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鬧事（2）
市政府大門前與往常一樣，沒有絲毫地變化。門邊的武警戰士莊嚴、神聖地履行着自己的工作職責，門口沒有加崗派哨，政府辦公人員及車輛依舊正常出入，只是門邊多了一羣拉扯着橫幅靜坐的人們，路人沒有駐足圍觀的現象。
到市政府大門口的職工多於到市二輕局的職工，約有50餘人。他們也是扯拉着“要社會主義，不要資本主義”、“堅決反對私人企業收購國有企業”、“不做資本家的奴隸”的藍色橫幅在市政府門口靜坐着。還有人用毛筆在大白紙上寫着：“要求見市長”、“要求見市體改委胡文斌副主任”“撤銷中鼎公司收購塑機廠的資格”，分別展示在自己的胸前。
與到市二輕局去的一幫職工不一樣，他們顯然是和平靜坐，而不是聚衆鬧市的；他們也知道在市政府鬧事是要受到嚴歷制裁的，他們也不敢輕易鬧事。
劉明青昨晚與汪健、楊玉琴商量了收購談判的具體事宜後，回家休息較晚，今晨出門也就晚了一些。路途中，接到胡文斌的電話，要他趕快到政府門口將塑機廠的職工領回去。劉明青也隨即給秦啓燦通了電話，讓他迅速來到市政府，做好他的本職工作。
秦啓燦是知道今天兩批職工分別到市政府和二輕局靜坐和鬧事的，甚至可以說是他蓄意唆使的。他也知道無論是靜坐還是鬧事，結果都是將職工領回企業或是驅散，他的目的是通過這種偏激的行爲給政府和二輕局的壓力，希望他們重新確定收購者。
秦啓燦來到政府前，劉明青已與靜坐的職工交流了很長一段時間。由於在市政府門口是一個相對平靜的交流，人羣中又有幾名中層幹部，所以儘管劉明青遭到了少數職工的漫罵，交流還是能得已進行的。能夠進行的交流就能夠起到作用。
在劉明青的忍心說服下，一部分本不願意來而爲了就組織人意識而來的職工認識到了企業破產的必然，認識到了被人收購必然；同時，也並不認爲私人企業就是洪水猛獸，只要能保證職工的利益，也就是說保證自己的利益，誰收購都一樣。這部分職工已有了去意，只是想通過與劉明青的交淡更進一步地瞭解政府對破產職工的政策，更進一步地瞭解中鼎公司的情況及對職工的安排打算而沒有馬上離去。
另一部分職工在秦啓燦攏絡的肯幹的帶領下，一直不接受劉明青的宣傳和說服，並始終指責、漫罵着劉明青是“賣廠賊”，日後要與劉明青算細賬。這批職工中每當情緒激動，出現鬧事蹟象時，就有能夠制止鬧事的人出頭加以制止，彷彿早有思想準備和行動方案式的。
秦啓燦與幾名廠級領導來到政府門口後，向在場的職工詢問了情況，故作姿態地批評了一番；見三條橫幅還拉扯在政府門口，他要求職工把橫幅捲起來，幾名職工輕言地頂撞了幾句後，收起了橫幅。秦啓燦儼然一副市儈老大的神態。
劉明青是看在眼裡，恨在心裡。
劉明青來此做了一個多小時的工作，遭到了無數的漫罵和詆譭，職工都沒有將橫幅卷收起來；秦啓燦來後，幾句簡言粗語，職工就收了起來，根本就沒有把他這個副局長放在眼裡。劉明青雖然背地裡給秦啓燦戴了綠帽子，但他恨秦啓燦關鍵的時候與吳正萍夫妻關係的和好，使他在發出最後攻擊的時候功虧一匱、竹籃打水。
秦啓燦對職工說；“大家儘快撤離，有什麼想法及要求回到廠裡再說。不要在政府門前影響政府辦公，造成不良的影響。”
職工逐漸地離開了市政府，秦啓燦同劉明青一道回到了市二輕局。