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舉起望遠鏡,剛看了一眼就驚叫起來了,彪子喊:“司令,我看都樊麻子了!”
這麼巧?楷司令簡直不相信,楷司令一愣,問:“怎麼個情況?”
彪子急忙把望遠鏡遞給楷司令說:“你看,樊麻子他們正被鬼子押下了山,我看情況很是不妙,我看他們全是被鬼子俘虜了啊!”
楷司令急忙接過望遠鏡,神情緊張地觀看起來,楷司令說:“我也看到樊麻子了,樊麻子沒有死,他們被鬼子俘虜投降了鬼子,日後肯定是會找我們的麻煩!”
楷司令放下了望遠鏡,長嘆一口氣,心中有些失落感。楷司令說:“其實,樊麻子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心眼直,不怎麼有心計,夠交!”
楷司令這樣說着,反敢覺得自己有些齷齪。人往往就是這個樣子,在失去的時候,反感覺到這失去的人和物的珍貴和惋惜。
副官彪子被楷司令這樣一說,也感到眼前一片渺茫,彪子問:“司令,這樊麻子沒了,我們今後怎麼辦?”
孤掌難鳴,樊麻子沒有了,肯定會投降鬼子,鬼子的力量加大了,今後鬼子會集中力量對付他們集團軍的,集團軍的兵力武器相對於山下的鬼子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優勢可言。楷司令被彪子這樣一問,楷司令又長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誰知道呢,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摸着石頭過河,摸到那裡就到那裡吧。”
楷司令的口氣有些悲觀,彪子關心的是眼下怎麼辦,彪子問:“司令,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
楷司令說:“鬼子這一次清剿收穫不少,滅了樊麻子的聯莊會,捕獲了聯莊會司令樊麻子,鬼子還在藍水鎮裡修建炮樓,鬼子在短時間內不太有可能再有大的行動,我們抓緊時間休整一下。”
彪子點頭,楷司令繼續說:“藍水鎮我們是回不去了,我們不能始終在黑石山上轉悠,我們是國軍的正規軍,不能佔山爲王,也不能落草爲寇,我們休整必須要再尋找一個落腳點,沒有落腳點我們就得困死、餓死!”
楷司令點頭,楷司令說:“這個我們的好好計劃一下。”
彪子問:“司令,藍水鎮我們就這樣算了,是不是太便宜了小鬼子?”
楷司令說:“我們也不能就這樣算了,藍水鎮是我們中國人的地盤,小鬼子憑什麼說佔就佔了,我們不能叫小鬼子過舒坦了,要緊是要派人摸清藍水鎮裡鬼子的情況,樊麻子他們投降後的情況,我們纔好想下一步辦法。”
彪子說:“楷司令,藍水鎮的情況我親自帶人偵察,一定要搞到真實的第一手資料,也爲我們制定下一步的戰鬥計劃打好基礎。”
楷司令說:“好,你一定要小心一點。”
楷司令的話彪子明白,因爲樊司令的人大都認識彪子,知道彪子,知道彪子是楷司令的副官,樊麻子投降後,彪子在藍水鎮裡拋頭露面是很危險的。彪子說:“楷司令,你就放心吧,我彪子的化妝術你也不是不知道,一個二十歲的小夥扮成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叟,是一件輕易而舉的事。
楷司令點點頭說:“這事宜早不宜遲,你們今天晚上就下山,你們準備去吧。”
鬼子繳了聯莊會的槍,所有的土槍土銃都被裝上了一輛馬車。山花隊長對銃這樣的槍支產生了興趣,山花隊長問一位聯莊會員:“你說,這是個什麼東西?”
這個聯莊會員有些怕,但他還是回答:“炮!”
這個東西能叫炮?山花隊長將這支奇怪的銃拿在手裡看。銃,比一般的土槍口徑大,槍管也要長得多,銃的後坐力特別地大,一般要兩個人以上使用這樣的武器。所以,老百姓們習慣上願意叫他它炮,槍炮槍炮,炮在一般老百姓的眼裡泛指就是這種銃了。
山花隊長好奇,既然是炮,就打一炮看看,看個新奇,山花隊長就說問話的那個聯莊會員:“你打一炮!”
山花隊長這樣命令他,被問話的聯莊會員不敢不動手裝銃,這個聯莊會員雖說不是一個銃炮手,但他無數次看過別的銃炮手打過銃,他自己並不陌生,他就一個人裝藥裝砂子,山花隊長表現出極大地興趣看着這個聯莊會員的一舉一動,銃裝好了,這個會員把銃架在一棵樹上,目標是一百米外的一棵小松樹,山花隊長一聲命令:“開炮!”
聯莊會員一扣銃扳機,銃打響的聲音很響,震天動地,可一百米外的小松樹安然無恙,說明銃這種武器看起來很大,威力很小;山花隊長再回頭看那放銃的聯莊會員,被銃的巨大後坐力擊倒,山花隊長哈哈大笑,一揮手,沢布小隊長很輕蔑地將銃丟進馬車的橫七豎八的鳥槍中。
山花隊長問樊麻子:“就用這樣的武器,想跟大日本帝國軍人較量,這簡直太可笑了,我說的不是麼?”
樊麻子沒有回答,樊麻子對鬼子不講信譽,對放下武器的聯莊會員進行屠殺有怨恨。樊麻子放下武器後一直都沉默不語。山花隊長這樣問他,樊麻子自然就有些牴觸,老四急忙接過了山花隊長的話頭說:“中國人不自量力,大日本帝國軍人威武是不可戰勝的!”
由於不是樊麻子的回答,山花隊長想聽樊麻子的回答,所以,山花隊長瞪了老四一眼,罵了老四一聲:“八嘎!”
老四立刻縮了脖子不說話了。
,鬼子繼續押着樊麻子他們下山,樊麻子和他的聯莊會員被鬼子押回了藍水鎮。藍水鎮的老百姓聽說了聯莊會的人被鬼子押了回來,看兒子的尋丈夫的,很多老百姓都走出了家門,看到人的知道還活着,沒看到人知道凶多吉少,又哭又叫,他們自己到黑石山上尋屍去了。
押回來的聯莊會員被關在鎮公所大院子裡,鬼子把守任何人不準進出,樊麻子被山花隊長帶到司令部裡,司令部裡擺下了一桌酒宴,山花隊長好像換了一個人,對樊麻子滿臉堆笑,很有禮貌地說:“樊司令請!”
山花隊長將樊麻子向宴席座位上讓,樊麻子對山花隊長陰晴不定的變化感到很不適應,他實在弄不清山花隊長是不是擺得什麼鴻門宴,或者是送他上路的斷頭酒。
山花隊長看出了樊麻子的困惑,山花隊長說
:“樊司令,你就大膽地喝酒吃飯就是了,這是爲你準備的洗塵酒,我們喝了這次酒,你我就是同事了,共同爲建立大東亞共榮圈而效力,爲天皇陛下效忠!”
大東亞共榮圈樊麻子好像聽說過,天皇是個什麼東西,樊麻子一點都不感興趣,憑什麼爲他效忠,他也不是我的先人祖宗。
山花隊長一招手,立刻有一個日本兵走了進來,這個日本兵雙手捧着一套軍服,山花隊長對樊麻子說:“我是很講信譽的,我們打日本帝國軍人都是很講信譽的,我答應你做藍水鎮的鎮長,還答應你做司令,穿上這套軍服,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保安司令了!”
老四趕忙兩手替樊麻子接過了這套軍服,老四對樊麻子說:“就是就是,太君說得一點沒錯,大哥,我從早就跟你說過日本人是很講信用的,這不,山花司令官的許諾兌現了吧?”
鬼子和老四都說保證他和他的聯莊會員的生命安全,可真投降了,放下了武器,鬼子怎麼還屠殺他的聯莊會員呢,這就是小鬼子的信用?樊麻子的心裡就是被擋在這道坎裡。
剛纔藍水鎮裡的父老鄉親哭着喊着尋他們死去的兒子和丈夫,樊麻子的心裡受到了極大的譴責,要知道有很多他們的兒子丈夫,不是打鬼子時被鬼子打死的,而是跟着他下山投降時被鬼子隨意屠殺 的,他樊麻子對不起他們,更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弟兄。
樊麻子失魂落魄的洋子,老四將樊麻子推到了另一個房間。軍服是鬼子佔領國民黨在煙臺的兵站繳獲的,槍支彈藥給養,鬼子都用得到,櫃子可以留下來自己使用,可他們繳獲的國民黨軍的軍服就顯得多餘了,山花隊長當時對龜冢司令官提議:“乾脆一把火燒了吧!”
龜冢司令官搖搖頭說:“不可。”
山花隊長當時有些不解問:“司令官有何見教?”
龜冢說:“我們要成立皇協軍,皇協軍就穿這種服裝。”
1937年前,鬼子只想速戰速決,三個月吞併中國,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皇協軍。隨着戰線的拉長,戰事的吃緊,37年的後期鬼子就開始大批收編僞軍,這個事山花隊長是知道的,可爲什麼偏偏要穿國民黨軍的服裝,山花隊長當時真的費解了,龜冢司令官提醒山花隊長說:“他們的蔣委員長穿什麼服裝?”
蔣委員長在一些正式的場合一般都是一身戎裝,山花隊長說:“當然是國軍軍裝了。”
龜冢司令官說:“你想想看,我們的皇協軍就穿這樣的服裝,蔣委員長就成了什麼了?”
山花隊長一點就通說:“就成了我們的保安司令了!”
倆個鬼子說完哈哈大笑。
在另一個屋裡,老四幫樊麻子換上這套軍服。樊麻子看到這套軍服是國軍的一套軍官服,與楷司令穿得那套軍服一個樣,顏色也一樣,軍銜還他孃的是一箇中校,比楷司令的上尉軍銜大多了,楷司令見了老子也得給老子打敬禮,老子是他的上級,樊麻子穿上了軍服戴上了軍銜,心裡似乎找到了一點平衡,心裡頓時舒服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