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你感覺好些了嗎?”五原看着自李府醫離開之後就一副萎靡不振模樣的劉子揚很是心疼,不由擔心地問道:“若還是疼得厲害,那奴再去請李府醫來一趟吧。”說着轉身就要去請。
“不必了。”劉子揚卻突然叫住了正欲轉身離開的五原, 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沒事的, 我只不過是有些累了, 歇歇就好, 不必麻煩李府醫了。”
“那您快去躺一會兒吧, 牀鋪奴方纔已經鋪好了。”五原連忙走過去扶着他。
“方纔困頓地厲害,這會兒倒是不那麼累了。五原,你陪我說說話吧。”
“那公子您說吧, 我聽着。”五原邊爲劉子揚按摩雙腿,一邊回道。
“我聽說前些日子, 趙家的二公子溺水了?”秦致遠果然有手段, 趙文瑄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 但也不是輕輕鬆鬆就能弄死的,更何況還沒有留下痕跡。就是不知道, 他身後的人手段如何?
“對啊,那趙二公子平日裡不學無術四處惹是生非,雖然百姓們都覺得少了個生事的魔王恨不得拍手稱快,但畢竟趙大人是太傅大人那邊的。聽說爲了這事,嚴大人與楚將軍還大鬧了一場呢。”
民間對於這種事向來津津樂道, 他也聽說了不少。
“可是我要沒記錯的話, 那位趙公子不是就要成親了嗎?他這麼一去, 那周家的姑娘……”
“公子?”五原這會兒終於反應了過來:“您該不會還惦記着周小姐呢吧?”
當初劉家公子和周家小姐的親事, 可是很讓人津津樂道呢。聽說兩人之間有一段坎坷的經歷, 後來經歷了不少磨難才最終能在一起。
“有什麼問題嗎?”劉子揚反問,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您一向精明怎麼這會兒犯傻了呢?”五原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就算趙二公子去了, 那周家小姐爲了名聲多半也是要守寡的。”
見劉子揚不爲所動,五原又苦口婆心地勸道:“再說了,您現在都已經是帝姬的人了,再想着周小姐,怕是不太好吧?”
劉子揚一愣,原來在外人眼裡他已經是公主的人了嗎?隨即苦笑,也是,他最近的動作很難不讓人這樣想。那她呢?她也是這麼想的嗎?
“公子,怎麼了?您沒事兒吧?”劉子揚突然低沉下來,五原纔想起來他似乎逾矩了,心裡不由得忐忑不安。
“沒事兒,我想歇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就在外間,您要是不舒服了,一定要叫奴。”
“嗯。”劉子揚面朝裡緩緩躺下,耳朵聽得五原離開關門的聲音後,突然躍起,從窗戶翻出,很快消失不見。
趙家。
“小姐,奴婢求您了,您就把藥喝了吧,無論如何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周婉鑰面色慘白地躺在牀上,雙眼無神,面無表情,乍看上去就像一具屍體。事實上也相差無幾,任丫頭紅藥苦苦哀求,可週婉鑰卻絲毫不搭理她。
“小姐,小姐難道您忘了嗎?劉公子還在等着您呢,您不能就這麼去了啊!”見哀求無果,紅藥只得換了個法子。
“紅藥,你知道的,無論如何,我們都不可能在一起了。”許久未出聲的周婉鑰忽然出聲,然而面色悽苦,一行清淚緩緩流下,心如死灰概莫若是吧。
“不,奴婢相信劉公子一定會來找您的。”紅藥仍在苦苦勸誡,周婉鑰卻是再也沒有出聲。
“小姐小姐,您看我找到了什麼?”另一個丫頭紅玲突然衝進來,聲音裡滿是喜悅,手中還舉着一份信件。
“小姐,您快看,奴婢在老地方找到了劉公子的信。”紅藥聽聞驚了一瞬也高興起來。這信件上的特殊標記是當初小姐和公子約定好的,絕不可能有錯。
“紅藥、紅玲,你們願意跟我一起離開嗎?”周婉鑰沉寂許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子揚還沒有忘記她。
翌日。
“帝姬,子揚公子不見了。”紫菀壓抑着急切沉聲稟報。
陳清蕖放下了手中的《昌國異聞錄》,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怎麼回事?”
“五原說,子揚公子昨晚說累了早早就休息了,可是今早卻一直沒看見公子出門,他就自作主張進去了。誰知道公子竟然不見了。”紫菀緩了緩才又接着說道:“奴婢派人去府中各處都尋了,但是沒有找到。可是門口的侍衛卻說沒見過子揚公子出門。”
陳清蕖的動作一頓:“走吧,去看看。”
屋子裡沒什麼大的變化,只是一些值錢的小件擺件都不見了,還有平日裡存放衣物的箱子邊一片狼藉,可見走得有多急。甚至於,連他隨身攜帶多年的洞簫也留了下來。
陳清蕖緩緩靠近,輕輕伸手拿過,仔細端詳片刻,隨後將靠近底端的部分輕輕朝裡扭動,竟然真的被打開了!豌豆大小的紙團隨即掉了出來。
“你們都先退下吧,本宮想一個人靜靜。”把玩着手中的紙團,陳清蕖吩咐道。
直至最後一人離開將房門關上,陳清蕖這纔打開了紙團,只有五個字:小心秦致遠。
劉子揚這是什麼意思,小心秦致遠?秦致遠是安陽帝姬當初親自勸服的,如今更是身處兵部侍郎的位置,這些日子以來也一直安安分分,爲什麼劉子揚要自己小心他?他們之間並不存在利益上的糾葛,要真說起來,還算是安陽帝姬救了秦致遠。
拋開這些都不說,劉子揚爲什麼會毫無徵兆地失蹤,他之前和秦致遠的關係明明不錯,爲什麼會在離開之前提醒自己要防備他?兩人又是爲了什麼而反目?
“來人,擺駕,去秦府。”避了這麼些日子,她也該去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