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勝對魚頭哀怨地說:“其實,我早就不想活了!”
“你早就該死了,有你這號男人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你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臉活着,只要是個人還有一點臉皮的話,早就薅一根屌毛把自己勒死了!”
說話的是李德勝的老婆,李德勝的老婆這個時候用被裹着身子,將腦袋從被裡伸出來,她已經不再哆嗦了,眼睛瞪着李德勝,眼光裡充滿了無比的仇恨!
李德勝根本就不敢看水芹的眼睛,水芹罵李德勝:“畜生!”
李德勝的老母對魚頭說:“八路軍菩薩,你們就把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給斃了吧,我想弄死他我是他娘,虎毒不食子,你們斃了他我一眼淚不掉!”
說一眼淚不掉的老太太說到傷心處,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嘩嘩地往下掉,二丫對老太太說:“大娘別生氣,你兒子也有你兒子的難處。”
李德勝聽二丫這樣一說,就像見到救星一樣說:“就是就是,娘你想想,那件事我不委曲求全我能活到現在。”
水芹咬牙切齒地說:“如其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倒不如死了好過,死有什麼了不起的,看把你這個漢奸嚇得!”
李德勝說:“我不是漢奸,我從來沒做過壞事!”
水芹說:“你沒做過壞事,你敢說你不是僞軍麼?”
水芹死咬着李德勝不放,李德勝就不言語了,李德勝知道再跟水芹計較下去,水芹還有更尖厲、更刻薄的話等着他,當着母親和這麼多男女八路炮王司令的面,李德勝想保住自己的一點顏面,李德勝趕忙轉移話題問魚頭:“炮王司令,我沒猜錯的話,你們進城是不是通着那些投降的八路來的?你們特別想知道他們的情況?”
虎妞聽李德勝如此一說,覺得特別刺耳難聽,虎妞大怒,虎妞推了李德勝一把說:“你這個漢奸怎麼這樣說話,幹嘛投降投降的,我們八路軍難道會像你們一樣沒臉沒皮地投降鬼子麼,你這個漢奸會不會說話?”
虎妞說着推了李德勝一把,又推了李德勝一把,這最後一把差點把李德勝推倒,李德勝樣子十分尷尬,虎妞受不住李德勝這樣對八路軍的侮辱,八路軍特別是說膠東第一支隊投降鬼子,這更是奇恥大辱。虎妞大有要對李德勝大打出手的衝動。
李德勝的話不但激怒了虎妞,對在場的所有隊員都是一個衝擊,而李德勝卻是一臉很無辜的樣子,魚頭髮現李德勝的話不是空穴來風,看來事情並不是最初想象的那麼簡單,魚頭制止道:“虎妞,別動粗,有話讓他說下去!”
車六用手點着李德勝說:“你老婆都說你是個漢奸,你肯定就不是個東西,你給老子聽好了,如果胡說八道跟我們耍心眼,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李德勝說:“我都被小鬼子拉屎拉到頭上了,我再耍心眼騙你們,我圖得是什麼!”
李德勝說到傷心處,眼淚都流出來了,
一個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給他戴綠帽子,日本人茂邊少佐強加在他頭上的綠帽子讓他生不如死,一個家庭也感覺不到半點溫暖,眼下又得不到人們的信任,李德勝說:“炮王司令,天地良心,我說得這些話不是我個人胡咧咧的,都是我聽茅屎坑說得,我還親眼看到了你們八路軍最高指揮官是個政委,聽說是個姓梅的政委。”
魚頭緊接就問:“你看見這個姓梅的政委當時怎麼樣了?”
李德勝說:“我看到他成爲田邊野合大佐的座上賓,那個八路軍政委與大佐又說又笑的,看不出來受到什麼不恭。”
魚頭又問:“你是在什麼地方見到八路軍這個政委的?”
李德勝說:“就在田邊野合大隊司令部,說實話,就當時來說,我不知道那個是八路軍的政委,我只是看到田邊野合大佐怎麼對一箇中國人那樣客氣恭敬,我就問茅屎坑那是誰什麼人?茅屎坑就告訴我那是八路軍一個軍區政委,這一地區的最高指揮官,這個這個政委帶着一個營的八路投靠皇軍來了!”
魚頭對李德勝說得情況持一個懷疑的態度,像梅政委這樣級別的幹部,小鬼子肯定不會上手就對他動粗,至於梅政委跟田邊野合大佐又說又笑的,那是一種應對,帶一個營的八路軍更是無稽之談,魚頭問李德勝:“你還知道什麼?”
李德勝搜腸刮肚,搖搖頭,田邊野合司令部終究不是李德勝這樣的人可以隨便進出的地方,這一點魚頭理解他,李德勝眼睛一亮,好像一下想起什麼說:“對了,茅屎坑好像說過這個八路政委早就是皇軍安插在八路的臥底!”
這件事情有些出格了,說梅政委是鬼子的臥底,別人不瞭解梅政委,魚頭能不瞭解麼,多少年廝磨在一起,甘苦與共,小鬼子的離間計在魚頭這裡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魚頭問:“你知道八路軍的政委和隨他去的那些八路都在什麼地方?”
這個情報是魚頭最急於知道的,李德勝搖搖頭說:“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也沒問,茅屎坑也沒對我說。”
魚頭仔細看了李德勝的表情,魚頭從李德勝說話的眼睛裡看得出來,李德勝不像說謊的樣子,魚頭問:“原來你要出門,幹什麼去?”
李德勝說:“也沒有什麼事,就是到營部去溜溜,我在那邊也有一個牀鋪,我想回那裡睡覺。”
李德勝說到這裡,忽然問:“天就要亮了,你們還能出城麼?”
車六沒好氣平地問:“你說呢?這好像不該是你關心的事情!”
李德勝說:“我不過是隨便問問。”
李德勝還算是個聰明人,李德勝又說:“鬼子封鎖很嚴,天已經閃亮了,這個時候出城肯定來不及了,要不嫌棄的話就在我家裡住下來,我們再想辦法。”
車六說:“嗯,這還差不多,還算你小子懂事。”
魚頭問:“我們住在你家,你不怕小
鬼子知道了要你腦袋?”
李德勝說:“就我現在這個樣子,比叫小鬼子要了腦袋都難受,現在你們來了,我報仇的機會也來了,我也就什麼也不什麼也不顧了,母親不親,老婆不愛,也沒有什麼好顧得了,這一百多斤也就交給你炮王司令了,只要你一句話,我撲湯蹈火沒二話,更別說能掩護你們一回也是我的福分!”
李德勝的老母親聽李德勝這樣一說,李德勝的老母親連連點頭說:“這纔是我的好兒子,說明我幾十年的苦沒白吃,我就是死了也能閉上眼睛!”
李德勝聽到母親這樣一說,李德勝喊了一聲:“娘!”
李德勝終於得到母親的原諒,李德勝一下子就跪倒了母親的面前,李德勝又是淚流滿面,李德勝又回頭看妻子水芹,水芹將眼睛看向地面,臉上的線條也明顯地緩和了下來,李德勝感覺妻子也好像原諒了他。
李德勝的母親舍了兒子對魚頭說:“恩人們,我做飯給你們吃,跑了一夜,這個時候了肚子一定是餓了!”
魚頭說:“大娘,我們不餓。”
李德勝的母親說:“都這個時候了,還跟我客氣啥,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聽大娘的我給你們做飯去!”
魚頭說:“大娘,我們沒做什麼事情,你怎麼能叫我們恩人呢?”
老人家說:“你們來了我又有了一個家,你們救活了我們即將破碎的家,你們不是恩人,你們就是菩薩!”
老人家的臉上笑開了花,二丫說:“大娘,做什麼好吃的我來做個幫手!”
老人家說:“你真是一個好姑娘!”
不一會兒,李德勝的母親做了一鍋好吃的,還有酒,魚頭把酒放到一邊,魚頭說:“大娘,這酒等着我們過年再來個喝怎麼樣?”
老人家高興地臉上樂開了花,久違的葷腥讓魚頭他們吃了個熱汗長流,魚頭他們吃飽喝足了,李德勝的母親還是覺得魚頭他們沒有吃好,還是對她客氣,車六說:“大娘,我都吃到嗓子眼了,實在是吃不下去了,不行你看——”
車六說着就張開了嘴巴,車六的嘴裡還含着一口飯,車六的行爲引起大夥一陣竊笑,就連李德勝的老婆水芹的臉上都有了久違的笑容,李德勝激動的眼淚盈眶。
飯吃好了,天也亮了。留下李作棟和馬忠警戒,其他人都開始休息,日上三竿的時候,街上又有了人聲走動聲,李作棟的母親就拿着一個針線笸籮,就坐在當院做針線,一切是那麼的安靜。忽然,李作棟從牆頭上跳下來,快速向屋子裡跑來,李作棟跑進屋子裡,李作棟就放低聲音對魚頭報告:“司令員,有一個鬼子軍官,帶着兩個鬼子正向我們這裡走來!”
李德勝一下緊張了起來,李德勝嘴巴都不好使了,李德勝說:“他他他們,肯肯定是茂邊少佐,他們又是奔着我們家來的 。”
李德勝被鬼子嚇破了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