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姑娘是有真本事的。Www,QUAnben,CoM老太太臥在牀榻上受苦,咱們當小輩的瞧着心疼,還望姑娘不吝施以援手,姑娘既是爲此而來,有什麼要求便只管說出來,只要能救得我婆婆……”
“周夫人這是什麼意思?”周夫人說到一半,程水若聽着話頭不對,眉毛一立,小環便發作了,“我家小姐好心來幫忙,難不成還成了有所圖謀了?”
周夫人說出那番話以後也是有些後悔,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要收回來已是來不及了。她對於收留程水若一事上是沒後悔的,只不過程水若幫了他家中的大忙,他們收留一下自是應該,程水若偏偏殷勤的緊,四處上着趕的幫忙,她不得不懷疑自家夫君說的是真的,此女是有所圖謀。
若是一般的事,其實依照程水若對他們家的恩情,直接開口求了。即便有些爲難也是會替她辦的,程水若的行爲卻是讓她懷疑,其中是不是還有更大的陰謀。
對待自家的恩人,她是說不出難聽的話的,只是自己的意思又怎樣才能表達的清楚,略一思量,卻不想,讓二姨娘搶了先,“夫人的意思已是很明白了,只要能救咱們家老太太,程姑娘想做什麼,只要我家老爺能辦到,必然是會去求的。程姑娘既然有真本事,到了這份兒上,明人也不說暗話,有什麼要求便提吧。”
小環正要駁斥,程水若看了周夫人一眼,扭過頭來道,“小環,收拾東西!”又回過頭來望着周夫人笑笑道,“叨擾貴府多日,多謝周夫人款待。”
好在自己租的院子就在隔壁,花錢租的地方總是住的安穩的,小環聞言便去收拾東西,兩人的東西本就不多,兩套衣裳,餘下的都放在隔壁院子裡。倒也輕鬆。
將衣裳一包好,程水若便起身要告辭,周夫人這才慌了。
這會兒任由誰都瞧得出這是個天大的誤會,程水若這些日子救人治病不說,幫忙也是盡心盡力,偏生這會兒她們跑上門來說她是別有所圖,任由是誰都會覺得憋屈。
老太太那邊還等着呢,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程水若就這麼一走,誰還好意思上門去求?
即便去求了,程水若會應麼?
想到自家老爺這些日子將京城的名醫給得罪了個遍,就不由得暗暗責怪自己怎麼會被那番話衝昏了頭,即便有什麼不滿,也不該表現的那麼明顯不是?
愣神間,程水若已經左手小環,右手霽風的走了出去,這會兒去追也追不回來了,周夫人唯有看了一眼二姨娘,有些惱怒的道,“你多什麼嘴?嫌自己還不能闖禍麼?這會兒把人氣跑了,老太太怎麼辦?”
二姨娘聞言不由得委屈。明明是周夫人把人給激怒的,她不過複述了一遍罷了,關她什麼事?不過主子做錯事了,自來都是下面的人背黑鍋,二姨娘委屈歸委屈,也不敢頂嘴,只能心頭埋怨,不就一個ji女麼,脾氣比正經夫人還大了。
過了片刻功夫,見周夫人還是不說話,低低的道,“夫人,還是先去老太太那邊瞧瞧吧。這會兒該有大夫過來了,這世間並非只有她一個程水若是有真本事的。”
周夫人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事情已經做出了,她這樣的身份斷然沒有去跟程水若賠不是的道理,老太太那邊耽擱不得,索性撇開了這事兒,過去瞧瞧其他的大夫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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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小院,小環便氣呼呼的整理牀鋪,一邊道,“她們怎麼這樣?明明是她們來請咱們過去的,這會兒反倒是說小姐有所圖謀,小姐就不該管他們的事兒,這種人,死的了乾淨!”
程水若聞言不由得笑了,“有錢人總是會覺得不如他有錢的人會圖謀他的財產,有權勢的人總是會覺得不如他們的人是有所求的。這有什麼好生氣的?這會兒咱們不理他們,他們比我們還生氣呢。人吶。一旦習慣的好用的東西不管用了,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小環聞言將手上的東西放下,湊過來道,“我就是生氣!小姐,他們若是再來求你,你一定不能答應她們!對不對,霽風?”
霽風在一邊猛點頭,他話不多,總是睜着一雙眼睛瞧着周圍的一切,卻是從來很少發表意見,不過,並不妨礙他成爲小環的應聲蟲。
程水若見狀不由得撲哧一聲笑出來,“你以爲我無所不能麼?他求上門來了,我若是有辦法還是要幫忙的,在京城我的仇人太多了,沒必要再給自己找不自在。只要不是原則上的問題,或者是想置我於死地,能忍還是忍的好。說起來她們說的並非有錯啊,咱們本來就是有圖謀的,我是爲了求個庇護,否則她家人死光了也不管我的事兒。”
頓了頓,嘆息了一聲道,“說起來。還是因爲咱們身份不夠‘高貴’,不夠有權勢,所以纔會被人這般對待,等到咱們哪一天不用再求人了,自然不會受人的歧視。這種事兒,怨不得別人,要怪,只能怪自己!”
“那我也不管!”小環拉着程水若的手臂道,“反正她讓我家小姐生氣了,我也不能讓她們好受!小姐,這會兒咱們都出來了。你可不能再去管她們家的事兒!”
程水若挑挑眉道,“你便樂意我再得罪一位尚書大人?要是這樣,咱們的日子以後怕是越發的不好過了哦!”
小環吸吸鼻子,不屑的道,“誰理他!這事兒本就是他們沒道理!”頓了頓,卻是有些憂慮的道,“小姐,我說,如今京城這般危險,咱們還是回去了吧,方家的事兒一時半會兒咱們也幫不上忙。你已是勸服了他們一家,只不過現在沒機會罷了,憑藉方家這麼多年的根基,想要脫身不是難事。”
從周家出來,別人已是知道周家人是罩她的,上次那個案子也是轟轟烈烈的鬧騰了一場,因爲她的豔名,並沒有被京城裡的大事給搶去了風頭,所以在短時間裡,程水若的安全還是無虞的。
只不過,一旦周家下人將那個消息傳出去,或者是周家再上門來求她,事情就會變得很複雜了。雖然程水若並沒有那麼自戀,不過這個也不得不防,因此,這個時候考慮一下離開的問題也並無不妥,小環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小環和霽風眼中的擔心讓程水若不忍心再逗他們下去,笑笑道,“他們即便來求,我也沒轍,這病我根本不會治。好了,都去睡覺吧,等過幾天外面消停點兒,咱們就回去。”
打發了兩人去睡下,程水若纔有時間靜下來好好的思考一下如今自己需要面對的問題。
經過了她一番努力,到現在已經不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有人尊重。有人還是歧視她,不過,這比例在目前看來已經不至於讓她心裡失調。
日子能過下去,還有些任重道遠的目標,如今唯一剩下的就是如何治好家中那一干病人了,方家的事情目前的局面很難有所改善,而她可沒有那麼多時間耗在京城裡。
既然如此,回到豫州去,好好的過日子,努力的賺棺材本以及改善自己的經濟和社會地位是目前最要緊的事情了。
程水若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想到回到現代會如何如何,想是已經習慣了這個時代的生活,也知道該如何生活下去。再想起現代的家人朋友,還是會有淡淡的哀傷和思念,卻不如往日那般強烈,有些事情無法改變,她不能讓自己沉浸在悲傷之中,唯有凡事往更好的方向看,人生纔會積極有意義,否則,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撐過最初的那一段時間。
目前,她的努力已是有了回報,這讓她更加的期待自己的未來。
若是在現代,恐怕一輩子也不會這樣積極努力的活着吧?
平平淡淡的生活,不起偶爾的一絲波瀾也會隨着微風過去被撫平,只有在這裡,她才知道往日的自強自立其實還是建立在家人呵護的羽翼之下的,在這裡,她是完完全全的從零開始,這讓她有一種成就感。
興許,她有一顆不甘寂寞的心?
嫁人這種事已經被她忽略掉了,只是下意識的淡忘,直到這幾天瞧見周家那位產婦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纔想起自己也勉強算得上一個適齡的女子,再遲些便又成了剩女了。
現代的時候,雖然她也渴望談一場戀愛,她因爲交際圈不那麼寬泛,就已經一隻腳踏入了剩女的門檻,沒想到到了古代,在現代人眼中還是青春無敵美*女的年齡又要過一把剩女的癮。
看見別人成家立業,自己卻還是在家中與父母住在一起,心中並非沒有渴望,來了這裡以後,卻是絕了這樣的念頭,只因爲這個時代比她想象的更加落後。
這時代讀書識字率不到千分之三,但凡識字的人便算得上了不起的權貴階層了,卻是自視甚高,這樣的人她是瞧不上眼的,因爲有數百上千年的代溝,好吧,還有一點兒,那就是別人也瞧不上她,就像是白家那種以武道傳家的人也是有這種偏向,所以,程水若算是死了這條心了。
而不識字的人,更是絕大多數的短視,她所收留的那些病人便是如此,古人並非高風亮節,道德是建立在吃飽喝足的物質基礎上的,像張揚那種見過世面,知曉恩義的人並不多。
將事情前後想的分明,程水若果斷的點頭嘀咕道,“果然我是不適合嫁人的!還是安心做女強人比較好!”
即便是要嫁人,也得給自己弄個比較好的名頭,先天不足後天補,她可不想嫁了人還要當小媳婦。嗯,前提還得那個男人不會三妻四妾,順便出去鬼混。問題是,在這個時代這種男人可能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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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若在這邊小院思索着日後該如何的時候,周家的院子卻是亂作了一團,前些日子被周尚書趕走的大夫個個都被請回來了,一個個都在搖頭嘆息,道自己沒辦法。
其實,周老太太這病,並非是完全是絕望了,只不過要治病的話,這些大夫不得不開些虎狼之藥,這風險實在太大,若是遇上了其他的人家,必然還有幾分情面可講,藥醫不死人,治病有時候還是要靠幾分運氣的。
偏偏這位周尚書那脾氣是誰都受不了的,索性個個搖頭嘆氣,只道是沒的救了,反正往嚴重裡說一準兒沒錯,這樣纔不會承擔責任,大不了就被罵幾句庸醫,反正大傢伙都在,三人成虎,只要他們都一口咬定了周老太太沒的治,誰也不會覺得這是他們的錯。
說來這事兒其實也怨不得這些大夫,前些天周老太太的病情確實是非常兇險,其實也並非沒有救過來的可能,壞就壞在這位周尚書救母心切,一請就請了十多個大夫回來,大傢伙相互一瞧,本來心頭就沒底的了,還有這麼多同行在這兒,其中興許還有幾個冤家。
這種時候,誰敢拍着胸口說沒問題?又有誰敢下猛藥?
治好了你倒是拔尖了,要是治不好呢?指不定誰就會跳出來指着你的鼻子說你當初不該如何如何,一世英名就算毀於一旦了。
心裡打個轉,便是一套一套的話,翻來覆去的就是不把病情往嚴重裡說,模棱兩可的相互看臉色,最後自然得出了個老太太異常兇險,差不多請周尚書準備後事的結論。
偏偏這位周尚書又是個急脾氣,加上最近事情繁多,千頭萬緒的整的正是焦頭爛額之際,一聽這話就開始上火,指着一羣大夫就開始大罵庸醫。
這樑子自然就這麼結下了。
老太太后來還是按照他們的遺囑,用藥慢慢的調理,這會兒總算是醒過來了,都知道這是老太太病情有好轉,不過,並非說兇險不再。
這醫生開藥總是要按照病人的病情發展改變藥方,因爲這位尚書大人將請來的醫生給得罪了個遍,而周家上下都以爲老太太沒的治了,所以都是盡人事聽天命,因此老太太喝的藥並沒有按照她病情發展改變,因此此刻老太太纔會出現這樣異常的情況,人人都知道爲什麼,卻是沒有人肯開口。
周尚書繼續暴走中,盯着站在廳中的大夫,一雙眼瞪的銅鈴大,低沉的咆哮,“沒辦法?你們一個個行醫這麼多年,在京城裡也算是有名望的大夫了!竟然沒辦法?竟然連一個歌姬都不如麼?”
衆人面面相窺,不明白周尚書口中的那個歌姬是誰,倒是有幾個明白人,相互對視一眼,低頭繼續緘默。
有人忍不住低聲問道,“哪個歌姬?”
“會醫術的?”有人嘀咕,“不會是那位吧?”這人腦袋倒是機靈,很快就將小紅姑娘和豫州城以及周府聯繫了起來。
一羣人大半皆是恍然大悟,只有少數幾個還迷糊着,跟身邊的明白人一問,也是露出醍醐灌頂的神情。
他們自是不會將自己拿來跟個歌姬相比的,卻是聽說過這位姑娘的事蹟,這京城裡從來就不缺少八卦,聽過了便也就罷了,都明白眼前這位周尚書是在拿別人故意來壓他們,若真是那位姑娘能治好這病,何必請他們過來不是?
衆人都有要看周府笑話的意思,搞明白了紛紛舒了一口氣道,“那位姑娘如今不是說就住在尊府上麼?周大人何必捨近求遠?我等學藝不精,不敢叨擾,就此告退了!”
一個個的腳底抹油要溜之大吉,不過片刻功夫便都走出了大廳,周夫人見狀急的直向周尚書使眼色,奈何周尚書這會兒正氣的吹鬍子瞪眼,巴不得這些讓人看了心煩的人滾個乾乾淨淨,哪兒還想得到自家老孃的病。
見人都散了,周夫人才急急的上去道,“老爺!他們都走了,老夫人怎麼辦?”
周尚書一愣,這京城能請來的有本事的都請來了,這人一走,那程水若也是被他給氣走的,如今還真個是束手無策的局面。
見衆人皆是巴巴的望着他,不由得一跺腳道,“老子去請御醫!還不信沒了他們這張屠夫,老子就要吃帶毛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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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內院的喧囂自然傳不到程水若的小院兒,飽飽的睡了一覺,都快日正當中了才起身,洗漱畢了在院子裡走兩圈活動活動筋骨,白管事也恰好回來吃午飯,一進門就瞧見程水若,走上來道,“小姐,今兒個一大早,王大夫便讓人來問咱們這是出了什麼事兒。”
程水若哦了一聲,纔想起昨夜走的匆忙,想必周尚書是把他也請去了,所以猜到了她如今不在周府,纔會一大早的派人來,忙問道,“你怎麼與他說的?”
白管事道,“小的與王大夫說,周家少夫人的病好了,周家人多住着不太方便,所以小姐就回來了。”
程水若聞言笑道,“你該告訴他,是周夫人讓我治老太太的病,我治不好,所以被趕出來的。”
白管事挑挑眉,想到那一日王大夫也是被扔出來的不由得笑了,程水若問道,“今天出去可有什麼收穫?若是沒什麼大事了,咱們興許就該回豫州去。”
白管事道,“小的在茶樓裡坐了一上午,聽了一上午當今聖上如何仁慈,善待彭太師的話兒,又是賜宅子,又是賞良田的,其他的倒是沒聽說什麼。”
程水若嗯了一聲,心裡明白這是皇帝在向彭黨一系人馬拋橄欖枝了,大概意思就是說,看,對待要謀朝串位的朕都這麼仁慈,能讓他依舊富貴,你們這些小馬仔朕更不會跟你們計較了,別再跟朕鬥了,趕緊改邪歸正吧,朕不會虧待你們的。
只不過,這種手段騙得到幾個人?
皇帝這會兒不算賬,是因爲還沒到算賬的時候,彭太師雖然被軟禁起來,其黨羽依舊在,彭黨彭太師雖然是中流砥柱,可缺了這根中流砥柱一樣能掀起滔天的浪來。
皇帝這會兒作態不過是想讓這羣如今羣龍無首的傢伙感覺到幾分希望,從而不跟他拼命罷了。
秋後算賬,甚至有些人興許過幾天就會算賬。
這事兒,程水若心裡清楚的很。
如今就要看那些人買不買皇帝的賬了,若是買賬,受了皇帝這溫柔的一刀,也許事情就可以緩和下來,若是不買賬,鬧不好京城會立馬變得兵荒馬亂。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管事情如何發展,在面對事情不可測因素的情況下,程水若最好的選擇都是立馬離開這個地方。
她會報恩,前提是在自己安全的條件下!
“那兩位還是沒有消息麼?”程水若問道。
白管事搖搖頭,程水若見狀臉色一沉,這種時候就怨不得她了,扭過頭衝着屋子裡叫道,“小環,將東西收一收,咱們趕在天黑以前出城!”
若是那些人不買賬的話,很有可能就是在今天晚上!到時候這位新上任的兵部尚書,周尚書的家可不見得有那麼安全了!
“程姑娘出城做什麼?”程水若話聲剛落,便有個女聲笑吟吟的問道,擡頭一看,還沒關閉的院門前站着的不是那位周尚書夫人還能是誰?
如今的大夫就這麼沒用麼?程水若嘀咕,臉上卻是笑着,道,“出城有些事兒要辦,周夫人有事麼?”
擺明了不歡迎來客,連屋子裡都懶得請,堵在半開的門前站着。
周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頭將門推開,周夫人則是一步跨進來,拉着程水若的手道,“沒什麼事兒,我便是來瞧瞧姑娘住的這地方還方便麼?可有什麼缺的東西?說來我還沒有好好感謝過姑娘救了我那媳婦和孫子孫女兒,今日才得了些空閒來登門拜訪,還望姑娘見諒。”
小環在屋子裡瞧見了,飛快的跑出來站在程水若身後,癟癟嘴道,“周夫人昨日可沒這般客氣,口口聲聲的說咱們是有所圖謀來着?今日來做什麼?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求於人,像周夫人這樣的身份,想必是不會求人的吧?”
“小環,你說什麼呢!”程水若淡淡的斥責道,又向周夫人道,“周夫人,您這般客氣做什麼?我這院子本就不打算久居,倒不缺什麼。至於感謝,也不必了,說來程水若沒能治好老太太的病還心存愧疚呢。”
小環在一邊道,“周夫人還是趕緊回了吧,咱們這院子裡空空蕩蕩的,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何況我家小姐正要出門呢!”這話就是擺明的逐客令了。
誰知道周夫人像是鐵了心思,愣是裝作沒聽懂,厚着臉皮笑道,“程姑娘在我家幫我照料那不成器的兒媳婦多日,既然程姑娘這兒連根凳子都沒有,那倒是我的不是了。說來還是鄰里呢,程姑娘有什麼事儘管去辦,這院子便交給我好了。”
說着就不顧兩人的阻攔往裡闖,小環在一邊氣的就要上去拽人了,程水若則是三兩步趕上去,她就要離開京城了,可沒時間在這裡跟人墨跡,她也不想將人得罪的死了,索性攔住周夫人道,
“周夫人,有什麼話便直說吧,可是爲了老太太的病而來?”
周夫人聞言一愣,渾然沒了方纔的厚臉皮,臉上泛起一陣殷紅,隨即又鎮定下來,苦着臉道,“我知道之前錯待姑娘了,如今如何才能讓姑娘原諒?家裡老太太病重成那般,我心急如焚,加上又受了人挑撥,纔會那樣,程姑娘,你就幫幫我吧!”
程水若道,“如今我便與你說個分明,我的身世想必周夫人也是心知肚明的,去替少夫人瞧病,不過是想求個庇佑,的確是有所圖謀,至於其他卻是沒想過。周夫人不必這麼說。這病我是的確不會治的,若是會,絕不會在見到以後不出手,你來求我是求錯人了。”
周夫人聞言露出失望的眼神,程水若又道,“京城的名醫多如過江之鯽,周夫人何必端端巴望着小女子?還是趕緊另尋高明來的要緊。”
周夫人聞言苦笑,“不瞞姑娘說,若是別人有法子,我又豈會到這兒來尋程姑娘?連御醫都請來了一位,也是沒辦法,所以……”
程水若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怎麼會這樣?“京城裡所有的大夫都請過了?”
周夫人點頭,程水若無語,若是這樣她怎麼脫身?早知道就不說那話了!把自己給套進去了吧!
庸醫害死人啊!
周夫人抓住程水若的手道,“程姑娘,你說有的治的,你再去瞧瞧吧!你肯定是有辦法的是不是?我便求你了!先前都是我的錯……”
程水若被周夫人求的有些無奈,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別人一求她,她就心軟了,最是瞧不得人受苦,偏生自己沒辦法。
這種事兒,她是着實沒辦法的,知道這麼拖下去對人對己都沒什麼好處,硬下心腸道,“你求我也沒用!這病我治不了!”
“那誰能治?”周夫人問道。
程水若眨了眨眼,吐出一個她早就備下的答案,“也許,夫人可以去問問方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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