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不用了。你坐下一起聽聽。”李建設讓沈澤將愣愣的長生拉着坐下。
“沒想到村長到我家管起我兒子來。深更半夜，光臨寒舍有何貴幹？”男子瞪了一眼長生，隨即譏笑道。
“軍子，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還沒有放下。翠兒已經離開這麼久，你爲了長生也不能繼續這樣了。當年的事，真的只是意外。”
看着長生在屋內唯唯諾諾的樣子，和白天在村裡判若兩人。他心裡一痛，或許他當時應該把長生帶回家，而不是受軍子折磨。
“是不是意外你心裡有數，如果不是你說要上山剿狼，我的手臂能成這樣？”李常軍終於剋制不住怒氣，將左臂在桌上重重一拍。
“憑着打小的情誼，爲了支持你，我二話沒說就跟你上山，結果換來的是什麼？沒了一條手臂還沒了老婆！”
李建設上前擁住突然崩潰的李常軍，而長生還是一臉呆愣，彷彿對這個場面早已司空見慣。沈澤看不下去去他這樣，將他拉到屋外。
臨出去前，他環顧四周，這父子兩人的鞋底並沒有走過取水那條道路的痕跡，那條小道雖然已經被收拾出來，但還是讓他留下容易沾上的小果灌木，就是爲了以防萬一。
但這父子兩的鞋上並沒有，或許是他們換了鞋子？
“玥玥今天逗小孩倒是挺開心，沒想到她還跟小孩子過家家。”他隨意地感嘆着李玥的可愛，像是要將長生帶進那個畫面。
“是嗎？那她一定很可愛。”他像是無意識般說出這句話，眼神放空。沈澤將手帶在他肩上，他像是回過神來，問他怎麼了。
“沒事兒。我還是帶李叔先回去吧。你別想太多，好好休息。”沈澤再次踏入屋內，李常軍已經被扶到牀上睡下，嘴裡還唸叨着翠兒，一會兒又罵起李建設。
兩人對視一眼，搖搖頭，跟長生告別，便往家裡走。
等兩人早已不耐地李玥，卻想到辦法，看着服藥後已經睡着的趙秀娟，她跟李衛軍打聲招呼，就悄悄往老房子摸去。
她這個辦法需要問問嚴老師他們願不願意，如果不願意就只能另想他法。
“咚、咚，嚴老師，我是李玥，您睡了嗎？”聽到李玥的聲音，嚴成華趕緊開門將她拉進來。
“李玥，這麼晚了有事兒嗎？”最近他身體已經大好，感覺之前的老毛病好像都好了，人也比以前有精氣神兒，正和其他人說起這事兒，他們也有相同感受，沒想到李玥就來了。
“是這樣的...因此我想到讓老師們注意下山裡環境有沒有異常，並趁此機會開發山地，正好上次公社還分發了優質生長期短的種子。剛好就在藜米附近進行再開發，不知道老師們願不願意？”
就這樣，她將今天發現的兩件事情跟老師們講述了一遍。房間裡沒有燈光，她有些緊張地通過窗口灑進來的月色來觀察附近老師們的反應。
她想要找他們來做這件事，主要也考慮到能改善他們生活，老人家沒有人照顧，一直等別人救濟，日子估計會比較艱難。
“要是老師們覺得爲難，可以當我沒說過。以後我還是會不定期送水過來。”
久久沒有聽到迴應，她想着肯定是不行了，擡着手將整理一下頭髮，說完鞠了一躬，便想要離開。
“欸，你這小同學性子還是有些急。我們同意。小李同志你就放心吧。我們人老但是心還沒老，知道是是非非。”
最開始給李玥開門的老人，程建業站出身來，代表老房子裡的室友發表看法。
這哪裡還有不清楚的，讓他們注意山裡環境再簡單不過，讓他們在山裡開荒，纔是給他們機會，讓他們有機會獲得充足的糧食。雖然有危險，但總比沒命強。
“好，那我這就回家跟我爸商量。請老師們靜候佳音。”照常將營養水交給程建業，她揮揮手轉身離開。
“沒想到...”等她離開，老房子裡傳來一陣嘆息聲，看來他們來到李家村也是走運了，沒想到最後還能迎來光明生機。
離開老房子沒有多久，李玥就和回家的李建設兩人撞上，知道外面並不是說話之地，三人腳步匆匆，趁着月色趕回家。
“李叔，不是長生做的。”三人並着在家守着的李衛軍，就坐在院子裡，開始講各自觀察到的情況。
“也不是常軍乾的。”李建設整個面部神情放鬆下來，李玥卻皺起眉頭。
這事情越發不簡單，本以爲是與結怨人家做的，沒想到竟然都不是。看來這人隱藏的很深，只能說說她想的主意。
“爸，剛剛看你們還沒回來，我想到一個主意，你先答應我別生氣。”她搖着李建設的手臂，眨眨眼，希望得到他的保證。
“好，我不生氣，你說說。”享受過他閨女的撒嬌，他目前很是開心。李衛軍則是在心裡吐槽，果然閨女是親生的，兒子是撿來的。
“我想着趁此機會，開墾山地。這次來人裡面有我高中老師，我想着村裡反正一直沒有過多關注他們，不可能完全不給人活路，都是老弱病，倒不如讓他們在山上尋得一片生機，順便觀察山內情況。”
李建設的眉頭在她提起老師後，就緊緊地皺成一團廢紙，注意到李衛軍躲避的動作，他覺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脾氣。
“玥玥，你是不是經常去老房子那邊？”他仔細觀察着她的神情，讓她有些不自在，只能點頭回答。
“唉，你這是膽大妄爲！”沒有回覆她提出來的想法，這小妮子大好前途不去掙，就只看到眼前這塊兒事情，他就氣得肝疼。
看他氣成這樣，出乎李玥意料。“李叔，您放心，除了我沒有其他人看到玥玥去老房子那邊。”這時候，沈澤突然發言打破這個僵局。
讓李建設臉色一變，這小子果然是沒安好心，怪不得處處幫忙，原來主意是打在這上面。
他咬咬牙，仔細思索一番，便同意李玥的想法。
得到想要的回答，李玥便轉身回房休息，這或許能給幕後之人一定壓力，減少那人出手機率。
而沈澤，則是同時收到李家父子二人的死亡視線，坐在位置上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