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北京了, 有些人就是需要去拜訪的。莊老師那裡等小彭同志來了再說。
而耿老還在香港。
黎夏便往軍區去拜見甄司令。
甄司令要退了,年齡到線了。據黎夏聽到的消息,那20%的股份, 估計軍區會充公。
不過這跟黎夏無關, 想把她踢走可不容易。
就算把她從276廠踢走, 甚至北京臺的節目不給她上了。
她還有兩個分廠, 還有許多願意給她代工的工廠。
‘黎裳’這個品牌更是她的。
她立即就能回四川臺搞一檔同樣的節目。秦省長他們一定是很歡迎的。
把‘黎裳’搬回蜀中相當於又多一個年產值十多億的公司。
正是這種時候, 她更不能怠慢甄司令。不然就成了人還沒走,茶就涼了。
再說了,甄家兩個兒子, 一個在軍界已經是師長,一個在政界是一個省會城市的市長。
黎裳去年給黎夏掙了1.5億, 甄家也分了三千多萬的。
黎夏進到北京軍區大院, 芳姐迎了出來, 比以往更加的熱情。
黎夏也給她吃了一枚定心丸,“那個分廠是我自己的, 軍區管不着,一切照舊,”
20%的乾股分紅她依然會給甄家。甄家老爺子退了,但倆兒子又沒退。大家還是可以本着利益合作的。
她肯定不會和甄家把路走絕了。
甄家頂多就是從一流的軍政世家跌入二流而已。而且將來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尤其甄家老大能很好的繼承甄司令在軍中的人脈。
芳姐拍拍她的肩膀,“什麼都不說了, 以後你的事就是姐的事。”
她邊走邊道:“老爺子預備退下來後搬去高幹療養所。我們一大家子也會搬出小樓。大哥、大嫂會搬到適合大哥職級的地方。我們夫妻就在貴陽, 以後來軍區在大哥那裡落腳。我這次也是回來收拾東西的。”
其實小樓可以保留的, 一直住到老爺子過世。但老爺子說既然老大依然可以住這大院裡, 這棟小樓就退還軍區。
黎夏看看左右兩側一棟棟兩層樓的小別墅和非常良好的綠化。
這種房子本身沒什麼, 地位和權力的象徵意義比較大。
甄司令看到黎夏態度一如以往,爽朗大方。
畢竟是大風大浪都經歷過的, 而且兩個兒子都有出息。他退也退得比較安心。
他又回贈了黎夏四瓶軍供茅臺。
黎夏送的是從香港帶回來的禮物。而且她給甄家掙了三千多萬,收禮自然不會心虛。
“聽說你們在港的大陸商人給香港捐了十來億啊?”
黎夏點頭,“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比起如今外匯市場的資金,還是杯水車薪。”
越來越多熱錢涌入,跟着索羅斯做空港幣。
現在五月,房價距離去年六月迴歸前夕已經跌去了四成有餘。恆生指數也距去年的高點13000點跌去了將近一半。
香港炒股、炒房的,跌得來快崩潰了。
黎會計說他們的房東嚎啕大哭啊,人也憔悴了許多。光那一套房,一年就沒了兩百多萬!
因爲在一棟樓嘛,所以他都是等着對方上門來收房租的。聽得讓他怪不落忍的。
而且他還聽說隔壁鄰居去黑診所賣了一個腎。失業了,拖着一大家子活不下去啊。
反正老頭子要是受不了了,他就和黎夏媽回深圳待着。
只能說香港政府和國際炒家之間大決戰的時間,就快到了。
甄司令聽了她說的嘆口氣,“您們商人自己真金白銀的拿出來,這就是難能可貴的心意了。你下次來,我可能就不住這裡了。幹休所那邊,你要是有興致就來玩玩。”
黎夏道:“我早想進去看看了。”
那種地方守備森嚴啊,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去的。
甄司令點頭,“帶你家長輩一起來,裡頭也有招待所的。我招待你們!”
“好!”黎夏還真動了這個心思,要是能讓父母蹭着進去待幾天也好啊,或者還可以把姑姑和姑父捎上。
她要告辭的時候,甄家老大甄士乾回來了。
“小黎來了?”
黎夏站起來,“甄師長好!”她心頭一個咯噔,這不是衝她來的吧。
其實昨天下午姑父接徐江電話的時候應該是察覺她就在旁邊房間喝水了。
所以他把徐江的話重複了一遍。
如今黎夏也知道聶政是他們師的唯一選擇了。
甄家老大可也是大忙人啊,芳姐剛還說他們兄弟都一樣,不着家的。
“甭客氣,你叫我聲甄大哥就好。”
又坐了坐,黎夏起身告辭。
陪坐一旁甄士乾站起來,“阿芳你在家陪爸,我送小黎出去。”
得,真是衝她來的!
甄司令和芳姐也看出來了。就說冷不丁的他怎麼回來了,然後就坐在一旁也沒說什麼。
甄司令笑道:“小黎,不管軍區還是幹休所,得空都來玩。”
“哎,好的。”
芳姐道:“那我就不送你了。等你回頭來貴陽咱們再聚。”
黎夏和甄士乾一路走出去,甄士乾道:“小黎,我也是受人之託。不過,這也不是徐江他自己的事。他爲自己的事找上我,我才懶得理他呢。我也知道你有你的難處,但現在國家需要聶政。”
看黎夏沒吭聲,他又道:“現在是和平年代,經濟掛帥。但是如果沒有國防安全......這些大道理我就不說了。你肯定是懂的!”
黎夏嘟囔,“早一年多她幹嘛去了?聶政剛回國的時候那麼落魄,她怎麼沒有特招人入伍呢?”
她都付出一年多的時間成本了,也到關鍵階段了。
怕是姓葉的當初覺得不需要人家,現在又發現自己搞不定吧。
“聶政是美國留學回來的,有些言論又比較出格。如今也是沒辦法了。葉穎團隊的研發陷入了僵局,不得不引入外援。組織上又對聶政做出了充分的調查,確認他是愛國公民。”
“小黎,在國家機器面前個人或者公司都是很小的。徐江、葉穎也都是出於公心。你是黨|員,黨|員有時候就意味着犧牲、奉獻。我們每一個黨|員都是如此。而且,一旦徐江打報告上去,軍方也可以強行徵召的。所以還是你主動一點比較好。”
黎夏道:“甄大哥,容我想想吧。”
甄士乾這麼勸她,她也不是聽不進去的。
畢竟他的長子,當初蘇聯政變的時候被他派去保護在蘇華國科學界人士,身受重傷,一條命完全是撿回來的。
這事她還是聽莊老師說的,莊重就是被保護的對象之一。人家是真的在犧牲、奉獻,不是唱高調。
換個人來跟她說這些,她計算不當面噴回去,也是要不以爲然的。
而且事涉軍方徵召,她和聶政籤的什麼競業年限限制也就是一紙空文了。她還能拿着那個去告軍方和被徵召的聶政啊?
甄士乾點頭道:“行。”
黎夏接着嘟囔道:“反正應該也不耽誤什麼時間。葉團長如今肯定在對聶政下功夫呢。”
她先拖着,拖到不能拖了再說。她是沒法對抗國家機器、對抗軍方。但是不甘心啊!
出了軍區黎夏心頭堵得慌打電話給王蕾,“在做什麼?”
到了L9這個職級,除了坐鎮總部的傅杳鈞,鄭奎和王蕾都不一定要坐班的。
鄭奎還在忙着物流公司的事。如今公司東進,物流也要繼續往東鋪,忙着呢。
王蕾則在北京、深圳兩地跑。這兩處開店都不是容易的事,競爭對手太多了!
不過基本還是以北京爲根據地的,深圳還在看點呢。
“有事啊,老闆?”王蕾在甄桓宿舍盯着鐘點工幹活呢。
她知道黎夏不是查崗,她吃撐了纔會查L9的崗。她只要把任務分派下去,做好了認同、沒做好訓人就行了。
“找個地方,喝酒!”
“上我家吧,這大白天的在外頭喝不好看。你是名人,看回頭被人偷拍了給你放網上。”
她從水木的西門出去,離自己買的公寓很近。
黎夏讓趙明亮把自己送過去,就讓他回去和曹文鳶忙他自己小家的事了。
許久不住人,也得好好打掃、整理一番。
王蕾的房子小兩百平,有專門的吧檯。
“老闆,喝紅的還是白的?紅的吧,女的喝紅酒抗氧化。”她開櫃子拿了一瓶82年的拉菲、醒酒器和兩個高腳杯。
醒酒的時候,又弄了花生、豆乾、滷味拼盤、燒味拼盤。
黎夏坐在高腳凳上道:“你這談戀愛談得真是越來越賢惠了啊。”
王蕾道:“這可跟談戀愛沒關係。能讓我親自動手的也就老闆你和我哥。”
換言之,甄桓都享受不到。
黎夏道:“你哥,哎,你哥......”
王蕾一頭霧水,“他怎麼了?他應該不敢起幺蛾子了啊。”
“我剛從甄家出來.....”黎夏巴拉巴拉把目前的困境說了。
王蕾開始一臉懵逼,你剛從甄家出來,事情又和我哥有關,然後你這副樣子。總不可能那技術宅去爲我討名分去了吧?
然後聽到後來,原來是這麼回事。這還真是瘦田無人耕,耕開有人搶!
“老闆,這要搶人的是軍方,咱們怕是對抗不了。”
王蕾心底爲她哥有幾分高興,這才凸顯出IT大神的重要性啊。
但是這件事對公司太不利了啊!
她當初其實也是知道聶政天真幼稚的想法的。但是確信他爬不出她老闆的五指山,這纔敢介紹他到公司來。
可誰知道山外有山,也有她老闆hold不住的時候。
那個葉團長早一年出現多好啊。她哥能有個好前程,入伍就是中校副團長,將來升上將軍也不是太難吧!
而老闆也能另外花高薪去聘請其他大神級別的IT高手。
現在搞得這麼寸,KK剛出來粗糙版本啊。
黎夏道:“我知道,我也不想一直被人做工作。我現在先拖着!”
王蕾看看自己的拉菲,我這麼好的酒,你可別當悶酒喝啊。
還好,黎夏還是用的品紅酒的方式在淺斟。
“來,老闆,嚐嚐我這伊比利亞生火腿。”
黎夏嘖嘖有聲道:“資產階級的生活方式。”
“我們掙錢就是爲了享受啊。老闆你在享受生活上不比我差。你囤的82年拉菲比我還多。”
黎夏好酒,她是去參觀過她深圳的酒窖的。
除了軍供茅臺,還有羅曼蒂康尼等等,看得她眼饞得很。
王蕾拍拍黎夏的肩膀,“別鬱悶了,有些時候咱們也只能接受。”頓了頓道:“我就是不想被綁架,所以纔不想嫁進甄家的。嫁進去了就很難做我自己了。可是這個事吧,真的沒辦法。你就想開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