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生意還可以, 超市安排了一個專門的收銀員過來收錢。
先看好要吃什麼,然後去買單拿單據取東西。熟悉的就可以省下第一步。
黎夏讓陳玲去公共餐桌坐着,自己去買東西。
“黎總?”收銀員吃了一驚。
黎夏道:“嗯。”
收銀員聽她報了幾樣早點, 快速的手寫單據然後結算。
超市的商品在逐漸條碼化了, 這一塊還沒有弄到。
黎夏去鎮上的店看過, 大傢伙對條碼還挺好奇。不過最高興是都可以去收銀機結算了。
收銀員一掃, 價格就顯示在屏幕上他們也可以看到, 同時覈對和自己在貨架上看的價格是不是一樣。
如今不用每個商品貼手寫標籤了,就在貨架上貼了一個總的。
就這一項就減少了許多工作量。再加上收銀的速度加快,每個店都富裕出了五個人手。正在確定調往新店的名單。
按這樣算, 一個月至少剩下了六七百的工資支出,一臺機器有半年就回本了。
要是黎夏多買幾臺收銀機, 還能富裕出更多的人手。
但是, 註定很快要更新換代的機器, 現在不適宜大量購入。而且,富裕出那麼多人手也不好安置。
如今就是個過度期。
黎夏拿托盤把東西都端了過來。
陳玲吃過道:“味道都還不錯哎!”
“敢出來以此爲生的, 都還是要有點底氣的。而且進店前還要經過篩選。”
“你要去看你的新店是吧?車鑰匙給我,我開着在城裡兜兜風。晚一點到新店來接你。”
“你找得到?”
“鬧市區,問一下路就開到了。”
黎夏便把鑰匙掏給了她,自己坐傅杳鈞的車過去。
傅杳鈞是聽說她來這邊吃早飯,從辦公室下來的。
一起往停車場走到時候他道:“我一開始遠遠看到兩個你, 還以爲自己眼花了呢。”
“親表姐妹, 長得自然有幾分像。而且她還穿的我的羽絨服。”
新店裝修在進行, 人手培訓也在進行。一切籌備都很正常!
黎夏看過正打算回去, 傳呼響了。陌生號碼!
不過陳玲一直沒來, 她便趕緊就近找地方回了過去。
“小黎總麼,你表姐開車被人別了。我送她到醫院的。”
黎夏道謝問了下情況, 讓傅杳鈞開車送她去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她停下車,“你回去忙你的吧。”
傅杳鈞點頭,“有需要隨時打我傳呼。”
“好!”
黎夏匆忙往急診室趕去。
陳玲坐在走廊靠牆的長凳上,左邊額頭貼了一塊紗布,其他看起來沒啥。
“玲姐,醫生怎麼說?”
“沒事,皮外傷,不會留疤。”
黎夏鬆了口氣,確定只是皮外傷就好!
“肇事者和送你來的好心人呢?”
旁邊一箇中年人道:“小黎總,是我把你表姐送來的。肇事者家裡會承擔一切費用並且向令表姐賠禮道歉。”
黎夏道:“你認識我?”電話裡她就想問了。
“我是耿總的司機。”
“哦,那麻煩你了。你先回去吧,我回頭再向耿總道謝。”
“好的。”
陪着陳玲把該做的檢查都做了,黎夏帶她回去。
陳玲道:“耿總是誰啊?那個別我車的傢伙明顯沒滿十八。車技不過關,但開的是豪車。要不是耿總,他肯定就跑掉了。他還嘲笑我開孬車!但是看到耿總他就不敢跑了,腳都踏到油門上了哦。”
未成年、開豪車,很明顯是城裡哪家的富二代嘛。
“你怎麼看到他腳踏到油門上了?”
“我肯定不能平白無故吃這虧,他全責啊!我就摔上車門過去了。但是沒能把人拽得出來。不過我把車牌號記住了,預備找明哥幫我收拾他。那個耿總路過,看到就讓司機把那小子的車堵住了。他還喊我‘黎夏’!我當時血從口子裡往下滴,有點嚇人。他好像還緊張了一下。”
“我纔是讓你嚇了一大跳呢。耿總啊,是明哥生意場上一個朋友。”
陳玲道:“不只吧。如果傷的是你,我看他就親自送你過來了。不會只讓司機開面包車送我過來。”
黎夏也不知道怎麼說,她都不知道一面之緣她怎麼入了耿總的眼。
要說是替身梗吧,陳玲跟她長很像啊。難道他還能一眼看出陳玲背後靠山很硬動不得?
黎夏壓低聲音,“明哥說他打我主意,我自己反正沒看出來。”
“他隨便出門都坐的奔馳S320,百萬級別的啊。而且看肇事者的樣子,這人應該很有分量纔是。”
黎夏笑,“他死了老婆,又續娶了堂小姨子,而且有兒有女的。哎,我車到底停在哪啊?”
兩人圍着停車場轉了半圈了。
“我記得是在哪個角落。哦,那裡——”
黎夏開車回家,在樓下雜貨鋪停了車。
“我打個電話給明哥說一下。還有別到你的那小子,你想怎麼做?”
“問問明哥吧。看這架勢,化干戈爲玉帛是最好的。他們肯道歉,我就接受了。反正我上去想拽他,也是要他賠償和道歉。”
黎夏給明哥打過去,把陳玲開車被個開豪車的未成年別進醫院包紮的事說了。
黎明忙問道:“她沒事吧?”
這個表妹雖然不像夏夏那麼熟,但人家幾年纔回來一次。這一回來就出事,他當哥的肯定得上心。
“沒事,就額頭破了一道小口子,皮外傷。養幾天就沒事了!”黎夏把陳玲記下的車牌號報給他。
黎明蹙眉,“這個車牌,開車的應該是顧明浩家的小兒子,對方怎麼說?”
“對方當時看耿總面子,說了會道歉、賠償。顧家,上次開業的時候他家還給我送了花籃來着。”
“怎麼又跟耿總扯上關係了?”
“他當時路過。以爲是我,就讓司機幫忙把肇事者攔住了,還送了玲姐去醫院。不然那小子就跑掉了。”
黎明正要說什麼,座機響了。他對黎夏道:“你等下——”
接起來正是肇事的顧家打來致歉的。也說是請客賠罪,給他妹子壓驚。
黎明便同黎夏說了,“告訴陳玲,我陪她一起去。至於你就不要露面了。”
“好!”黎夏也不想同耿總再有什麼瓜葛,明哥肯攬過去是最好的。
她轉告了陳玲,後者道:“以後你有錢了,小孩一定要好好教。這簡直是衙內嘛!”
這要是在軍區,她纔不會這麼輕易干休呢。
可在老家,還是不好做過了。不然影響明哥和黎夏的生意可不好。
黎夏道:“彼此彼此。”
這個時候耿總也接到了顧明浩晚上請他做箇中人化解此事的邀請。
聽說黎明會陪他表妹同來,他道:“我有安排了。既然阿明也去,應該就是有意和解的。不過你那個小兒子要好好教啊,年紀都沒到着急開什麼車?這就相當於古時候在鬧市縱馬了。傳出去對你名聲也不好。”
他看眼辦公桌上的紅梅盆栽。原來是表姐妹,難怪那麼像!
“耿總教訓得是,我一定好好教訓那臭小子。”
晚上黎明來接陳玲,黎夏跟着下樓。
她道:“明哥,我覺得嫂子在家,至少把躍躍教得挺好的。這樣你在外頭不會被人戳脊梁骨。而且沒有她照顧老的、小的,你能這麼安心在外打拼麼?”
“你說的我會好好想想的。你們待到哪天啊?”
“今天十二,過兩天等我爸他們從山上下來,再一起回去過元宵。明哥,易瀾說如果你們夫妻因爲私事影響公司的正常運作,她要跳槽止損。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我把她接收了?”
黎明擡手在她腦門上一拍,“我公司肯定會繼續正常運作的。”
晚上陳玲回來的時候,黎夏還在看《財經新聞》。
“怎麼樣?”
陳玲坐下來,換鞋。
“在你們這裡最貴的地方給我擺酒賠罪,讓小屁孩出來道歉。我就要了醫藥費,其他的沒收。”
黎夏道:“幹嘛不收啊?你收了轉手捐給有需要的人也好啊。這種人家,如果不是明哥還有點分量,他們纔不會賠罪呢。”
陳玲道:“我覺得人家更多還是衝那個耿總。”
“‘憐卿薄命甘爲妾’這種事是絕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我想要的一切都可以通過我的雙手拿到,絕不做姜喜寶。”
陳玲點點頭,“你的確有底氣說這個話。”
第二天黎夏收到X縣和Y縣的區經理分別打來的傳呼。
上頭說四方超市已經貼了告示,開業酬賓元宵後就結束。正月十六起價格恢復正常。
所謂的正常就是和黎夏超市一樣了。
黎夏冷笑兩聲,知道她四月要開兩家店,坐不住了?
偷雞不着蝕把米!還連累她三個店沒賺到年貨那一波錢。起碼是一輛皮卡消失於無形了。
正月十四一早,陳玲把紗布拆了,傷口還是能明顯看出來。
她對着鏡子把頭髮撥來撥去。但是動作大了依然會露出來。
黎夏拉開抽屜,取出一張邦迪撕開,“欲蓋彌彰,還不如大方貼上呢。”
她順手貼在陳玲額角。邦迪而已,一看就是小傷。
“到時候怎麼說?”
“就說你起夜不小心撞門框上了?”黎夏笑嘻嘻的。
她倆收拾了一下,瞧着時間差不多了,開車到山腳下去等着老幾位下山。
裡頭年紀最大的就是黎會計,不過也才六十出頭。所以他們應該是沒有坐滑竿,自己慢慢遊覽的。
昨晚住的寺廟距離山腳六公里,這個點也該下來了纔是。
兩人等了十幾分鍾,終於看到姑父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頭,手上還拎着大部分行李。
兩人下車去接過,放到後備箱裡。
姑父的體力自然比另外三位強多了。但他身上有舊傷,體內還有彈片。上輩子還是走在了最前面。
黎夏想到這裡有些唏噓。
姑父接過黎夏遞上的礦泉水,“你們等很久了?咦,玲玲你腦門上怎麼了?”
“沒等多久,我不小心撞了下。黎夏大驚小怪非拿邦迪給我貼上。”
姑父沒深究這事兒,坐在車上養神。
又等了幾分鐘纔看到那三位。黎會計面前掛着他的相機。
爬了幾天山,精神都有點萎靡。
黎夏道:“路上經過Y市,我要去店裡看一下。喬猛元宵後會把價格變成和我一樣了。”
黎夏媽道:“喲,他不做活雷鋒了啊?”
“價格戰又擠不垮我,他又不是真的想當雷鋒讓利給人。”
黎會計道:“那被他拉過去的那部分消費者還能回來麼?”
“元宵之後看情況吧。不過我估計他不會每樣價格都定得和我一樣。總要弄幾樣便宜的,纔好吸引人。”
黎夏媽道:“也不曉得你二嫂那裡進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