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又一次閉目冥想起來,他剛纔逼出子彈的過程中已經消耗了不少的魔力,現在不僅需要加快魔力的運行,也要同時對魔力進行補充了。
安琪爾見莫林又是那副樣子,心裡明白自己幫不上什麼忙,而且看來,莫林似乎已經可以控制住傷勢了,她的心裡也輕鬆了一點。
看着莫林背後噴濺在地上的血液,安琪爾又是一陣心痛,之後她便發現,在那血泊中有着金屬的亮光。
她費力地挪移過去,發現那是一個圓錐形的黃銅彈頭,她知道,正是這些東西害得莫林受了如此重的傷,她因爲痛恨,竟拿法杖搥了那彈頭幾下。
這無疑是小孩子的一種發泄形式,但是對於安琪爾來講,她也別無可發泄的地方。
但是打了幾下彈頭後,她卻突然轉了意思,心想:雖說這彈頭可恨,但也正是這些彈頭證明了莫林可以用生命來守護我,那麼這些傢伙反倒是個見證了。
想到這裡,安琪爾便不嫌費力地將八枚彈頭全部找到,並擦拭乾淨,裝到了自己的腰包之內。
安琪爾家裡雖然有錢,但是還達不到狠心給她買空間揹包的程度。
收好了那些子彈,安琪爾又安靜地坐下等着莫林。
如今這位在學院裡都是一副聖潔樣子的安琪爾,也是渾身血污,鹿皮的柔軟靴子和長袍下襬也滿是泥土,就是她的身體也盡是灰垢了。
身體的污濁並沒有讓安琪爾覺得自己有多髒,反而在經歷過這些事情後,她更加覺得自己的內心是清澈無比的。
大概三個小時過去之後,莫林慢慢地睜開了雙眼,安琪爾見狀趕緊關切地問:“莫林,你怎麼樣了?”
這三個小時安琪爾可以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莫林,雖然感覺莫林不會有事,但是那顆心卻是一直提着,就好像自己被一根細繩懸於萬丈高空一般。
此時見莫林終於睜開了眼睛,安琪爾所有的焦急和緊張全部用那一句問話發泄了出來。
這樣真情實意的問話,有着一股特殊的力量,莫林雖是拿耳朵聽的,卻覺得這話是直撞入了心裡。
“放心吧,安琪爾,我已經沒有事了。”莫林微笑着安慰說,“雖然還留有些小傷,但是它們都會自行恢復的。我現在就是身子有些疲乏無力,我想等咱們到了闊葉村,好好吃上一頓也就沒事了。”
安琪爾拍了拍胸脯說:“謝天謝地,沒事就好。”
知曉了莫林傷勢無礙後,安琪爾的好奇心卻是氾濫起來。她看着莫林,心中的驚訝和疑惑慢慢地反應到了臉上。
其實這很正常,任誰看見莫林這樣不同尋常的身體都會這樣驚訝和疑惑的。
沒用任何的治療手段,即使是一名魔法師,真的可以做到逼出體內異物,之後還能自行修復身體的事情嗎?
顯然,任何的正常人類,也包括正常的魔法師都做不到這一點;但是,自己喜歡的這個人卻做到了,即使安琪爾再喜歡莫林,她的心中也有些遲疑起來。
因爲按照莫林現在的表現來看,他,還算是個人類嗎?
又回想起之前莫林是如何用手掌變出火焰切割電網的,安琪爾就更覺莫林是一個充滿了神秘力量的人。
安琪爾臉色的驚疑莫林自然全部看在眼裡,但是他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在那裡等待着,他在等待安琪爾的提問,然後好把自己編造的謊言告訴她。
但是,安琪爾並沒有問莫林什麼,她只是在腰包內撫摸着幾樣東西,便笑着對莫林說:“那這次到闊葉村吃飯,一定要我請客,否則我就跟你生氣!”
每個女人手裡都有根繩索來對付男人。
愚蠢的女人便只會用繩子死死地捆綁住男人,然後激起男人的反抗之心,等他有朝一日衝破了捆綁,便會遠遠地離開那個女人,永遠不再回來。
聰明的女人則不同,她只是用繩子的一端拴在男人的身上,依然給他足夠的自由,但是,女人本身手裡攥着另一端,她知道該什麼時候攏一下繩子,這樣男人基本不會離開這個女人。
更有那絕頂的女子,將這根繩子擰成鞭子,鞭策着自己的男人,然後還能讓男人甘之如飴,如同奴隸一般守在女子身邊。
這一種的女子自是女人中的極品,好在,世間少有,否則男人可就悲催了。
安琪爾類似第二種女人,她並不笨,在瞭解到莫林的品質後,她便不刨根問底地向莫林詢問,這既給了莫林絕對的空間,也使自己變得輕鬆起來。
原本在男女關係中,綁住對方的同時,也是綁住了自己。
莫林對於安琪爾的不發問倒是真的感覺驚訝,此時反而爲自己腹稿的謊言而慚愧起來。他面上略紅,藉着安琪爾的話下坡說:“好吧,安琪爾也是女孩中的另類,不能與那些平凡女孩同樣看待,今天我就大吃你一餐好了。”
安琪爾不懷好意地笑着說:“你說我是另類也就罷了,爲何還要加個‘也是’?難道我倆之間,還有一個另類不成?”
莫林尷尬一笑,直呼女人對於語言的洞察力真是驚人啊,所以看見街坊鄰里,那吵架的夫妻,就沒見過女人弱勢的時候。
當然,這僅存在於嘴上。
男人說不過,那是要動拳頭的。
兩個人不再說什麼,便要起身向闊葉村而去。只是安琪爾的腳踝腫痛難忍,莫林便扒下自己的上衣(這套上衣已破爛不堪,全是血污,自然是穿不得了。),又讓安琪爾沖洗了自己的上身,便背起她向村子走去。
一路上安琪爾緊緊地貼着莫林,似乎恨不得此刻就與他合體纔好,這種快樂幸福,自然在這少女心中激烈地醞釀着,等到時機成熟,便成了男人飲之即醉的美酒。
莫林卻只是有些燥熱和尷尬,他直覺後背上,傳來兩團彈彈的,軟軟的東西,這又彈又軟帶來的刺激,真是讓他心跳加速,就好像那彈軟的本是自己的心臟一般。
不過,兩人也沒感受多大一會兒,便進入了闊葉村。到了人多的地方,兩人也只好分開,他們可不好意思在這裡還擺出那麼親密的姿態,即使這是事出有因的。
兩人先住進了旅店,可是不一會兒,他們回到村子的消息便已經傳開了,村長便領着兩個村民到旅店裡向他們探問情況。
因爲按照路程來說,莫林二人本該在今天上午回來的,這時都已經天色昏暗下來,村裡人原本都認爲他們已經被魔獸殺死,屍骨無存了呢。
也有部分村民認爲莫林他們是騙了馬匹後便逃之夭夭了,根本就沒有去狩獵。
但是村長還是認爲兩人身死的可能性大,畢竟,莫林和安琪爾可是魔法師的身份,以這種身份來騙取一匹劣馬,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這就像富翁向乞丐的碗裡騙出一塊餅來吃一樣的不可信。對這種可能性的否認,也是更加殘酷地認證,莫林二人的死亡。
可是,就在村民都認可莫林他們已死之時,二人卻奇蹟般回來了,外加這二人進村是那樣一副慘樣子,村民們對於這二人到底經歷了什麼就更加的好奇了。
原本猜測死亡的人,卻是一身血污傷痛地歸來,這無法不叫人好奇。於是,自村長來了之後,闊葉村的旅店內便陸續地擠滿了人。
闊葉村的這家旅店從來都沒有這般熱鬧過,但是店主卻是高興不起來。
因爲這種熱鬧對他來講都是虛假的,他反而還要爲人多手雜,再丟了東西而擔心,這怎麼能叫他高興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