話,你這是什麼意思?”
黃啓明說:“司令就在眼前,我的話就那話,你說什麼意思就什麼意思,反正不是我說的意思,願意領會什麼意思那是你的事,我也沒辦法!”
李大彪“呼”地一聲站了起來,李大彪說:“你這是罵我!”
茅屎坑拿起茶壺在桌子上使勁一拍,一隻沒有水的的茶壺當即就被拍碎在桌子上,沒水的的茶壺被拍的粉碎,一如茅屎坑敗壞的心情,茅屎坑大吼一聲:“好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眼下到了關鍵的時刻真想不到你們兩個是抹不上牆的爛泥巴!”
黃啓明和李大彪兩個立刻停止了口角,茅屎坑很憤怒用手指向黃啓明的鼻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轉過去又指向李大彪的鼻子,還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最後茅屎坑終於說出來了,卻是這樣的一句話:“你們兩個團長做膩了可以讓位,別佔着茅坑不拉屎!”
黃啓明說:“我們一團已經打過一仗了,不能總叫我們一團當炮灰堵搶眼,風水拎溜轉,該二團上了!”
李大彪“呼”地一聲又站起來,說:“大哥,咱爹咱媽,咱的一大家子幾十口都在八路軍的手裡拽着,我李大彪沒有什麼好說的,你說怎麼幹吧,我李大彪如果眨一下眼睛我李大彪就是婊子養的,上戰場頭一個被槍打死!”
茅屎坑聽李大彪這樣一說,茅屎坑十分感動,茅屎坑發一聲嗚咽,說:“日本人小鬼子靠不住,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到了關鍵的時刻,還是得靠我們兄弟自己,小鬼子只給我們兩個小時的時間,兩個小時的時間之後鬼子就要動用飛機炸平我的司令部,我的司令部不足惜,我的幾十口子家人那不就毀了,我他孃的還有什麼奔頭,我他孃的連家人都護不住,我還算什麼屌司令!”
李大彪說:“大哥,這件事就交給我,我李大彪有一個小時就可以拿下八路軍的守軍,把咱爹咱媽幾十口子完完整整地交給大哥!”
李大彪就這德行,好說大話誑話,不過這個時候真說在點子上,說在茅屎坑的心眼上,茅屎坑被李大彪感動的像狗一樣在喉嚨裡發一聲嗚咽,說:“兄弟,有你兄弟的這樣一句話,說明大哥不走眼,你這個兄弟沒白交!”
茅屎坑從口袋裡掏出了金殼懷錶看了一下說:“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離鬼子給我們的時間只剩下一個半小時了,兄弟們,我們行動吧。”
李大彪說:“大哥,剛纔我就說過一次了,一個小時就足夠了,一個小時我保證消滅八路軍的守軍,一鼓作氣救出咱爹咱媽,我們絕不能叫小鬼子看
了我們的笑話!“
鬼子的衝鋒被打回去了,一連長劉大力高興,劉大力對魚頭喊:“司令員,小鬼子的衝鋒被我們打退了!”
戰士們高興,戰士們一起喊:“打退了,打退了!”
魚頭看到小鬼子豈止是打退了,而且還打走了,鬼子退出了攻擊的位置,小鬼子沒有退走,小鬼子在耍什麼花招?魚頭觀察着,戰士們猜測着,鬼子退出了攻擊位置,有僞軍填補上來,僞軍們在大批的調動着,魚頭他們所在的位置被僞軍四面八方地包圍起來,魚頭看明白了,小鬼子又是以華制華,要用僞軍來當炮灰,攻防都是流着中國人的血,魚頭對那些調動中麻木的僞軍兄弟只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自家人的廝殺,由着小鬼子看笑話,坐山觀虎鬥了!
二丫說:“司令員,小鬼子的這一招很毒辣!”
魚頭說:“我們處在被動的位置上,我們沒辦法。”
二丫說:“我們要揭露小鬼子的目的,給僞軍兄弟提一個醒!”
魚頭同意,但魚頭知道不會起作用的,魚頭說:“行,你們試試看吧。”
二丫去了,二丫自延安學習回來之後。政治覺悟高,能文能武,成了一個文武雙全的傑出指揮員。
不一會兒,在僞軍司令部較高的一個工事上豎起了一個用白鐵皮做成的話筒,話筒裡傳來了二丫那好聽的女聲廣播,二丫喊:“僞軍兄弟們,我們都是中國人,我們都是同胞兄弟姐妹,我們不能上小鬼子的當,中國人不打中國人!”
二丫還引經據典說:“我們的老祖宗在詩經·小雅——《常棣》 上說得很清楚。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喪之威,兄弟孔懷。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難。每有良朋,況有永嘆。 兄弟鬩於牆,外御其務。每有良朋,烝也無戎。 喪亂既平,既安且寧。雖有兄弟,不如肥生。 儐爾籩豆,飲酒之飫。兄弟既具,和樂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瑟。兄弟既翕,和樂且湛。 宜爾室家,樂爾妻帑。是究是圖,亶其然乎!
這些話意思是說兄弟之情,平常爲一些小利益發生矛盾、爭吵,但是面對外來威脅,每能團結起來,共御外辱,因爲他們是利益相關之人,而往往這時候,其他親朋好友,平常處得好的,這個時候面對強大外敵,卻往往退避三舍,害怕危險降臨到他們身上,使得他們自己的種族、利益團體遭受池魚之殃。我們的祖先都有這樣的境界,我們眼下當着鬼子的面大打出手我們不羞愧麼,我們能對得起我們的祖宗麼,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我們中國人只有團結起來一致對外,趕走鬼子建設我們美好的家園——”
一陣機槍響打斷了二丫的喊話,二丫拿起話筒看,話筒被打成了篩子眼,這槍就是僞軍打得,僞軍還在遠處哈哈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