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莉莉的家顯得很樸素，兩層的磚瓦結構，在同村三十多家住戶中，也只是中上水平。
村裡人家幾乎都沒有轎車，出入都靠三輪車，她家這輛居然用了超級電池，司馬莉莉說這塊電池是她寄回來的，因爲家裡經常停電。
“林風，快到屋裡坐吧，我馬上就去做飯。”
司馬莉莉的父母都是樸實的農村人，她還有一個弟弟，今年正上高三，下學期就要參加高考，不過聽說成績不怎麼理想，能上專科就不錯了。
明明是姐弟，林風不知道爲什麼兩人的差距這麼大。
“其實弟弟小時候聽聰明的，”司馬莉莉說到，“只是那時候爸媽不同意他跟我一起去，所以後面就留了下來。本以爲他在普通學校也能有好成績，但可惜我們這裡的教育水平實在跟不上。”
原來是被埋沒的天才，林風覺得可惜了。這個世界其實並不缺少天才，但要把一個天才培養成真正的有用之才，普通教育很難做到。
華夏曆史上最有名的小天才仲永，五歲就會寫詩，而且還寫得不錯，結果被他老爸帶着到處去“商演”，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所以先天的智商很重要，後天的培養也不能少，華夏也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天才被父母的溺愛和無知埋沒。
司馬莉莉端上了茶水，她老爸坐在桌前陪林風聊天。
他叫司馬剛，如果不是人們經常口誤，把司馬光砸缸說成司馬缸砸光，這個名字也算是很普通。能看出他對林風還是很滿意的，倒不是因爲那一大堆臘肉和山貨。
林風現在超過180的個頭，身材勻稱，儀表堂堂，也不抽菸，這樣的女婿一般的老丈人都不會排斥。
“聽莉莉說你家裡也是農村的？”
“算是吧，我們家現在在山裡。”
“在城裡買房子了嗎？”
“買了。”
“多少個平方啊？”
林風心道差不多20萬平方，不過這肯定不能直說的，那還不得把這未來的老丈人嚇暈過去。於是隨口說道：“120。”
“不錯了，人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要先有個窩。”
稍微探了探林風的家底，兩人就沒什麼話題了，第一次見面，雙方都不是什麼健談的人。而且農村的規矩是，有什麼事要等到吃了午飯再談。
於是司馬莉莉領着林風出去轉轉。
“我對這沒什麼記憶，”司馬莉莉說到，“但奇怪的是，我對這還是寄託了感情的。”
荒山荒林黃土地，從面相上看，這裡的土地並不肥沃，也沒有什麼資源。但華夏人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動物，哪怕是外面再好，心裡也終究有着一份家鄉情結。
“跟你說個事，”司馬莉莉繼續說到，“等會兒我爸如果讓你幫我弟弟找工作，你別直接答應。他年紀還小，就算考不上也要想辦法上個大學。”
“行。”
“還有，別給他們拿太多錢。”
林風不解，這又是爲什麼？這都還沒過門呢，這姑娘胳膊就開始朝他這邊拐了？
“一個人如果習慣了別人的給予，習慣了不勞而獲，就會失去努力的動力。當然我不是說我父母，我是擔心我弟弟。”
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其實林風本來打算把兩位老人安排到林家村，至於小舅子，他手底下這麼多產業，隨便安排一下也夠他風光一輩子了。
不過既然司馬莉莉這麼說，他當然要尊重她的意見。
“我媽給我準備了18萬現金。”
“夠了，我到現在還沒這麼多錢呢。”
林風玩笑着道：“早知道這麼便宜就能買個媳婦回家，我還賺那麼多錢做什麼？”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喜歡你又不是因爲你有錢。”
“那你喜歡我什麼？難道是喜歡我的小龍？”
“你那算是小龍？頂多算是小蛇。”
“我說的是實驗室那些。”
……
中午的飯很簡單，但卻非常豐盛，農村人家來了貴客，都習慣煮一大桌子的雞鴨魚肉。司馬莉莉的爺爺奶奶和大伯一家也被叫了過來，圍了滿滿一桌子人。
司馬剛喝了一些酒，看起來紅光滿面，心情也不錯，於是話題很快就轉向了兩人的婚禮。
“老家這邊的酒席就別辦了，”司馬剛說到，“到時候我們租輛車，家裡一些人過去就行了，現在不像以前講究那麼多老規矩了。”
“不過林風啊，你們準備在哪裡辦酒席？”她大伯插嘴問到，“是在容城市裡，還是你們老家？”
“在老家吧，那裡地方寬敞點。”
“老家好，”她大娘也跟着說到，“在酒店裡辦看起來風光，可哪有在自己家裡自在。我去城裡吃過幾次酒席，去了就吃飯，吃了大家就散了，一點意思也沒有。”
“時間有沒有定啊？”老爺爺這時也開了口。
“還沒呢，這不正準備跟你們商量一下。”
“那就定到正月初八吧，”老爺爺說到，“剛纔我翻了翻黃曆，那天是個好日子。”
得了，時間也定好了。見司馬莉莉沒有反對的意思，林風也就直接答應下來。
“林風啊，你也知道我們家莉莉的情況，”司馬剛說到，“她從小就不在我們身邊，長大了也沒什麼時間回家，連衣服我們都沒給她買幾件，算起來我們是虧欠她的。所以你們結婚呢，彩禮什麼的就不要了，我們也沒有什麼嫁妝。”
說着他從司馬莉莉老媽手裡接過一沓錢：“這裡是三萬塊錢，你們拿着去添置點傢俱吧。”
這個……林風看了看司馬莉莉，不知道該不該接。按他自己的想法，這錢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要的，可司馬莉莉卻幫他接了過去：“謝謝爸爸。”
林風正懵呢，司馬莉莉在桌子下面靠了靠他的腳，他一下會意過來，立即把老媽準備好的彩禮拿了出來。
“爸，”到了這時候，他也開始改口了，“你說不要彩禮那肯定是不合規矩的，雖然不多，但也是我們家的一些心意。”
看着那厚厚的一堆錢，桌上的人都有點愣住了。18萬多疊在一起，對於普通家庭還是有相當大的衝擊力。
“爸，你就收下吧，”司馬莉莉說到，“這些錢你們留着，以後給我弟娶媳婦。”
女兒開口說話了，司馬剛也就不再推辭了，高高興興地把錢收了起來。
林風心道這又是何必呢，拿過來拿過去的。
他年輕不懂，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這是禮數，當着爺爺奶奶和大伯一家，這也是讓司馬剛有面子。
這些錢不是普通的孝敬父母，所以不能悄悄地給，而是要讓大家都知道，證明男方不缺錢，司馬莉莉嫁過去之後不會吃苦受罪，這會在這個小村子裡傳爲美談。
所以司馬剛特別受用，老懷大慰，看着林風是越來越順眼，連帶着幹了好幾杯。
這讓林風也挺佩服老媽的，要是讓他來準備這份彩禮，估計直接就上百萬了。那樣對於一個山裡小村來說，就顯得太驚悚，容易遭人妒忌。
18萬不多不少，別人看了覺得羨慕，但卻沒到眼紅的程度，恰到好處，這就是人情世故的經驗。
當然那三萬塊司馬莉莉也沒有自己留下，給了她老媽兩萬，又給了她爺爺一萬，這算是盡孝道，所以是私下裡給的。
最後林風感嘆：“要不是經過這麼一次，我還真不知道有這些說法，長經驗了。”
“你還想留着這些經驗做什麼？還想來一次？”
林風嘿嘿一笑：“這不是爲了以後給咱們兒子存經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