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燥動(1)
26日下午2:00時左右,汪健驅車來到楊玉琴宅寓商量工作。劉明青不知什麼時候早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與楊玉琴交談着。
由於劉明青是隱形合夥人,不便在集團公司顯身,到楊玉琴宅寓商量工作已是近一個月來司空見慣的事情。
劉明青打開了宅寓的大門,汪健隨身而入。
楊玉琴手裡拿着麪包片,喝着牛奶。看得出楊玉琴以此爲早中餐共進了。
見汪健的到來,楊玉琴放下手中的麪包片和牛奶,爲汪健沏上一杯青茶,爲汪健讓座,眉宇間充滿柔情。楊玉琴面帶笑容,嘴裡不停地說道:“近來汪大哥太辛苦了,周未也沒能休息。來,沙發上坐,將外衣脫掉。”說着來到汪健身邊,欲爲汪健解脫外衣,汪健知趣地自己脫掉西服外套,遞給了楊玉琴。
客廳裡開着空調暖氣,與室外溫度足有20度的溫差。楊玉琴內穿單層長袖T恤,外穿夾層睡衣,腰間繫着的衣帶略顯鬆垮;沒有絲毫粉飾的容面上兩眼鬆鬆,顯示出久睡初醒的神態;談笑間,嵌在臉頰間的櫻脣小嘴和左右頰上若隱隱現的二個小酒窩配上鬆鬆眼神,不時地顯露出少婦的嫵媚。
楊玉琴昨晚着實休息的好,今日晚起後精神滿滿、心情舒暢。
汪健坐下後嘻笑道:“怎麼?懶覺睡得剛起牀,以一頓西式牛奶麪包對付中式早中兩餐,簡單。但肚皮難受,長此下去,小心柔容消瘦,颳風便倒。”
“這是偶有的事情。協議簽訂,準備工作落實,心裡也就踏實了,思想一放鬆,懶覺也就來了。”楊玉琴不好意思地說道。
“昨晚與秦啓燦談得如何?”見汪健與楊玉琴那樣無間的行爲和親暱的談話,劉明青彷彿外人,極不自在地將話語扯開。
“談得不錯。”汪健應答的同時,習慣性地從手包裡拿出香菸,抽出一支,拿起打火機準備點燃。
楊玉琴走到汪健面前,奪過香菸,將茶几上的葵瓜子合盤推到汪健面前,說道:“叫你注意身體,少抽菸,你還是不聽。前段時間已經減少了的煙量,近來又有了回升的苗頭。空調房間不準抽,吃瓜子,控制抽菸。”
楊玉琴的言行之中一如既往地充滿了關心和愛護。
近半年來在林豔和楊玉琴的監督和關心下,汪健的煙量確時大幅度地減少。林豔的要求是兩天一包,汪健做到了,只是近來收購進廠前的焦慮和安排使他有些重蹈復澈,加上昨晚與秦啓燦的長談,似乎勾回了抽菸的惡習。
見楊玉琴一片關愛勁頭,汪健心知肚明,也就放下了煙盒和火機,連連嘻笑地說道:“好!好!好!注意身體,少抽菸,吃瓜子。”說着,抓起瓜子嗑了起來。
劉明青岔開的話題又中斷了,只得將自己置身度外,在一旁無話地品着茶。
“昨晚談到幾點鐘?”楊玉琴關心的問道,岔開的話題似乎又轉了回來。
“到了凌晨1點多鐘。”
“你看又搞得那麼晚!”楊玉琴話語間依舊少不了憐惜。
“他的態度如何?”劉明青乘機插言道。
“畢竟是企業的領導幹部,有組織紀律的約束,再加上有一定的文化素質和思想素質,估計是再不會成爲收購的障礙的。”汪健回答說。
“這就好。”楊玉琴接着問汪健:“星期一你準備安排那些人隨同法院進廠宣佈破產裁定?”
汪健思索片刻回答說:“隨同法院進廠你、我、林豔、曾慶才四人就行了。第一天,畢競沒有正式開始工作,關鍵是星期二正式進廠開始收購工作的班子今日要確定下來。”
汪健將曾慶才、林豔、茅升、張鬆和自己組成五人團進廠班子的想法向楊玉琴和劉明青述明後補充道:“再配上出納和保衛幹事兩名工作人員進廠就行了。人員不要太多,聲勢不要太大,給企業幹部職工造成相信他們,以他們爲工作主體的形象,便於迅速展開工作。”
劉明青說:“這麼大的企業,這麼多的資產,加上兩名工作人員也只七人,人員太少了,起碼各個關鍵部位要有我們自己的專人職守。不然的話,具體工作人員全是塑機廠的人,能信得過?靠得住嗎?而且我們去的人少了,壓不住陣勢,到時數目不清、帳目不齊、監守自盜,資產容易流失。”
“劉局長說得有道理,我們自己的人手太少,可能會照顧不過來。能否從各實體公司抽調一些對口管理的工作人員充實各個關鍵部位,保證有自己的專人職守。”楊玉琴與劉明青具有同樣的感受,深感工作量之大,不放心地說道。
“爲什麼要分他們和我們,我們各實體的人從那裡來?不都是外聘的嗎?全員接收後,塑機廠的幹部職工不都是我們的人嗎?何況我們還有紀律嚴密、戰鬥力極強的經警隊伍。”
汪健以穩定大局、減少震動、以夷制夷、各個擊破、重在監督和管理的道理說服了楊玉琴。儘管劉明青表面上附合着楊玉琴認可了汪健的決定,但從心底感覺到目前這個公司是汪健一人說了算,並不服氣。
“林豔是不是能夠將塑機廠和總部兩邊的工作兼顧起來,不要專職跑到塑機廠去了,總部這邊我的工作也離不開她呀!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是將林豔在塑機廠工作的角色換一個人,把她留在我的身邊。”楊玉琴提出了問題。
“這纔是你倆剛纔提示的關鍵部位要自己的人。這個所謂的關鍵部位是指的關鍵領導崗位,而不是工作崗位。有誰能代替林豔?目前在集團內部還找不着可以代替的人。何況集團公司辦公室我們已經安排一名新的主任,他是能夠勝任的。”汪健沒有同意楊玉琴的意見。
楊玉琴堅持着自己的要求,逐漸地顯現了情緒化。
汪健沒有顧忌楊玉琴的情緒,依然沒有同意楊玉琴的意見。
兩人意見相持並且一時難以調和。
近一個月來的合作,劉明青略略看清了汪健、楊玉琴和林豔三者之間關係的端倪。儘管不知其所以然,感覺告訴他,讓林豔與汪健走得越近越好;林豔與汪健走得越近,汪健與楊玉琴就會離得越遠,他劉明青的機會就越大。
“目前也確時沒有人能夠替代林豔承擔塑機廠的領導工作,還是圓滿地完成塑機廠的資產收購事大,總部的日常工作一般人都可以勝任,我的意見還是讓林豔隨同汪總去塑機廠。”劉明青帶有私心地慫恿着林豔到汪健身邊,盲目地支持着汪健的意見。
在意見相持過程中已顯情緒化的楊玉琴那裡容得下第三者與自己的意見相悖,何況是一個不知輕重的人與自己的私慾唱反調。情緒之極,楊玉琴怒斥道:“你知道什麼?這件事情與你不相關,你沒有資格發表意見。我們之間的爭論你就聽着,少在這裡礙事。”
此時的楊玉琴完全沒有了剛纔的憐惜、關愛、柔情和嫵媚,完完全全的一副女主人和市婦的神態。弄得劉明青極爲尷尬,儘管只有三人,劉明青的個人顏面仍不知往何處擺放;好的是劉明青心有所繫,有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本領,兩眼呆望着汪健沒有了聲音。
與楊玉琴近一年的合作,她的心事和慕心汪健何時不知、何處不曉,她的情慾和癲狂汪健早有體會、多次感受。只是唾棄劉明青的作爲併爲之可憐、可笑。
汪健今日更進一步地感受到了楊玉琴是一個愛憎分明、敢作敢爲的女人。
片刻的寧靜沒有絲毫緩解汪健與楊玉琴的相持,卻繼續漫延着楊玉琴的情緒。
“星期一隨法院進廠宣佈破產裁定的人員和星期二正式進廠開展工作的人員基本確定,個別爭議的人員你們兩人商量一下,我就先走一步。”知趣的劉明青主動地說着,起身準備離開。
楊玉琴頭也不擡地連連說道:“就這樣!就這樣!你先走,你先走。”
汪健極端地爲劉明青不好意思,起身禮節性地將劉明青送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