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少不了人找政府的熟人打聽他們什麼時候會大幅上調薪水。
田瑤就忍不住問她老公了。
她老公磨牙, “什麼時候大幅調薪,我也想知道啊。你們黎總不是信口開河吧?”
“黎總從來不幹那種事。”
“那你問問她,她從哪聽來的風聲。”
田瑤老公是真的超級關心這個問題, 他和田瑤的收入差距越來越大了。現在她一個月能抵他一年還多。
田瑤想了想, 覺得自己身爲人事總監, 代表全體員工問一下, 黎總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於是她就打過去了。
黎夏這會兒正在韓森的病房裡坐着慰問病患, “老韓啊,你能醒真的是太好了。我差點以爲你下半輩子都得演|牀戲了。”
韓森醒來已經有二十多天,一直在做復健。這會兒精氣神其實還可以。
黎夏肯出錢送他出國醫治, 他本來很感動的。看到她,眼眶都紅了紅。患難見真情啊!
結果她一開口, 他滿懷的感動就讓弄沒了。
忍不住好氣又好笑地道:“閉嘴吧你!”
一旁笑吟吟的秦老師端了一份什錦水果過來, “黎總, 吃水果。最近太多人來看,你幫着消滅點。”
一早知道黎夏要來, 她提前十五分鐘就開始削了。
黎夏接過來,“這忙我能幫。”接過去坐在沙發上就用叉子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她道:“老韓,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回自治縣去。”
秦老師這會兒出去打開水了,沒聽到。
黎夏雙目圓睜正要說什麼,手機響了。田瑤打過來的。
“黎總, 沒打擾您吧?”
“沒有, 你說吧。”
“黎總, 你聽誰說的政府和事業單位會大幅上調薪水啊?員工都很關心這個問題。”
“我沒聽誰說啊, 我自己判斷的。現在全公司都知道了?”
“是啊, 這種消息肯定是一傳十、十傳百啊。”
“哦,那讓他們等着吧, 我也不知道具體時間。但物價漲成這樣,再不給漲工資,是要逼人辭職麼?”
她不好說逼人貪污受賄,但這樣大的剪刀差,那些公務員和事業單位成員也都是高考擇出來的精英啊,心態能平衡?
就田瑤老公也平衡不了吧。
田瑤是原話告訴她老公,“我覺得黎總說得挺有道理的。她要是沒把握也不會這麼跟下頭的員工說了。讓所有人都空歡喜一場,就算是黎總,也是要被人怨恨的。”
黎夏掛斷了電話,扭頭壓着聲音對病牀上的韓森道:“你真不怕死啊?你要是死了,剩下孤兒寡母怎麼辦?上次我離開自治縣的時候就一再的提醒你注意安全了。”
韓森道:“我肯定得把我出事這件事弄清楚了,把該送進去的人送進去再回去。這幾個月就老書記和副縣長頂着,水更混了。老書記馬上要退了,副縣長到時候轉正和我搭班子。我們都還是想做些實事的。如今國家嚴打,也是該趁機整肅一下的了”
黎夏呼出一口氣,“你跟秦老師說過沒有?”
“還沒有。”
黎夏靜默了一會兒,“好吧,我也知道有些事必須要有人去做。我預祝你們一切順利!”
要是沒有這樣的傻瓜迎難而上,法制會越來越不健全的。
黎夏之前抽空去人大開會,提交了普法的議案。建議政府徵召了法律系的大學生分期分批暑期下鄉普法。
大學生用比較接地氣的戲曲、說唱等形式進行宣傳,據說成效不錯。
她和韓森說了說,“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讓公司法律部門居中聯繫。我們公司出經費給那些大學生做差旅費。”
這是幹義工,一些窮學生哪有錢長途奔赴偏遠山區啊?
但如果這件事還能有一定的補助,倒也是一個促進。
自治縣那個地方,普法教育真的是迫在眉睫了。黎夏一想到自己還帶着保鏢,居然在大街上被幾個未成年搶劫未遂。也是頭疼得很!
韓森點頭,“這個真的有需要!”
黎夏道:“行,回頭你們聯繫我公司的法律部門就好。”
韓森道:“要是有錢人都跟你一樣就好了。”
“那就體現不出我的好了。你好好休養,爭取早日立功升遷上調。自治縣,我是不太想去了。”
“以後海晏河清了請你去看!”
秦老師回來,黎夏起身告辭。
一大家子又坐車上省城,然後飛北京。
黎夏相當於把商務艙給包下來了。這一回趙明亮和鍾勇沒有跟着她上京,他們9月9號要參加聯誼會呢。
之前一直跟着她東奔西跑,攢了不少假期。整個九月都休假,預備趁機把個人問題給解決了。
殷紅那裡帶了一個剛調|教出來的章清惠跟着她進京。
一開始趙明亮還有些擔心。但是較量之後,殷紅的身手跟他在伯仲之間。
第一批的三十個女保鏢,都已經上崗了。
小毛也同他們一道上京。她在省城超市的服裝生意相當好。已經可以預見專賣店國慶開業後的紅火了。
老百姓現在確實對品牌越來越有追求了。
這會兒一大家子正在候機室等着。
黎夏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王越洋便遞給了小毛。
王越洋不上一線了,但依然忙得不行。小毛人在省城,和他見面機會還是不多。
不過還好小毛也是事業型,能自我調節。
“長話短說啊,不要佔線。”
小毛以前用的手機是珠寶公司配的,她走的時候退回去了。
小兩萬的手機,她如今是不會自己買的。所以就打到黎夏手機上了。
但黎夏還在等彭志傑的電話呢。
“知道、知道。”
果然,一分鐘都不到小毛就拿過來還給黎夏了。然後笑吟吟道:“我出去一下!”
呦呵,這是追到機場來了啊。
姑姑笑道:“隔壁小王來了!”
姑父笑笑,“年輕人嘛,是比較難分難捨的。”
等一個穿軍裝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裡,小毛忙迎了出去。
姑父道:“夏夏,聽說小王去見了小毛父親?”
“是的,據說老毛對他很滿意。”27歲的正營級,前途還是一片大好的。
而且都從第一線退下來了,再去執行危險任務的概率就很低了。
姑姑道:“老毛那個人現實得很。不過,擡頭嫁閨女,誰家都是這樣的。”
黎夏媽道:“徐海和陳玲是不是快回西北了?”
“就國慶之後了。”姑姑看看姑父,看老頭子成天往276廠跑的那個幹勁,他們老兩口怕是要在北京長留了。可三個孩子都不在北京啊。
黎夏的手機終於又響了起來。
她走到VIP會客廳的一旁去接。這回是小彭同志打來的了。
“飛機快起飛了吧?”
“是啊。在忙啊?”
“嗯,剛接到南方來的電話,之前談的煤炭生意落實下來了。我的煤礦要開始掙錢了。”
“反正注意安全生產就是了。”
96年的煤炭價格其實還沒有飆升。甚至後年的亞洲金融危機對此還有不小的影響。很多人從這個行業退出。
煤炭真正變成黑金,讓煤老闆一夜暴富,還是2002年國家開放了電煤指導價之後。
那之後,煤炭才成了真正的風口。
直到2008年,國家宣佈‘煤炭改制重組,私人煤礦被收歸國有’。
黎夏沒打算干預小彭同志在這一行的運作。她總不能說她直覺國家政策會發生改變吧。
她敢說國家要給公務員和事業單位漲工資,那是因爲物價確實漲得太快了。
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小彭同志分|身乏術,而且離得還遠。不能像王越洋一樣飛車趕來。
兩人的電話打了許久才掛斷。
她一掛斷,所有人都笑得意味深長的看着她。
她看向王越洋,“王教官今天有空啊?”
王越洋道:“嗯,比你家小彭要好點兒。”
會一道上京安頓老人、孩子的黎震悶笑兩聲,“夏夏,他這在X山有了產業,好像也忙得看不到人啊。”
“剛接手,還沒上正軌呢。”
黎震笑笑不語。
漲工資了,而且他時間不寬裕,便也一道坐飛機。
雲南那邊的倉儲中心第一期工程已經在建,目前是買了車在租用倉庫。
他請了三天假,安段好老、小的就回。順道也去看看自己名下的房子。
大伯起身道:“走吧,預備進安檢了。”
除了黎震,衆人都不是第一次坐飛機了。就連黎菁都表現得很淡定。
黎震瞅瞅自家兒子。嗯,跟着他小姑飛了深圳,去了香港,也算是開過眼了。不至於像之前一樣跟堂兄妹在一起顯得有些畏縮。
他雖然比阿明、夏夏差得遠,但如今好歹和其他幾個姊妹在同一高度了。
上了飛機黎夏看機組提供的雜誌。
“黎總好,您喝點什麼?”一個長相甜美的空姐過來服務。
黎夏擡頭,“哎,是小宋啊?你好、你好。我要一杯熱牛奶。”
這是那次從深圳飛回來和黎夏合過照的空姐之一。看黎夏還記得她,她也很高興。
她把黎夏要的牛奶放到她的小餐桌上。
黎夏把雜誌翻頁正好看到遠大集團董事長張躍買私人飛機的報道。
這位前幾個月剛花了7000萬買了兩架私人飛機。
這是國內買私人飛機的第一人啊。而且他還自己拿了開飛機的駕照。
牛人啊!
小宋又問黎夏旁邊的黎雯要喝什麼,她要了一杯果汁。
黎雯湊過來和黎夏一起看雜誌,“小姑,私人飛機是不是也有空姐啊?”
“肯定有啊。是吧,小宋?”
小宋點頭,“我有一個認識的同事就去了呢。”
黎夏道:“養一架飛機有哪些費用?”
小宋道:“機組人員的工資,油費、飛機的保養費、停放費、技術保障費用。然後還得申請航線,還要交起降費和燃油費。後續的費用,常年累月下來可能比飛機本身還要貴。”
小宋很快推着餐車往後面服務了。
後排的黎會計也要了牛奶,然後忍不住道:“夏夏,你不會想買飛機吧?”
黎震道:“你汽車都不捨得換輛好的,你能捨得錢買飛機?”
商務艙裡的人都哈哈笑了起來,黎明前幾天也說黎夏對自己太摳門連輛好車都不捨得買。
小宋疑惑地看了看,這瞧着倒像是一家子出門啊。
黎夏道:“我想想不行啊?不過,確實現在是買不起啊,更養不起。”
她一年飛來飛去的次數還挺多的。有私人飛機顯然能方便許多。
但這個投入確實有點大!
不過,真要說的話,她寧可買飛機也不買汽車。
汽車大城市都可以租,飛機就沒那麼方便了。
她也是因爲租車方便,這纔沒有花上百萬去置辦豪車裝點門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