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娜敲響了蕾德娜的屋門,裡面的爭吵聲一下清靜了下來。蕾德娜喊了聲“請進!”,菲娜便帶着莫林和安琪爾進入屋內。
這個屋子裡裝了六個人,除了蕾德娜這個主人外,還有五個五十歲上下的男子,他們見莫林進來,有些露出好奇的目光。
那意思便是:哇,原來這個小子便是現在傳的沸沸揚揚的莫林啊。
而除了這些目光外,還有一道惡毒的目光投向了莫林。莫林直直地看過去,見到的便是滿臉通紅的達恩。
達恩的臉紅是有着兩層意思的。
其一自然是見了莫林後惱羞的紅,因爲那場戰鬥,他這位大魔法師可是丟盡了面子。
另外,他也是與蕾德娜爭辯的過於激烈,也有些臉紅。
要說這一個人怎麼能因爲兩件事臉紅呢?
這對於一般人自然是很難辦到的,但是對於達恩卻是再正常不過了,畢竟他是個二皮臉嗎。
除了這個達恩外,其餘的四個男子有兩位也是獵魔部的分主管,兩位是學院的議會長老。
說是長老,但是他們可是都沒有蕾德娜的年齡大,而且等級也跟達恩相仿,至於水平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莫林剛一進屋,達恩便指着莫林對蕾德娜說:“院長,就爲了這麼一個外來的劣魔者,你說咱們學院擔負了多少罵名和麻煩?如今,被害者家屬已經鬧到學院了,你還要庇護他嗎?”
蕾德娜無奈地說:“我不想再重複說過的話,我要庇護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事實真相。那些家屬雖然認定自己女兒的丟失是莫林所爲,但是證據何在?”
“但是,如果不把他交出去,你又如何給那些民衆一個交代?”達恩指着莫林說,“由於你對他的保護,現在可是民怨沸騰,咱們學院的地位也每況愈下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蕾德娜冷冷地看着達恩說:“難道就因爲大衆的愚蠢輿論,就因爲保住自己的地位,減少麻煩,我們就要犧牲一個本沒有過錯的人?難道這就是你一直的爲官之道?那我可是非常失望了。”
……
蕾德娜和達恩依然在辯論中,安琪爾卻是驚慌地悄聲問菲娜說:“菲娜老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林又攤上什麼事了,最近一段日子,我們一直待在學院,除了吃飯睡覺便是在圖書館裡,這怎麼還能出事呢?”
菲娜嘆口氣對安琪爾說:“這就是飛來橫禍唄,莫林剛來時,不是誤入女廁所,驚嚇了一個名叫詹妮的小女孩嗎。就在昨天,那個小女孩卻是失蹤了,這一家人找不到女兒,便怨在莫林身上,硬說是他爲了貪圖女孩的美色,劫走了她。”
安琪爾震怒地說:“這不是憑空誣陷人嗎?這些人怎麼個可以這麼做事?那也就是說,學院大門外的就是那一家人了?”
菲娜說:“可不是嗎!這敲敲打打,大喊大鬧,弄的滿城風雨。那大橫幅上更是寫着:黑心學院包庇淫徒,天理昭彰還我女兒。那小道的惡毒語言更是流傳出來,這些負面言語到處傳播,對咱們學院的影響也確實巨大啊。”
“這、這、這個世界難道還能因爲流言謗語而黑白顛倒了?怎麼可以有這樣的事啊?”安琪爾的憤怒就像夾生的米飯一樣,她因爲難以理解這樣的事情,而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憤怒了。
“三人成虎,衆口鑠金啊!”菲娜嘆息說,“安琪爾,這個世界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等你逐漸長大便會見怪不怪了。”
話雖如此說,但是安琪爾還是很難接受這樣的事情,她挽起莫林的手,以安慰他,可是她卻發現莫林異常的平靜。
甚至當自己挽起他的手時,他還朝自己微笑着。
安琪爾起初不明白莫林作爲被冤枉的當事人爲何能如此淡定,但是一想起菲娜的話,她便知道,莫林的過去一定是見慣了這樣的事了。
這使安琪爾更加心疼莫林了,她沒有想到,莫林不僅受盡了肉體的痛苦,就是在心靈上,也是受到了百般的錘鍊。
莫林也確實在情緒上沒有起什麼波瀾,如果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那他經歷的那些也是白費了。
對於誹謗之言,就像是一攤狗屎,你不去踩它,是髒不了自己的;如果你非要與其糾纏,可以想見,定會惹得自己一身髒。
莫林現在注意的並不是這事件本身,而是達恩與蕾德娜的對話,這纔是關乎自己切身利弊的關鍵所在。
從達恩的話語中,莫林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是有意要陷害自己。這種陷害是爲了自己使他丟了顏面嗎?
這似乎可以說得過去,但是,莫林卻覺得那絕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就拿達恩以一種快速、隱蔽而直接的方式要給自己和安琪爾判刑來看,他必然是被什麼人驅使了。
也就是說,達恩的背後還有一個黑手,而這隻黑手也不難聯想,便是那諾瓦德府。
而一想到諾瓦德府,莫林的腦海中又不自禁出現一個形象,那就是卡爾曼。
蕾德娜和達恩兩人相持不下,莫林卻是突然開口說:“達恩大師,這回你又從諾瓦德那裡獲得了多少金幣啊,夠不夠你在家裡數個幾天的?”
莫林這純粹是胡亂說的一句話,卻是讓達恩一下如同吞了一整顆雞蛋一樣,喉嚨一堵,便說不出話來。
但是他嚥了口唾沫,那蛋蛋下去了,他便憤怒地說:“你怎麼開口說白話,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拿了他家的金幣,你這不是惡意誹謗嗎?”
“那就奇怪了,告我的那家人似乎也沒有證據,”莫林冷笑說,“但是我聽你話裡話外,卻是認定我劫持了他家女兒。這別人空口白話便作的準,我的爲何不行?”
說到這裡,莫林又看向其他人笑着說:“你們啊,也是笨,以後還用辛苦工作幹什麼?哪天沒錢了,便到一處店鋪說:那天,你偷了我一萬金幣,還我。反正一面之詞就能作準,豈不是一下就可以得了一萬金幣,哪裡還用辛苦工作了。”
衆人一聽,都是暗笑,只有達恩漲了個大紅臉,他嘴硬說:“你有前科,自己還不知道嗎?”
莫林冷笑說:“就算我有前科了,那我問你,前科能當證據使嗎?”
“他這個——”達恩卻是這個不出所以然來,他轉臉便說,“那好,就讓你自己辯解一下,你怎麼能證明自己清白,要是證明不了,嘿嘿……”
莫林真是懶得與這種小人廢話,而是看向了蕾德娜,打算說出自己的一些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