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到了臘月裡,日子就過的飛快。wWw、quaNBen、COm轉眼便到了除夕,二十七八上頭就將屋子裡打掃的乾乾淨淨,到了除夕這一天,反倒是沒什麼事兒做了。

程水若花了半天時間,將賞錢發下去,打發職守的人各自輪換着職守,該回家的回家過年,又將屋子裡前前後後的瞧了一遍,後門側門通通上鎖,囑咐衆人防火防盜,這纔到了廚下與一干女眷一起包餃子。

這時代的新年可沒有豐富多彩的電視節目,唯有一大羣人圍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說笑笑,拋開一切紛紛擾擾,也不用幹活忙碌,再怎麼繁雜的事情一切都要等過了正月十五大年夜再說。

操持着一家上下的生計,還要抽空看醫書學習,程水若也是難得這樣的閒暇,跟何敏兒以及小環霽風還有幾個買來的小丫頭圍坐在火爐邊,程水若絞盡腦汁兒的尋思着以前自己看過的各種各樣的餃子外形,愣是將包餃子一樣簡單的活計給弄的五花八門。

何敏兒瞧着好玩。也是跟着程水若一般,小環見到兩人包出來形狀大小各異的餃子便不由得滿頭汗水,嘟囔道,

“小姐,這可不是拿來玩的,瞧瞧您這都包的什麼呀?”

程水若眨眨眼,纔不會承認是因爲覺得好玩纔會這麼包的,笑着指着荷葉邊的道,“這個是韭菜餡兒的。”又指着皺褶很多的道,“這是芹菜餡兒的。”又指着只有兩個皺褶的道,“這是荸薺餡兒的。”又指着白白胖胖的那個道,“這個是雞蛋韭菜餡兒的。”

何敏兒聞言捏起一個被彎了一下的那種,問道,“那這個呢?”

程水若笑着問道,“你瞧這個像什麼?”

何敏兒搖頭,小環也瞧不出來,幾個丫頭更是滿臉茫然,程水若不由得對這些丫頭的想象能力太匱乏感到鬱悶,捏着那餃子道,“你們就不覺得這個像元寶麼?”

衆人齊齊搖頭,愣是沒瞧出來哪兒像了,只覺得是包的那個人技術不好,所以纔會包成這德行,何敏兒倒是頗有舉一反三的能力,驚呼道,“這個裡面包的元寶!”

程水若白了她一眼,“有這麼小的元寶麼?何況。就算包了你能吃下去?”

小環也是道,“這個我剛纔瞧見小姐弄的韭菜餡兒的啊,不過後來神神秘秘的轉過身去,不讓我們看見,難道她把裡面的餡兒給吃了?”

程水若無語,從身後拿出一個碗來,往桌子上一放,挑眉道,“包的是這個!”

碗裡放着十多枚銅錢,都是洗的乾乾淨淨的,黃澄澄的,看起來煞是可愛,衆人見狀才恍然想起來,一個個紛紛的大呼不公平,“哪兒有把銅錢包好的餃子做記號的?”

程水若得意洋洋的道,“爲了明年的好運道,我就做記號了咋滴?”

衆人無語,隨即恍然不能讓程水若搶了先,一個個開始從碗裡搶銅板,程水若手慢了一步,要伸手的時候碗裡已經被洗劫一空。個個丫頭都得意洋洋的,不由得惱道,“哪兒有你們這樣的?我好容易才洗乾淨這麼幾個,也不給我留兩個。”

何敏兒大笑,“有一顆就行了,反正也不是吃的越多運氣就越好的。何況,一般人家都只包一個,姐姐準備了這麼多,綽綽有餘了。”

說罷,便扭過頭去偷偷的包餃子,做記號,個個都是認真無比,程水若見狀嘿嘿一笑,捏起一撮麪粉往何敏兒臉上摸了一把,大笑着跳下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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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敏兒回手摸了一把,本來臉上手上都已經有面粉了,這一摸就成了側地的花貓,程水若站在門邊見狀大笑,何敏兒如何肯依,抓起一把麪粉便撒了過去,桌邊人人都有份,鬧騰的個頭發臉上發白。

小環也見狀也跳了起來,一下子撲了過去,在何敏兒另一邊臉上抹了一把,何敏兒尖叫,“都是水若姐姐連累你們的,不能讓她跑了!”

衆人聞言也是覺得不能放過這個罪魁禍首,嘻嘻哈哈的追了上去,程水若連忙將簾子一掀。便往外跑了去。

外面的風冷的有些徹骨,不過,程水若卻是不在意,冬日裡整日的在屋子裡蹲着,就沒呼吸過幾次新鮮空氣,一邊跑一邊回頭瞧,還不忘挑釁,“追不上,追不上!敏兒,你跑的太慢啦!”

何敏兒被幾個丫頭都偷偷的抹了一把,因此形象最爲悽慘,氣的直跺腳,連姐姐也不叫了,“你別跑!看我不抹的你滿臉都是!”

程水若挑挑眉,“追上了再說!”樂的在院子裡轉圈圈,這小院子並不大,不過程水若都是繞着障礙物在跑,因此何敏兒每每看見她近在眼前,卻是老是夠不着。

幾個丫頭也追了出來,看見程水若與何敏兒距離的不遠不近,便湊了上來,看那情形,她們方纔並沒有被程水若偷襲。加上又是程水若的丫頭,是打算一致對外了,程水若瞧見有人靠近自己,回手便抹了一把,隨即跳開。

那丫頭被偷襲的挺委屈的,回過神來便當機立斷的決定賣主求榮,旁邊是丫頭也是玩瘋了起來,便開始相互襲擊,那丫頭和何敏兒相互對視一眼,便達成了默契,分開兩路包抄程水若。

院子本來不寬敞。多了這麼幾個丫頭以後閃挪的地方就更加的狹小,何敏兒兩個這一次自然要輕鬆許多,瞧準了時機便撲了上去,將程水若堵在了一條死路上,笑嘻嘻的慢慢走過去。

程水若見狀往何敏兒身後一指,“有人來了!”

何敏兒哪兒肯信?程水若一向跟她們玩鬧的時候就喜歡出花招,什麼天上有飛機,後面有怪物,她早就被耍習慣了,自然不肯再上當,哼了一聲道,“想騙我?沒那麼容易!你就乖乖從了吧!”

不過,這一次顯然是真的,因爲何敏兒身後響起一道無奈的聲音,“小姐,門上管事說是有急事稟報。”

何敏兒扭過頭一瞧,一個婆子垂手而立,嚇的尖叫了一聲便往屋子裡衝,幾個丫頭也被嚇了一跳,紛紛捂着臉衝進屋子裡去找水洗臉了。

程水若站在那兒問道,“什麼事?”

那婆子道,“具體是什麼事兒小的不太清楚,不過,這會兒劉夫人派來的人正在二門上候着。”

大過年的,若非是急事絕不會派管事跑到別人家裡去傳話,程水若聞言連忙鑽進屋子裡就着水盆洗了手,拍乾淨身上的麪粉,這才走了出去。

二門上,一箇中年管事候的十分的焦急,瞧見程水若一來,便迫不及待的道,“程姑娘,京裡來了聖旨,宣楚大人進京面聖。”

“這時候?”程水若吃驚的道。

那中年管事道,“聖旨剛到不久,我家老爺留了那宣旨的太監吃飯,這才緩了緩。怕是留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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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這麼着急的找楚懷沙,誰也不敢相信是什麼好事兒,大過年的,誰不想安生兩天?

就算是驚天的大事兒,那也得等中國人過完年才行。

程水若不由得非常的擔心,不爲其他,就只爲豫州城如今剛剛恢復了一絲絲的元氣,下面的人乾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便有人瞧見了其中的利潤,打算來搶奪勝利的果實了。

楚懷沙在本地再怎麼低調,也只能瞞得過本地人的眼睛,對於有些人,但凡有一絲魚腥味兒便能聞到。

本來程水若以爲這種事情最少也要等瞧見了利潤之後纔會有人會動手,到時候楚懷沙的地位興許已經安穩了,憑藉皇帝對他的信任,這一塊戰略要地的位置,除非有其他更重要的安排,楚懷沙是可以穩穩當當的坐上三年的。

誰也不知道,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不過,那些人到底是如何將楚懷沙給參奏下去的?須知道楚懷沙如今低調的根本不聞聲息,唯有百姓知道他這個修路知府,在政務上基本上都保持着跟本地官員的統一立場,若是他實在瞧不下去,便索性不聞不問,這樣的態度,想要參他,還真沒辦法,畢竟基本上他的做法是挑不出大錯的,小錯麼,皇帝基本上會無視。

這是程水若第一個疑惑,第二個疑惑則是劉夫人來告訴她做什麼?

即便有人對楚懷沙動手,她是受害人之一,不過,全豫州城的百姓都會是受害人,她可不比那些政治集團的一幫子人,這種事是需要話語權的,她即便會些小計謀,在絕對的力量前面,那都是渣。

不過,劉夫人既然派人來通知她,就有事情的必要性,程水若懷着滿心的疑問,匆匆的跟那管事去了。

到了劉府,劉夫人卻是在側門上迎她,見到程水若便將左右屏退,拉着她的手道,“這次的事情麻煩大了!”

程水若心一沉,只聽見劉夫人將事情的經過一一的道來。

京城裡近來紛紛揚揚的傳揚着楚懷沙和藏寧公主之女之間有些瓜葛,何敏兒有皇上所欽定的婚事,卻是在婚前三個月依舊不回京備嫁,便是因爲她與楚懷沙私奔到了豫州,如今名節已毀,駙馬爺和公主殿下無法,所以纔會瞞不上報,偏偏何敏兒又不知道收斂,纔會如此。

這個消息程水若是一早就聽說了的,只是沒想到會是這件事的導火索,只聽見劉夫人道,

“先前參奏楚大人的奏摺都被皇上留中不發,只是,近來藏寧公主稱病在家,已是有兩個月沒有進宮請安了,傳言與皇上不合。有人便藉着這件事兒,挑撥皇上心頭的怒火,這事兒雖然誰都不信,卻是戳到了皇上的心病。結果,便如你所瞧見的這般了……”

程水若心頭百轉千回,劉夫人這邊苦笑着道,“好在那位公公與黃知縣當年就有些交情,否則還真打聽不出這般多的話來。我家老爺聽了這話之後,便藉口出來讓我通知你一聲。這事兒,怕是剛剛開始!”

程水若沉着臉道,“他們什麼時候啓程?”

劉夫人道,“天氣冷路難行,皇上又催的急,怕是馬上就得上路了。咱們也留不了那許多的時間,你趕緊得與駙馬爺他們通個消息,順便,何小姐也得送走。”

程水若皺眉道,“能不能再想辦法留他們一會兒?即便年夜裡連夜趕進了京,總不能初一一大早就去給皇上添堵吧?”她心知劉夫人的意思,只要擺平了藏寧公主夫妻二人,事情就好辦多了,可如今瞧來,事情既然是從京城傳揚開來的,那兩位的消息靈通,怎麼會不知道?

既然是放任不管,那勢必不會插手了,只是,程水若不明白,他們自個兒的閨女名聲壞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劉夫人聞言想了想道,“那倒是,三十守夜,初一一大早皇上便要去祭天,等到忙活完了便該用晚膳了,白天里根本沒時間見楚大人,宮門到了時間便會關閉。”

程水若聞言道,“那就行,不管用什麼法子,總是得留他們一夜,至少也得等明天早上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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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程水若一臉焦急的要走,劉夫人連忙一把拉住她道,“你可是有什麼打算?”

程水若心頭焦急,聞言道,“劉夫人,您還沒瞧明白麼?這流言我一早就聽說過了,起初還在琢磨怎麼突然會冒出這麼一則!想是有人打上了咱們豫州城的主意,偏偏又拿捏不到楚大人的錯處,纔會如此謀劃。”

“如今楚大人進不得京,藏寧公主不知道爲何與皇上置氣,如今這情況到底如何,你我都瞧不明白。楚大人是受皇上寵愛,可是,如今這臣子不光不能替他辦事兒便罷了,還處處給他添堵,我瞧着皇上未必信這一則流言,卻是想拿人撒氣,畢竟,天下間有才學的人多了去。”

“楚大人如何,咱們也許可以不關心,可這事兒關係到豫州城的未來,若是讓人隨便來折騰,咱們不是白忙活了麼?”

劉夫人這才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不由得驚慌道,“那如今怎麼辦?”

程水若道,“事情是由何小姐而起,我也只有從這一頭想法子了。皇帝竟然要楚大人連夜進京,也不想想未來三天他都未必有空,怕是正是急上了火,咱們且先拖拖,鬧明白到底是什麼狀況再說吧。官場上的那一套我不懂,不過,藏寧公主那邊,我卻是要去問上一問了,畢竟,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咱們都要被牽連進去。”

劉夫人聞言點點頭道,“那好,我這便與我家老爺說說去,何小姐那邊就拜託你了。”

程水若匆匆而去,劉夫人也顧不得那許多,直往客廳而去,在簾子後面站着,讓一個進去送酒的丫頭傳話,就聽見那太監帶着幾分醉態道,“不行了,不行了,再喝下去就天黑了,咱家出宮之前皇上再三叮囑過的,要咱家儘快趕回去。”

劉夫人聞言撩開簾子的一角望進去,卻是發現那丫頭根本沒機會上前說話,劉師爺與黃大人皆是站起來送行,劉夫人急的直跺腳,扭過身,瞧見個丫頭端着熱水過來,不由得眼睛一亮,伸手搶過水盆,小跑着往前方走了去,這會兒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咚的一聲將那木盆往地上一扔,熱熱的水撒在地上,那地本來結了冰,被凍的硬硬的,這一盆水澆上去剎那間便涼了,瞧見後面自家丈夫和黃大人送人出來,趕緊往角落裡一躲,那太監走出來,兩人笑臉相送,又喝的有些高了,只顧着說話,哪兒能注意到腳下,剛在那水澆的地方,腳下便是一滑,旁邊兩個人都有些來不及,便是狠狠的跌在了地上。

那太監慘叫起來,黃大人和劉師爺都被嚇的不輕,連忙將人扶起來,劉夫人從角落裡跳將出來道,“發生什麼事了?啊?公公摔着了!到底是哪個沒長眼的胡亂潑水的?剛纔就差點兒摔到我,我還說叫人去將冰給鏟了,結果轉眼就摔了貴客!哎,趕緊去請大夫啊!”

這邊又吆喝着丫頭們將那太監扶下去,那太監其實摔的不厲害,冬天裡穿的跟熊似的,能摔多疼?不過是喝的有些高了,摔了一下迷迷糊糊的,便由着那丫頭們往裡攙扶。

黃大人和劉師爺瞧見是劉夫人,知道她平日裡絕不是這般冒冒失失的性子,這麼做必然有緣故的,雖然有些擔憂,卻依舊瞧着,跟在一邊幫忙。

也不顧那太監說其實沒大礙,只將人往屋子裡送。

這邊,有管事跑去請大夫,等到大夫來了以後,劉夫人便將他拉到一邊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遍,那大夫這才讓小徒弟拎着藥箱顛兒顛兒的跑了進去。

又是號脈,又是翻來覆去的檢查那太監的身上,眉頭越皺越緊,一邊檢查還一邊嘆息,本以爲自己沒什麼事兒的那太監瞧見這架勢,不由得疑惑重重的問道,“大夫,咱家這是怎麼了?”

那大夫捋着鬍鬚道,“公公啊!這事兒,我也不瞞您,您這病,怕是再不治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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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咱家的身子好的很!”那太監罵道,誰也不能接受平日裡一切都好,突然來了個大夫一臉哀傷的說你丫要死了,就算是太監那也不能接受!

那大夫道,“公公不信我?那我問公公,您平日裡是不是偶爾會覺得雙腿發麻?”

那太監仔細的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像是。”

那大夫又問道,“那公公這次出來,騎在馬背上的時候尾椎是不是疼的很厲害,下馬背的時候是不是雙腿發軟?”

那太監點點頭,“那倒是!這又如何?尋常人不都是如此的麼?”

那大夫很是不屑的看了那太監一眼,“那我再問公公一句!您前兩年是不是捱過杖責?躺在牀上最少一個月?”

那太監聞言不由得驚了一下,失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那大夫道,“還好公公今天摔了這麼一跤,我便與公公說吧,您是尾椎挪了位,怕是再不治,就得在牀上躺上一輩子了!”

“那怎麼辦?”那太監驚叫道,他本就是伺候人的命,若是躺在牀上一輩子,遲早得失勢,怕是在宮裡就沒人管沒人問,到時候恐怕什麼時候死的都不會有人知道。

那大夫道,“沒事沒事!公公不必驚慌,既然您遇上了我,我自然不會讓自己的病人遭受如此的劫難,只要兩天時間,我必然能讓公公恢復如初。”

“兩天?”那太監皺眉,這差事,皇帝催的急,遲了回去沒辦法交代,到時候他一樣得倒黴。

旁邊黃知縣已是從劉夫人那邊聽到消息了,朝那大夫招招手,讓他先退下,自己湊到牀邊道,

“吳公公,您也不必着急,下官到是有個法子,其實,拖上兩天並不困難。”

吳公公已經是急上了眉梢,連連到,“黃大人有什麼辦法?趕緊與咱家說說,趕緊說說!”

那黃知縣笑笑道,“公公莫急,聽我慢慢道來。其實,皇上初一到初五都是沒有空閒的,這事兒公公勢必比下官清楚不是?”

吳公公點頭,“可是,萬一皇上想起了,臨時要人,咱家不在,還不知道那幫兔崽子們怎麼編派呢!”

黃知縣繼續道,“公公不必擔心,其實,百姓皆知道楚大人喜歡微服出巡,過年過節的時候,皆是在走訪百姓家,要看看全豫州的百姓是不是都能過上個安穩年。因此,公公一刻不休的跑了好幾個縣,這才尋到了人,傳了聖旨。此事,下官和全豫州的縣令皆可以爲證,吳公公先在豫州沒尋到楚大人,又去了鄰縣,後來繞了一大個圈兒,幾乎將全豫州都給跑遍了,這纔給找到了在一戶農家裡探訪民情的楚大人。”

吳公公聞言略一尋思,便笑了,“好!黃知縣,咱家這次可是承了你的情了。”

黃知縣聞言笑道,“吳公公客氣。下官當年在京城的時候,還是勞煩公公諸多照應,這算不得什麼,您先就在這兒養着,下官去與那幾位知縣通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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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若從劉府出來,便迫不及待回了家,拉上一頭霧水的何敏兒往寧家小院兒趕去,也顧不得是不是大過年的了。

寧家小姐也正與一干丫頭準備過年的飯菜,小院子一如既往的寧靜,卻是添了幾分喜慶的氛圍,聽說程水若領着何敏兒前來拜年,異常的驚訝,要拜年也該是在年後不是?不是自家嫡親的長輩,那是不會在三十夜裡來的。

程水若一見到寧家小姐,先是笑眯眯的問了安,便將何敏兒往身前一推,笑着道,“寧小姐,敏兒小姐也在我那兒住了有些日子了,大過年的也不能不回家不是?今兒個我便將人給送過來,好歹過了年節纔好出來玩耍。”

要送人回家過年,一不該將人送到寧府,二不該在三十下午快晚上了才送過來,何敏兒聞言便慌了神,她跟着程水若已經玩瘋了,哪兒願意跟着安安靜靜的寧小姐學做大家閨秀?

“姐姐!我可是做錯什麼事了?”

程水若扯了扯嘴角道,“哪兒有?我只是覺得你應該在家裡過年,待過完了年,再來我家長住也不是不可以的。”

寧小姐卻是望着程水若,程水若雖然在笑,眼睛裡卻是有怒氣,朝身邊的大丫頭使了眼色,那大丫頭將人打發了出去,這才低聲問道,“程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程水若道,“沒什麼事,就覺得於禮不符,不合人情罷了。何況,我家小門小戶的,我本人的名聲也不怎麼樣,配不上何小姐這樣尊貴的人兒。”

寧小姐心一沉,皺眉問道,“你怎麼會如此做想?”

程水若搖搖頭,卻是不回答她,有些肯定自己心中的揣測了,施禮道,“城門就要關了,我這樣身份的人,怎麼想不要緊,莫要讓何小姐受了委屈就行。告辭了,不必送。”

說罷,便轉身往外走,寧小姐連忙叫道,“且慢!”

何敏兒也是拉着程水若道,“水若姐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程水若看了何敏兒一眼,又看向寧小姐,“你該問寧小姐纔對,公主殿下和駙馬爺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何敏兒不解的望向寧小姐,又看看程水若,神色迷茫,寧小姐卻是端着茶杯猛喝茶,像是在考慮如何跟程水若解釋,程水若冷冷的笑,何敏兒失聲問道,“他們做了什麼?”

寧小姐聞言放下茶杯,嘆息了一聲道,“敏兒,其實,公主殿下和駙馬爺也是爲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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