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稱號如何,其中蘊含的意義只有一個,一旦人選確定,那這些人就是蒼古大陸上最出色的年輕一輩,沒有異議。
鏡無雙能以築基後期修爲成爲劍子候選之一,足以說明他的本事,這也是他能越過衛凜,代表清池劍宗的原因所在。
他將劍意蘊含在目光之中,本意是想試探一下葉翩然,倒沒有要爲難對方的意思,頂多讓她吐口血罷了。
若是讓葉翩然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覺得無語,吐血意味着受傷,都把人打傷了,居然還不算是爲難,那爲難起來得是什麼樣?
事實上,還真不是鏡無雙性格霸道,而是清池劍宗門風就是如此。
畢竟劍修之中,很少有性格溫吞的存在,不是那種出劍必要見血的類型,就已經算脾氣好的了,而清池劍宗又是一個只有劍修的宗門,可想而知,門內氛圍是多麼火爆。
衛凜和歐陽婧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他們就是在這種環境之下成長的,自然早就習慣了,若是因此負傷,只能說明技不如人。
相反,葉翩然能擋住鏡無雙的試探,才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何況二者之間還差着一個小境界。
“道友這是何意?”
天衡宗方位,葉翩然有些驚疑不定,方纔她幾乎可以說是毫無防備,只是下意識地反瞪回去,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思考。
如今冷靜下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是應該在目光中蘊含了一絲劍意,至於她是如何擋住的,葉翩然自己也說不清楚,畢竟她還沒有達到與鏡無雙齊平的劍道境界。
難道是因爲功德金光?
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個解釋了,自從經受功德金光洗禮以後,葉翩然的元神變得堅固了不少,意志更是萬邪不侵,加上她有劍意護身,鏡無雙能傷到她,反而纔是怪事。
“在下清池劍宗鏡無雙,不知道友名諱?”
鏡無雙不答反問。
他的態度讓葉翩然皺了皺眉頭,但她並未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惡意,加上她對歐陽婧印象還不錯,因此默然片刻,還是回覆道。
“葉翩然,家師明琅真君。”
“天衡宗主峰明琅真君,原來如此。”
鏡無雙瞭然點頭,收回視線前,有意無意地朝葉翩然身旁的宋鄴瞥去一眼,隨即移開目光,神色淡淡。
“什麼意思?”
衛凜和歐陽婧根本沒明白他的邏輯,很是摸不着頭腦。
“明琅真君和明暉真君同出一脈,她能抵擋我的劍意,必然是修習了明暉真君的乾元周天劍訣,不論她領悟的是其中哪一種劍意,都足以與我的毀滅劍意分庭抗禮。”
鏡無雙顯然心情不錯,若放在平時,他可能一天都說不了這麼多話。
換做是其他人在此,或許會更加困惑,無法串起這幾件事情之間的聯繫,但衛凜和歐陽婧卻是一下子反應過來。
乾元周天劍訣,永恆不朽劍意。
明暉真君沉寂太久了,可他在劍道上的絕頂天賦卻是無可否認的,只要一涉及到屬性劍意的話題,就很難不提起他的名字。
因爲永恆和不朽都是最強大的屬性,與毀滅齊名,凌駕於殺戮之上,明暉真君不但能同時領悟兩種屬性劍意,還能由此創造出自己的獨門劍術,天資之高簡直駭人聽聞。
不客氣地說,若明暉真君是清池劍宗弟子,完全可以令同時代的所有人絕望,毫無爭議地將劍子之位收入囊中。
當然,明暉真君到底是外人,面對這樣的猜測,清池劍宗內部有很多不認同的聲音,認爲誇大其詞,有失偏頗。
不論如何,衛凜和歐陽婧二人也算解開了心中的疑問,至於他們對此有何感想,就不得而知了。
幾人鬧出的動靜不算很大,只是彙集於此的衆人都在等待主殿開啓,百無聊賴之下,難免會注意到這邊。
“能讓鏡無雙主動搭話,這葉翩然不可小視。”
萬枯山方位,一名其貌不揚的平凡男修神色微微凝重,他叫謝凡,是此番秘境之行的領頭大弟子,一身修爲達到築基圓滿,深厚凝實,也是親傳身份。
“該死,這賤人走了什麼狗屎運。”
另一邊,落霞島的段痕握緊拳頭,被一劍擊得吐血的恥辱還歷歷在目,他自然不希望葉翩然好過,可惜事與願違,怎能讓他不動肝火。
“怎麼,你和她有仇?”
段痕前方一步位置,一名秀美嬌俏的女修側過頭來,她長着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只是笑意淺淡,不達眼底,反而令人生出幾分寒意。
“黃師姐……”
別看段痕在內門弟子前頤指氣使,面對這名女修,他就是有天大的脾氣也要收起來,小心陪笑,不敢造次。
無他,只因這位黃冰嬋師姐不單單是親傳弟子,自身還是宗中某位元嬰長老的親生女兒,身份異常尊貴,在她面前,段痕自然沒有囂張的資本。
聽段痕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黃冰嬋揚了揚眉,不客氣道。
“你是築基後期修爲,卻連人家一劍也扛不住,還好意思提。”
被人當面如此奚落,段痕如何受得了,只是這口氣他不忍也得忍,黃冰嬋的背景不是他能撼動的,當下便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到了葉翩然頭上。
“不過……”黃冰嬋話鋒一轉,看向天衡宗的方位,眯了眯眼。
“她這麼做,確實有些過了,左右你也沒傷到他們,反倒是我落霞島弟子損失了兩名,此事需得討個說法。”
聞言,段痕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過望,先前的不快煙消雲散,目光閃爍之間,滿是大仇即將得報的快意與扭曲。
旁邊不遠處,青雲宗方位。
“哦,傀儡術傳承,你確定?”
一名俊美無儔,頭戴紫冠的青年男修挑了挑眉,目光落在葉翩然身上,有些訝異。
“應該不假,當時在噬骨黑海的地宮,我親耳聽玄虛宗親傳文昶說的。”
站在俊美男修旁邊的是斷了一臂的蔣元,他的氣色看起來不錯,只是因爲身體有缺,說起話來,難免有些底氣不足,先天矮了別人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